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看着陆鸣,笑而不语。
陆鸣抿着嘴唇,也是不肯松口,两人现在是在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他既然找上门来,陆鸣不相信周游会轻易放弃了。
“你想验货,也没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周游开口打破沉默,“不过呢,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万一我要是把歌给你看了,你不给钱,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信不过我,那这个交易不做也罢,我的名气,也够大了,就算没有这些歌,也一样。”陆鸣冷笑道。
“是吗?”周游心中哂笑,真要这样,你就不该让我进门。
“咱们这样扯来扯去也没意思,这样吧,我退一步。”周游说着退一步,人却是靠近了陆鸣。
陆鸣正有些奇怪,就看着周游扬起手了,接着脸上一凉,感觉有什么东西喷到了脸上一般,吓得他魂飞魄散,猛地后退几步,尖声惊叫。
“你干什么?”
此刻正在窃听的江言棋和安令影等人都是面面相觑,脑补出一个诡异的画面。
别说她们俩,陈聪和那几个正在监听的警察都有些傻眼了,这尖叫的声音,也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
话说回来,那小鲜肉陆鸣,长得确实有些细皮嫩肉的,难道——
周游要是知道这些人能产生这种想法,一定会深深地唾弃他们,这都什么人啊,爷是男人,真男人好吧!
“放心,不是硫酸。”周游把手上的喷雾收起来,脸带笑容的说道,“我就是看你脸上太油腻,这不给你喷点水清爽清爽。”
“你再胡来,咱们的生意也不用谈了!”陆鸣擦了一把脸,阴沉沉地说道。
“放心,一次就够了。”周游心中默默地开始数数,当数到十的时候,他打了个响指。
“陆鸣,现在咱们来谈谈心。”周游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我问你,关岳出车祸,是不是你开车撞的?”
“你胡说什么?”陆鸣心中猛地一跳,这句话就要脱口而出,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是我做的!”
陆鸣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开什么车撞的?车速多少?”周游追问道。
“不是我开的车!”陆鸣想要否认,可是话到嘴边,竟然又变了。
“我开的玛莎拉蒂,用九十迈的速度撞个正着,本来想撞死这对狗男女,谁知道最后让那女人躲了过去!”
他这话一出口,通过监听设备,陈聪和那几个警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算不算招认了?”陈聪低声问道。
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戏剧性地转折,就这么随口一问,对方就说了出来?
“我们看不到现场发生了什么,不排除逼供现象的发生。”一个警察开口道,“这些录音,可以做为参考,但无法做绝对有效的证据。”
“这都不行?”陈聪怒了,“陆鸣那小子亲口说的啊,你们也听到了,老周要是打他,你们也能听到啊!”
“他刚刚尖叫怎么解释?”警察说道。
陈聪哑口无言。
“那辆车现在在哪里?”周游那边已经继续问道。
陈聪脸色一喜,录音不能绝对有效,物证总可以吧?以他看过无数刑侦片的经验,有了物证,犯罪分子绝对跑不了。
那几个警察也同时点了点头,如果能找到肇事车辆,那确实有助于破案。
“车子已经运走了。”陆鸣一脸惊恐,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说出什么话来,明明想说的是一套,说出口的竟然是另外一套,“我让人用厢货把车拉到另外的地方处理掉了,不会再出现在人前。”
“就为了出口气,你费这么大功夫?”周游皱起眉头,“一辆百万豪车,就这么废弃了?你跟关岳有这么大仇吗?不就是追女生失败了,你犯得着吗?”
“哼哼,无知。”陆鸣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明明已经用尽力气控制着自己不要说话,但是嘴巴还是发出了声音,而且说出来的话,让他几乎魂飞魄散,“你以为我是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笑话,我陆鸣,想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曹曦,值得我做这些?”
“那你是为什么?”周游是真的有些好奇,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陆鸣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这一点都不科学。
“你还记得黄皮特吗?”陆鸣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嘴里的话,却依旧冒了出来,“黄皮特死了,就必须有人给他陪葬,关岳这个罪魁祸首,他不死,谁死?”
“你是为了给黄皮特报仇?”周游一愣,问道。
黄皮特当初是因为想要霸占关岳的作品,事情暴露之后面子上受不了跳楼自杀的,这种事也能懒得上关岳?
再说了,周游也没发现陆鸣和黄皮特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啊。
“报仇?”陆鸣的声音完全像是在和周游平静交流,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已经会觉得现场的情形非常诡异,陆鸣的表情,明显是不想开口说话。
“我才没有那个闲心给他报仇。只不过他是我们的人,他没有交代的死了,要是关岳不死,那就是我来担责了,与其如此,当然是关岳去死。还有那个女人,我本来看上她想给她一条通天之路,没想到她如此不识抬举,简直死有余辜!”
“你们,是谁?”周游敏锐地捕捉到了陆鸣话里的重点,连忙追问道。
这一次,陆鸣竟然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明显在对抗什么。
“你话里的你们,指的是谁?你的同伙,是谁?”周游喝道。
陆鸣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鲜血都已经流了下来,嘴巴不停地张开闭上,明明就要说出话来,却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说!”周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喷雾,这开礼包开出来的真心话喷雾,只能用一次,难道药效要过了?明明说效果持续五分钟啊,这有五分钟了?
“啊!”陆鸣忽然大喊一声,猛地跳起来,就在周游吓了一跳摆出防御架势的时候,却看到陆鸣一头撞在墙上,然后一声不吭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