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顺叮嘱元忠仔细伺候着,带着几个人出了养心殿。
走了一大段距离的路,一个小太监忽然停住了脚步,用力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嘟囔了一声,“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东西四处的扔,这可是我的新鞋呀……”
江顺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去,“你方才说什么?”
小太监连连摇头。
江顺回味片刻,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提着灯朝四下看去,随即眼尖的在一处蹲下身子,捡起了一颗已经脏了的小方糖。
他微微皱眉,舌尖在口腔内靠里的牙齿上转了一圈。
“去,找内务府管事的来,顺便让他带上今日打扫此处的人,两刻钟内咱家要见到人。”
“嗻。”一个小太监颔首后迅速跑远。
江顺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荷包来,把糖装了进去。
“不用去永和宫了,咱们先回去复命。”江顺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一刻钟后,小太监带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江公公,人带来了。”江顺回来后没有进去,而是一直等在门外。
“奴才内务府掌事太监从五见过江公公,不知公公此刻唤奴才前来可有要事吩咐?”从五比江顺的品级要低上许多,连忙下礼。
“洒扫的人可带来了?”
从五道:“是,他们几个便是今日负责打扫从养心殿至养性斋一带的。”
几个瘦小的小太监猫着腰走近前。
“若不是咱家方才去办事,半道儿被地上的东西沾了鞋,咱家还不知道你们三个有手有脚的,还能清不干净地面?今日是咱家遇上了,若是万岁爷呢,你们有几个手脚够砍呐?”江顺吹胡子瞪眼道。
三个人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别整这些没用的,说,为何不清扫干净?”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胆大的颤巍巍开口道:“公公容禀,并非奴才等不尽心,而是……而是奴才等准备晚间清扫时,见宫巷上有三位主子在说话,奴才们不敢过去,便先去了别处清扫……”
江顺一挑眉,不满他的说辞,“少拿主子来诓咱家,你倒说说,是哪几位主子啊?”
“回公公,是恬嫔娘娘、平贵人,还有……还有静贵人。”
原来如此,并非是静主子不来,而是被咬了,来不了了。
江顺一甩拂尘,稍稍满意,“从公公啊。”
从五忙道:“小的在。”
“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先算了,若是再有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江公公请放心。”从五连忙保证。
江顺心情舒畅,“行,时辰不早了,回吧,有事再找你。”
不过一双鞋,还有什么可找的,他明日便派人送一双新的来……从五摸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小心脏,带着那三人退下了。
江顺摸着袖中的荷包,眼睛一眯,“搞定。”
……
翌日早朝后,有三道旨意晓谕六宫。
延庆殿恬嫔养心殿前失仪,褫夺封号,降为贵人,富察贵人禁足三个月;
延庆殿平贵人养心殿前失仪,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刘答应非诏不得出;
永和宫静贵人柔嘉秉范,淑慎禔躬,晋为静嫔,择吉日良辰行册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