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我喊了他十年老头的师父,竟然就是鸢五的两名鸢骑之一。
之后的三年,凌卓宗主几乎夜以继日地将其所知倾囊而授,甚至将火灵之心交由我助我修习,我虽感到受宠若惊,但心里估摸着他因敬重立星前辈才对我如此,我便愈发地努力,以期有一天能完成师父未完的使命。
三年后,凌卓宗主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事:在全宗大会上,他当众宣布辞去宗主之位,并请火灵之心择良才为主。
自幼以来,我相继由鸢骑、宗主授以灵息之秘,三年中又与火灵之心朝夕相伴,与它渐有呼应,在火灵之心的青睐和凌卓宗主的力推下,年仅二十的我竟莫名其妙地被推为宗主。
当晚,就在今天这样的金壁里,凌卓宗主将鸢行计划向我全盘托出。只那么一瞬间,我便想起了这十年来师父向我讲过的故事,天空、大鸟、虫子、果树、农夫,一切的轮廓渐渐都开始清晰起来。
出发多年后,巨鸢已陆续卸下子鸢‘壹’号、‘贰’号,按照柯舟宗主的规划,今年内巨鸢将到达‘交点’,在那之前卸下子鸢‘叁’号。而就在这样的关键时期,巨鸢竟然失联了!
收到‘深灵’的消息后,凌卓宗主当即下令子鸢‘壹’号前往‘贰’号位置,而‘贰’号则向巨鸢位置开始全速追逐。
如此一来,由于最远传递识别距离的存在,‘深灵’便无法再与远离的子鸢‘壹’号联系。
事关重大,凌卓宗主考虑再三后决定将宗主之位传于我,而他将亲自驾驶尚未完全成熟的‘鸢六’赶向子鸢‘壹’号,以便第一时间得知前方的消息,向‘深灵’和‘巨鸢’发出合适的指令。
我突然想起师父提起的、未完的使命,想必是希望我接替他寻找到拯救曦星的方法,于是当即请凌卓宗主留下,任我为‘鸢六’的鸢骑。
凌卓宗主拒绝了我,告诉我以我当前控制灵息的能力,还不足以启动‘鸢六’从塔星大型牵引飞行设备学来的技术——拉直空间的超速航行。
再有,他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红巨星开始吞噬水星后,地表的水会开始逐渐蒸发,在那之前,必须找到水灵之心,保持曦国的水源。取得水灵之心后,尽快找到五灵之心的秘密,倘若巨鸢失败,灵心便是曦星最后的希望。”
锦鞠中出现了“鸢六”出发的场景,相比于前代的鸢它的外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两侧的翼完全消失不见,整个鸢仿佛一只被拍扁的面饼,呈扁圆状,往常巨大的火灵能喷射口消失不见。
片刻后,“鸢六”的底部和侧方翻出了许多小圆孔,喷射出大量的气体,开始升空并调整姿态。
“连当时的我都可以看出“鸢六”并不完整,之所以保留了如此笨拙的转向能力,显然是时间仓促未能达到全方向拉直空间。
凌卓宗主驾驶着‘鸢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向了子鸢‘壹’号,而留在曦星的我开始承担起他交给我的重任。
为了寻找水灵之心,我带着四颗灵心闭关苦思,虽历经多日毫无头绪,然而我与火灵之心之间的感应却越来越密切,渐渐我能清楚地感应到,它看似稳定的力量,在某些时刻会发生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突然灵光一闪,推开屋门,将金灵之心交给守门的弟子,让他乘上宗门最快的格棱兽跑出去,跑得越远越好。回到屋里,我屏息凝神,再次去感受火灵之心。
果然!每过一段时间,火灵之星的灵能都有微弱而持续的增强。”
立沁听得认真,突然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接道:“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水能克火,火多水干;火弱遇水,必然熄灭。如此一来,通过对火灵之心的感应,定能找到水灵之心!”
立晟点头道:“不错。于是出关后,我便带着四颗灵心遍行曦国,却再未感受到那种程度的强弱变化,我开始猜测:水灵之星并非存在于曦星。
先祖乘鸢初遍观曦星外其余五星时,根据五行元素的多寡冠以星名,而为何每颗星最高的元素未有重复,恰好每颗星各占其一,而曦星却是五行平衡。
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在农夫的位置,苹果极有可能就是最小的视觉单位,他可以将虫子放在苹果上,却无法将虫子放在苹果内的某个确切的位置,这样的假设一定程度上同时解释了为什么‘黑点’消灭的是巨星,而不是塔星人。
我们跟着柯舟宗主关于文明开启的假设,携带生命密码的火石被‘上位者’投入了曦星的星系,毫无区分地坠入五颗不同的星球,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五颗五行各占其一的星球在空间中抛出了碎片、尘、气团等各种物质。
这些物质在各种力的作用下,沉降在一个轨道上,碰撞、吸引、融合、吞并,从核心开始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了一颗五行之星——曦星。
此时,火石分别在五颗星上开始尝试繁衍生命,火石也与每颗星本身的元素互相影响,演化成我们所谓的金、木、水、火、土五颗灵心。
根据先祖的记载:水乃生命之源,万物无水不生。那么此时的巨星系只有水星同时具备了开启生命的密码和生命繁衍的条件。
当时的我对四颗灵心是如何来到曦星的毫无头绪,只是‘水灵之心就在即将被红巨星吞噬的水星’的假想让我彻夜难眠。”
锦鞠中。
夏夜忽已半,
烈谷月初生,
起行遶庭树,
爱此露滴声。
年轻的立晟深深嗅了一口他眷爱的草木与泥土的味道,这味道清新而湿润,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当年村西小屋前老头给自己讲故事的草地上。
他穿过一条弯曲而悠长的小径,走到一扇石门前,灵息袭入门上雕凿的纹路,巨大的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形隐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