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歌平静地躺在医院高级病房的柔软病床上,没有普通病房里难闻的消毒水气味,仔细闻还会发现淡淡的花香。
“还不告诉我吗?”
林平歌偏过头,江远深修长的手指很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小臂上缠绕的白色纱布刺眼极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光滑,锋利,却很难相信。
刚刚顾漫被萧总带来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高冷骄傲的顾漫好像对看起啦很平易近人的萧总有些害怕。
甚至,在萧总说了几句她不太理解的话之后,顾漫向她道歉了。
这一切来得很突然,林平歌大概猜到了是谁把她锁在厕所里,顾董紧接着来到医院。
他说:“林助理没事我就放心了,没想到女儿家的玩笑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你和小漫之间的事情我不参与,也没法参与,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言外之意,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就连顾漫把林平歌锁在厕所里,也只是开玩笑。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从始至终都没真正正眼看过林平歌,不过林平歌不介意,在顾家如果不是家主授权,有谁敢动江远深带去的人?
面对这些如大山一般的大家族,她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如果你再继续走神,我就吻你了。”
磁性暧昧的流畅声线忽然传入林平歌的耳朵,她红着脸往后躲,这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以前的禁欲系男神的样子肯定都是装的!
“江总,请注意您的言行。”
“嗤!”
江远深忽的往她旁边凑近了几分,腾出一只手撑住床沿,堵住了她的退路:“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答应他什么了?”
“我,我......”
林平歌窘迫地将身体紧紧贴住墙壁,她答应李想什么和他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江远深,也太不要脸了吧!
可是这话林平歌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真让她说出来还没有那个胆子,她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鼻尖萦绕着好闻的夹杂着烟草味的清冽气息,还有男人矜贵冷峻的面庞。
她的心脏“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着。
江远深的脸越来越贴近,近到她可以看到那双黑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长长的睫毛互相抵着......
林平歌第一次和男人有如此近的距离,她闭上眼睛,双手局促不安地捏着床单,骨节发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很痒却有些舒服。
怀中小女人局促紧张的模样让江远深有些心疼,他想要进一步靠近,怀中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地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滚去非洲和穆方冷过一辈子吧!”
知道自己打搅了某人好事的萧子恒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林助理又‘咬’你了?”
江远深:“......”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使劲拽着被子蒙住头的林平歌,表情柔和了些,语气却依旧冰凉凉:“把名单交给方冷,有些计划得提前,那群老狐狸看来已经饥渴难耐了。”
“哼,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对了,方冷说让你再忍几天,穆承那小子刚从他那里逃走。”
江远深有些头疼,穆承对顾漫已经到了痴迷得程度,他早就告诉过穆方冷让穆承去经历,比把他关起来有用,可那家伙非但不听还扔给了他一个烂摊子。
“臭小子是皮痒了。”
江远深丢掉手机,走到床边去掀林平歌的被子,这么捂着不会难受吗?
躲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眉头紧皱,不过呼吸还算平缓,江远深脱去外套,钻进被窝把林平歌揽进了怀里,看着怀中小女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城郊垃圾处理站。
顾漫脸色难看的站在堆得如山一般的垃圾面前,看着她家的佣人徒手翻垃圾,找那个贱人的钱包!
那个贱人的钱包明明就在那个男人手里,可他偏偏说被她当垃圾扔了,逼着佣人在零度的天气里翻垃圾。
虽然不是让她亲手去找,可是这样做就是在打她的脸。
看着平日里照顾她起居的潘姨一点一点地翻着恶臭的垃圾,手掌被碎玻璃划破,为了不让她为难还在继续寻找。
她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够了!你们给我停下!”
顾漫面露怒色地看着好整以暇的萧子恒,说话的声音因为羞辱和愤怒带着颤抖:“萧子恒,今天的事情错在我,我认,和他们没有关系!”
萧子恒轻挑眉尾,声音不轻不重:“怎么没有关系,是他们亲口承认把林助理关在洗手间,扔掉她的包,难不成你想替他们去找?”
“萧子恒,你别太过分了!”
顾漫气的捏紧手里的包,指节泛白,俏脸布满阴云,“穆承今天联系我了,他希望我能掩护他回国。”
萧子恒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你大可以试试。”
城郊的温度比市区低上许多,临近夜晚,草木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僵持中的两人身上仿佛也覆了冰霜,冰凉凉的。
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黑暗中响起,低调的黑色齐柏林在月光的照映下又透露着无法掩藏的奢华霸气。
它,是江远深的座驾!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清冷气息的男人,顾漫慌了。
江远深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萧子恒抱着双臂靠在车门上,嘴角的冷笑好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远深,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和林助理道歉了,她也原谅我了不是吗?”
江远深轻轻转动右手食指上的指环,冰冷的眼神扫向顾漫:“她脾气好,人也善良,当然会原谅你。”
虽然顾漫很讨厌林平歌,但是此时却有些庆幸,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感到可怕,可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可是,我可没说过要原谅你。”
无情的话伴随着冷风冲入顾漫的大脑,她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