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对柳依依说的。
柳依依闻言瞟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微微的弧度,端出在峨眉派见追随者的架势来:“侠士恐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曾见过侠士。”
“依依女侠确是不曾见过我的。”那人道,“我却见过依依女侠。”
游含烟看着举止端庄谈吐大方浑身上下充满“高雅”二字的柳依依,忍不住想给她鼓鼓掌。
一名侠士认出了柳依依后,接二连三有许多侠士也认出了她,并来跟她搭讪。
游含烟在一边嗑瓜子。
柳依依忙得像一朵交际花,居然用女神脸在铸剑山庄卖起了签名来,游含烟不由心生佩服。
眼见她身边的人越聚越多,游含烟觉得等她等不到希望,便使了个眼色,带着越去别处溜达。
铸剑山庄的人对白雪似是有种别样的执念,处处都是白雪。听方才同柳依依搭讪那人说,其实这是用细盐堆成,里面裹了浆糊做成白雪的样子,黏在假山上。
游含烟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空气中飘散着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实则是浆糊和盐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们晃晃悠悠,越走越深入铸剑山庄内里,一路却也无人阻拦。而远离了侠士喧嚣后,空气中隐隐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他们循声去找音源。
那金属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温度也逐渐升高,空气中渐渐飘散出一种刺鼻的硫磺味。最后终于在一座假山后找到了碰撞声的源头:铸剑炉。
数名铸剑山庄弟子赤裸着上身在铸剑炉周围忙碌,极高的温度在他们身上熏蒸出满身汗水。一座巨大的熔炉顶端在往外冒着蒸腾热气,熔炉上雕刻满古朴的花纹。
有两名弟子脚踏着假山从顶端往里看,熔炉底端则流出灼热的橙红色熔岩,将山庄弟子的面容映得通红。铸剑炉下有数名弟子手持铁锤在捶打铁毡上发红的金属块,那叮当作响的金属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
“哇。”游含烟再次被古人的智慧震惊。
铸剑山庄内部宽广,除了露天熔炼炉外,还有剑池和剑冢。
普通铸剑山庄弟子大多在露天铸剑,他们铸的剑在江湖上流传最广,价格不高;铸剑大师们则会同他们挑选的弟子在剑池铸剑,根据剑的品质定价,而极品兵器一向是价高者得,可遇而不可求;最后的剑冢是各大江湖中人退隐之后埋剑之地。
游含烟亲眼见识了铸剑山庄弟子铸剑,再也不敢嘲笑他们是有钱没处花了。这个活也太苦太累了吧,而且又高危,不由感慨赚钱果然不容易。
铸剑山庄人丁稀少,游含烟和越闲逛了半晌,竟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几个身着门派服饰的弟子。大多都是外来的侠士。
游含烟心中深觉奇怪,嘀咕道:“怎么都不见本门弟子呢?”
这小声念叨好巧不巧被人给听到了。
身后一道苍老声音响起:“铸剑山庄弟子,大多时间都在铸剑,你们在庄内闲逛怎可能见得到?”
说话的是位老者,他头发花白,身材佝偻,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烟杆。
他抽了一口烟,对他俩道:“小娃娃怎不去打擂,好端端的到处乱跑?”
原来他俩不知不觉中竟逛到剑池附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