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义华蔡团长,坐在自己保姆车上,听着助理给自己讲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
小助理:“下午三点和王导约好了沟通新戏的事,晚上和刘姐吃饭。有个商家联系代言的事,资料已经传过来了,等下我发到你邮箱...”
蔡义华:“你什么时候买的帽子”?
额,小助理正念得起劲,突然听自己老板问自己帽子的事,心想,大哥能不能专心点,我正在给你讲工作安排。
小助理无奈的说:“恩,今早上那个小演员张杰荣给我的,说是为了给昨天抢我扇子的事道歉”。
蔡义华很感兴趣,开玩笑的说:“哦?这帽子不错啊,很漂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小助理有点急了:“蔡哥别乱讲啊,就是一顶帽子而已”。
蔡义华见小助理有点急,不在意的说:“别看这小子现在只是个小角色,以后会是个人物的”。
小助理瘪瘪嘴,没接话,继续讲工作安排。
张杰荣从剧场出来,直接去了西华书店。按照分类快速找到诗歌散文的书架子,认真挑选起来。
最后选了《世界散文集》和《现代诗录》。世界散文集这本书很厚,看描述里面是列了很多世界各地的优秀散文;现代诗录也有点厚,同样是列了很多优秀的现代诗。
对于绕口令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问了图书管理员才找到,书名就叫《绕口令》。
最后付钱,总共280多块钱,张杰荣心痛了半天。
背着背包走出书店,看自己兜里现金不多了,于是又去银行取钱。
查余额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万。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铁血战事》的首付款。剧组效率很高啊,才两三天钱就到账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就到路边小店吃了份盖饭。吃了饭就在街边,找个有树荫的路边椅坐下,拿出刚买的《世界散文集》看起来。
看了几分钟就看不进去了,街上太吵了,人来人往的。抠着脑袋想哪里有安静的地方,回屋吧?又感觉屋里太冷清了。去学校?对啊,看书嘛,肯定是学校的氛围最好。
想自己到京都也有大半年了,附近这么多大学,还没去逛过。一直都想去中戏和北影厂边上的北影逛逛的,但是一直没行动。权衡了下,今天时间多,一大下午加晚上,北影近,随时可以去,那就去稍微远点的中戏吧。
张杰荣坐了二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来到中戏。张杰荣从小学习成绩不好,压根没想过大学是什么样子,虽然不是大学生身份,但是进去逛逛,也算是见识了大学的样子嘛。
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校门。里面环境还不错,绿树成荫的。大道小道很多,操场不大,几个篮球场,校内建筑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也就那么几栋楼。好吧,和张杰荣想象的不太一样啊,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沿着道路向里面走,校园内很安静,现在正是中午,太阳很大,路上也没见其他人。二十来分钟,整个校园转完了,比以前自己上的中专学校还是大多了,环境也好得多,建筑虽然有点年头了,但是看起来建得很讲究。
走到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门前,牌子上写着“演播厅”。走进去一看,里面空间很大,有个高高的大台子,下面是一排一排的座椅。台子上正好有七八个年轻男女正在排练着什么,座位前排坐了几个男女在观看。觉得有趣,张杰荣就在最后一排角落,坐下。
愤怒的女声:“昨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耐烦的男声:“我都说了,我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
发问的女生听了,转过头去,捂着脸哭泣。
一个女的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劝慰的女声:“阿强,昨天我们都去你家了,但是你没在家,给大家说说,你到底去哪里了?小玲昨天晚上担心了你一晚”。
男声:“哎,表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一个男的走上前,说:“阿强,没人限制你的权利,大家都是关心你。你失业的事情大家都清楚,都担心你做出不好的举动”。
男声大声的说:“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举动?难道我还去告发辞退我的公司不成”?
