钟粹宫内,全贵人接过又莲呈上的六安瓜片,走至榻前,喜形于色的开口道:“皇上请用茶。”
旻宁接过,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全贵人坐吧。”
“谢皇上。”全贵人在下首处的绣墩上坐下。
“入宫这么多日,一切物什用的可惯?”
全贵人中规中矩道:“回皇上,嫔妾虽是来自苏州,但年幼时在京城居住过,京城的一切对于嫔妾而言,并不陌生。”
旻宁打量着她,“你来自苏州?”
全贵人心中一喜,“回皇上,嫔妾六岁时随父南下,在苏州生活了十一年。”
“江南人杰地灵,女子多聪慧,想必你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枉朕赐你全字为封号。”
全贵人起身道:“谢皇上称赞。”
她正欲说些什么,只见旻宁站起了身。
“现已临近正午,嫔妾已命人备下了午膳,皇上……”
“皇后方才派人来请,朕去储秀宫坐坐,你自己用吧。”说罢,摆了摆手,门外传来“皇上起驾”的声音。
“恭送皇上。”
全贵人目送着明黄色的背影离去,侧首看了一眼只动了一口的茶,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
储秀宫内。
首领太监于满匆忙走进正殿,对着佟嬷嬷说了几句,佟嬷嬷连忙掀起帘子进了内殿。
“娘娘,万岁爷的御驾朝储秀宫来了。”
墨笔啪的一下掉在了宣纸上,“什么?皇上不是几日前才来过吗?”
佟嬷嬷:“……”
“娘娘,您还是快换身衣裳,准备接驾吧。”大宫女良吉劝道。
宫女们鱼贯而入,准备为她重新妆扮,而佟佳皇后看着已然被晕开的墨水尽数毁掉的字画,有着片刻的失神。
……
不多时,旻宁的龙撵在储秀门外停下。
殿内,良吉从未见过皇后如此着急的样子,她的注意力仅仅分散了片刻,她的皇后主子就已经出了正殿。
旻宁扭头,恰好看见他的皇后打开门帘,一边用手笼着因为快走摇晃不已的珠玉流苏,一边提着裙摆匆匆下月台的石阶,他不禁皱起眉头。
很快,良吉拿着披风追了出来。
“娘娘,您仔细着脚下……”
话音未落,一声痛呼声从月台下响起。
“梓童!”
“娘娘!”
旻宁眼中划过一抹受伤,下了撵轿,快速走进了储秀宫。
而佟佳皇后则捂着脚踝,额间已然布满了冷汗的坐在地上。
良吉和后面匆匆跟出来的佟嬷嬷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不附体。
“江顺,传御医!”
“嗻!”
旻宁一把将佟佳皇后拦腰抱起,朝寝殿走去。
“皇上,这……这不合规矩。”佟佳皇后强忍着脚上传来的钻心之痛,脸色苍白的劝诫道。
旻宁瞬间冷了脸色:“皇后既如此看重规矩,方才为何还要疾行?”
“臣妾……臣妾是担心……”
“伤成这副模样,皇后还是少说几句吧。”旻宁将她放在床榻上,冷冷的打断了她。
江顺领着御医进来时,发现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御医把过脉后,随行的医女进入屏风后面,看了看伤处。不多时,一同出来回禀。
佟佳皇后的脚虽然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所幸只是扭伤了脚筋,骨头没事,静养百日便可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