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情院开了两年整,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也是谢染曲一直以来的愿望。
但一下台,谢染曲感觉不对,妆也没卸连忙冲到后院。
白雪纷飞,地上有一层白色的毯子。谢染曲踏在上面,一转身,原本华丽的阁楼正被烈火侵蚀着。
“谢染曲,你太固执了,正是因为你的固执,伶情院才会变成这样!”
谢染曲看着同样没卸妆的郁靖川走到自己面前,揪着自己的领子,似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
郁靖川和谢染曲今日演的是《霸王别姬》,郁靖川是项羽,谢染曲是虞姬。
却没想到,台上恩爱的鸳鸯到这时反目成仇,大难临头,要各自飞了。
“多可笑啊。”谢染曲讽刺地笑了出来,眼泪也掉下来。
火光映着谢染曲的脸。现在的谢染曲比以往显得更加玉树临风,头发柔顺的贴在耳际,那双眼睛散发出悲伤,今日的谢染曲即使刻意收敛了凌厉,也是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郁靖川放开谢染曲,任谢染曲失去重心而摔到地上:“谢染曲,为谁展颜为谁泣,人去楼空茶亦凉。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你早就想了,郁靖川。”谢染曲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我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心就是事业,何时想过伶情院!”
谢染曲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吼出来的。
缘来缘去不过梦一场,只是梦醒了无痕。
“呵。”谢染曲冷笑一声,唱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大王慷慨悲歌,
使人泪下。
待妾妃歌舞一回,
聊以解忧如何?”
郁靖川低下头抹去泪水,准备扶谢染曲起来:“起来吧,地上凉。”
“不用,你既然心有鸿鹄,我也不拦你,只是从此伶情院解散!你我也不用留什么念想。”
谢染曲推开郁靖川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院子。
别人不知道,郁靖川是知道的,谢染曲有寒疾,腿上是不能冻着的。
郁靖川看着谢染曲走着,一阵心痛。郁靖川的心仿佛划一根火柴,被浓缩挤压的空气就会轰轰燃烧起来。
“谢染曲!”
谢染曲不知是怎么,突然无知觉地昏了过去。
郁靖川连忙上前,却被赶到的关口静夫一把拦下,咬牙切齿地说道:“郁靖川,你最好滚!”
说完和几个戏院里的人把谢染曲带走了。
郁靖川就这样站在原地。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雪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郁靖川打了电话,让人来收拾这个残破的戏院。
郁靖川忽觉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最后的眼泪间接被诡异的冰冻了。
――我是作者也很累的分割线――
“所以呢?”
“所以这就是当时的状况,今天来的那个人就叫郁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