听了这话,几个来劝慰的男女都做出一副“不好”的举动,哭泣的女生也停止了哭泣,转头来,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阿强,不要冲动,事情已经发生了,都过去了”。
“停一下,这个地方要加些动作才行,小玲听了阿强的话,很担心,所以转身来,用双手拉住阿强的肩膀这样可能好些。
先休息一下,等下再试试”。台下一个中年女性声音传来,应该是指导台上排练的老师。
台上的几个男女学生就围在一起讨论,台下那个老师也走上台去,应该是去做具体指导。
“额,后面那个同学?哪个班的?干什么的”?台下前排座位一个女性起身喝水,转头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张杰荣。
张杰荣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额,老..老师,外面太阳大,我进来避避太阳”。
“避太阳?你这借口找的太没水平了,是二班派来打听情报的吧?回去给你们老师说,要看光明正大的自己来看,别派个小虾米过来,看也看不懂”。台上的中年女老师大声说到。
好吧,被当间谍了。张杰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马上走”,说完就转身从后门跑出去,后面传来一阵年轻男女的笑声。
跑出演播厅,张杰荣长吁一口气,老师好凶。摇摇头,向外走去,准备去校园其他地方逛逛。
“后天晚上就要台演了,听说二班到现在还没排练好,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我们班也还没排练好啊,王老师昨天看了大家排练,很不满意,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参演的几个同学到演播厅亲自指导排练了”。
“王老师亲自指导,肯定没问题啊”。
“到时候人应该很多,听说请了很多校友回来观看,校领导也会到场,到时候要提前去站位置”。
张杰荣听见楼道说话声,站定偷听起来。难怪那中年女老师那样凶,原来是两个班正在进行比赛。后天晚上就演出?哎,后天晚上有夜戏,看来没机会来偷看一下这些专业学校的学生表演了。
继续在校园闲逛,教学楼里面不准备去了,怕又被老师看见被骂。沿着小道向前走,准备找个晒不到太远的地方,安静的读诗歌。
路过一个凉亭的时候,看见一个漂亮美女,正坐在里面发呆。这个地方本来不错的,结果有人了,只有另选一个地方。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一想,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停下来转头仔细瞧瞧那美女,想起来了,这不是半年前教会自己人物观察写生那漂亮美女嘛。
今天又不是周末,现在中午两点多了,应该是上课时间,这美女不去上课,坐这里发呆干嘛。遇到熟人了,肯定要去打声招呼。
“嗨,美女同学,又见面了”。
陌生美女抬头看向来人,不认识,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哎,别走啊,不认识了?半年前,在北影那边的街道上,你还给我讲了怎么人物观察写生的”。
陌生美女站定,转头看着张杰荣,想了想,应该是想起来了。
“哦,想起来了,怎么?有事”?
张杰荣走进亭子:“没啥事,就是在这看到你了,打声招呼,顺便给你道声谢,你给我讲的方法很有效,给我很大帮助”。
陌生美女奇怪的道:“哦?难道你也自己去做人物观察写生了”?
张杰荣笑着说:“是啊,那天你给我讲了后,我觉得有道理,所以就每天花半个小时去做人物观察写生。不过一直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今天有缘又遇到了,你得给我指点指点”。
陌生美女也很好奇张杰荣做了些什么人物观察。就顺势坐在椅子上。张杰荣也顺势坐在她旁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来,递给她,说:
“今天刚好带了,你给我瞧瞧,看我做的对不对”。
陌生美女接过笔记本,就翻阅起来。
张杰荣趁机仔细观察这陌生美女。真的很漂亮啊,这是自己见过的同龄里最漂亮的女性了。
长发披肩、眼睛明亮、瓜子脸蛋,穿一件白色体恤加牛仔裤,看起来靓丽时尚。一瞬间,有那么一丝心动。不过马上就被压制了,心里对自己说:
“张杰荣,你要有自知之明,人家好歹是一流大学的学生,前途一片光明。你一个小跑龙套的,前途未知,不要有无谓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眼睛恢复清明,不带一丝杂念。
陌生美女看得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把这本写了十几个人物的观察记录看完了,看了记录的日期,发现是最近一个月记录的。
听他自己说几个月前一直坚持到现在,想来都换了几个笔记本了,有些诧异这个人的认真和坚持。抬起头看着张杰荣,只见张杰荣眼神清明,不带一丝杂念,微微带笑的望着自己。说:
“写得不错,很仔细,描述很到位。不过,这个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人物观察记录,但是现在看来没啥用,所以三个月前我就没继续做了,没想到你还能一直坚持”。
张杰荣诚恳的说:“怎么会没用?很有用啊,我觉得自从我做了这个人物观察后,我分析角色的时候,更精准更迅速,细节把握更到位了。而且对演戏帮助也很大,通过观察各种人物,加上细节分析,对各种人物各种情况的形态、神态、动作都有个很好的参考”。
陌生美女听张杰荣这样说,很惊奇,想了下,自己没发现有这么大用处啊:
“是吗?你是怎么做的?”
张杰荣想了想,从美女手上拿过笔记本,随便翻了一页,看是描述坐地上休息的农民工。大概看了下内容,自己写的,都有记忆。把这一样页给美女,走到亭子外面的草皮上,开始表演。
美女接过笔记本,看那一页的内容,描写一个农民工休息的场景,看张杰荣走到亭子外的场地上,知道他要表演,就满脸兴趣的看起来。
张杰荣在路边,脸上表情变得很疲惫的神态,双手叉在腰上,做出劳累的样子,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走到草皮上,然后弯着腰,紧张的左右看看,像是被谁发现了似的,见没人注意,就慢慢蹲下,右手撑在地上,最后坐下,长吸一口气,伸直两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捏起来。
眼神变得有点木诺,捏了一会儿,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轻轻锤肩膀,脸上表情有点痛苦的样子。锤了一会儿肩膀,可能是缓解了些,长吁一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双腿合拢过来,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起了呆。
陌生美女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年轻有朝气的年轻人,在自己眼前,一下就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农民工。从神态到形态、动作、眼神,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张杰荣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美女身边,满脸笑容的问:
“怎么样?演的像不像”?
陌生美女回过神来:“哦,像,恩,演得很不错,和你笔记本描述的一模一样”。
张杰荣点点头,“恩,再看看这个,这个是今天早上记录的,感触很深”。翻到最后一个记录,这是今天早上张杰荣记录的一个老人在广场的场景。
说完,张杰荣也没管陌生美女,就自顾自的走在亭子一边演起来。
张杰荣弯着腰,右手做成拄着拐杖动作,左手背在背后,眼睛无神,脸上表情有点呆泄,拖着有点颤抖的步伐一步一步向椅子走去,边走还边转头往美女这边望。
走了好几步,终于走到了椅子边,艰难的在椅子上坐下,大口的呼吸,感觉很累的样子,双手拄着拐杖,用带着些许羡慕的眼神,望着美女。然后收回眼神,抬头看着远方,眼神变得无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嘴角还是不是的咧一下。可能是坐久了,艰难的站起来,拐杖动作,左右慢慢走动,眼睛却一直用带着些许羡慕的眼神,时不时看美女一眼。
陌生美女早已经看得入神,他看到了一个在生命最后时刻的老人,对世间的留恋、对美好回忆的回味、对现实的挣扎。
张杰荣走在美女面前,看陌生美女没反应,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额,怎样?分析分析?哪点还没演到位”?
陌生美女回个神来,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盯着张杰荣说:
“你一直这样边做人物观察分析,一遍模仿表演”?
张杰荣:“是啊,分析了,然后就试着按照分析的演出来,我觉得这样对演技提高很有帮助啊,所以得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方法”。
陌生美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觉得没用的东西,一个陌生人听了坚持下来,用处居然这样大。心里想着:“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厉害,也很能坚持,比那个没眼光离开自己的男人强多了!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自己又不是没资本,有必要再那臭男人身上吊死么?”
陌生美女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张杰荣说:“看来真的很有用,我得继续去做人物观察写生了”。
张杰荣看着美女突然笑起来,呆着了,这笑真迷人!盯着美女不转眼。
陌生美女见张杰荣被自己的笑迷住了,很满意,说到:
“哎,你什么眼神啊?别有什么想法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张杰荣听了,立马反应过来,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啊,抱歉、抱歉,一时没控制住。美女,以后你笑的时候收敛一点,容易让人犯错”。
陌生美女:“犯啥错啊?只要心正,还怕被迷惑?我叫周子莹,怎么称呼”?
张杰荣:“额,周子莹啊,很好听,我叫张杰荣”。
周子莹:“恩,你的名字也不错。对了,你来我们中戏干嘛?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啊?”
张杰荣尴尬的笑笑,说:“这不今天下午没戏了,一直向往最高戏剧学府中戏,所以特地来仰慕下”。
周子莹:“哈哈,怎样,是不是很失望?学校比其他大学环境差多了”。
张杰荣:“哪里,怎样都是最高戏剧学府,能差么?对了,好不容易遇到你,你得继续指点指点我”。
说完,张杰荣从背包里面拿出《世界散文集》和《现代诗录》两本书,递给周子莹,用诚恳的语气说:
“麻烦你再教教我,怎么读诗和读散文”。
周子莹接过书,看了看,全是世界著名的散文和诗歌。
“你学这个干吗?你不会读文章都不会吧”!
张杰荣摸摸脑袋:“哎呀,练习台词功底,读文章会,但是带有感情色彩加上语境语调的读,我就不会了”。
周子莹想了想,这是小事,于是就找了篇散文给张杰荣分析起来,什么时候停顿、什么时候提高音量、什么时候低沉、什么时候快、什么时候慢。
张杰荣一边听,一边向周子莹提出疑问。就这样,天微微黑的时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张杰荣:“谢谢你啊,收获匪浅,现在也到晚饭的时候了,我请你吃饭吧”?
周子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靓丽的身材很有看点,张杰荣差点又被迷住了,幸好控制住了没出丑。
周子莹:“下次吧,我晚上还有事”。
张杰荣点点头:“留个TT吧,以后常联系”。
周子莹:“TT啊,我不怎么上,你没手机么?留个手机号就行了”。
张杰荣还没买手机,于是拿出笔,记下周子莹手机号,两个人就道别了。
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屋里,张杰荣虽然有点累,但是还是把周子莹给自己讲的朗读诗歌散文要点,默记下来,怕自己遗忘了。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也不急于一时。记完后,就拿出明天的剧本,打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