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衣摆,白裘披肩,想来是个爱素净的人儿。随即便见,那人一手解开白裘,五指分明着实好看。将白裘搭在手臂上,露出脸来。
“小女名曰鹤眠灵,不知亘哥哥可还记得?”
“?你!我......”
亘渊面色千回百转,嘴角抽搐半刻,终究未将那话讲出来......
“你可是半道遇见了祁一?”
去往安国,少说也要半月时日不可能会如此快。
亘渊问道,停留目光撇上两眼鹤眠灵,许是多年未见,如今已然成了八尺男儿,面容俊朗潇洒,轻言笑意,同鹤申倒相对而成。看这一身白裳,却让人觉得臭美的紧。如今竟还学着女子声气来打趣他了。
“这可不是祁一寻我的,是我自己回来的。”
鹤眠灵两步到跟前,转瞬之间,所有物件都回归原处。挂着浅笑伫立于两人面前。
手附到鹤申肩上,目光中亦有多年不见之欣喜。
“小鹤儿,倒是不识我了。”
鹤眠灵走时正值十八,鹤申小人四岁,幼时天天扎在书堆里,后来又去了边疆,确实是记不大清楚。
“哥。”
鹤申楫礼,倒有些无从言语了。鹤眠灵点头示意亦不多为难他,同亘渊讲道。
“亘哥近来可好?”
“你觉着呢?浑小子跑去安国待够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管管你家的事!”
亘渊瞬息即至鹤眠灵站处,却只见那人已到案桌处翻看鹤申注解的册子了。
亘渊傻眼,当初还是他教的皮毛法术。如今法术竟已比他还要厉害了!仅凭区区凡人之躯,便躲过了我?!当即便手握灵气向人袭去。来势汹汹的手刃,气宇轩昂。鹤眠灵只抬手一挡,手握来人腕甲往外一推,便将人灵气化散去。
面上浅笑依然瞧着亘渊。
“想来有亘哥帮衬,家中事宜无需我挂念的。待改日便请亘哥聚上一聚,你我不醉不归。”
亘渊尚在气恼突闻其言,倒也无妨了,攀上鹤眠灵的肩膀,正言道
“来言正事,今时之事你如何看待?”
“自是归顺于皇命。亘哥何须如临大敌一般。皇上乃天选之子,自有其道理。”
鹤眠灵依旧笑道,让人看不出他是为何想。看向鹤申时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鹤申也学着鹤眠灵一般。两人颇有默契相视而笑。
“你们都有计策了是吧!就想看本仙笑话!”
亘渊当即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待半刻后又问道。
“可是何计策?倒是告知我一二我可能帮上忙?”
鹤眠灵将白裘放下替人整理了衣襟。
“自然是最简单的那种,想亘哥如此聪明应当想到才是。”
亘渊僵硬一笑,他想到个鬼!合着你们就是不想我知晓你们的计策吧!还想我承认我蠢?想都别想!亘渊瞬间也笑起来,连忙点头。
“那是自然,你们还真想如此铤而走险?”
不知道又吊着胃口,亘渊试探的言语道。随即便见面前两人看鬼一般盯着他,似在讲“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我们的计策?怕不是蠢的不知道吧?”,亘渊当即往后一撤,挠了两下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儿,你们慢慢聊我先行一步。”
待人消失不见,鹤眠灵大笑起来,说是大笑也不过是上扬的弧度略大了些。
“亘哥可算是一好玩的人了。”
“确实如此。大哥此次回来可是有何事发生?”
鹤申亦到案桌前面,鹤眠灵此时正端坐于案桌,两人生的颇为相似,若非两人为人处事不同,定是识不清楚的。
“我不过是前来祝贺皇上的。你忘了半月前他寻过我一次?”
鹤眠灵拿起悬挂的毛笔,往鹤申身后掷出,轻伏屏风后的甘炀听见有东西穿透屏风的声音当即扭头就跑,片刻后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鹤眠灵的声音再度响起。
“皇帝多疑,你的想法却有道理,但缺乏退路,扬州不是个好去处。换地方吧。”
鹤申点头,看人将白裘重新披上,往外走。鹤眠灵路过甘炀时,将人抱上,往皇帝的御书房走去。
“小鹤儿,皇上叫我来找你去和他商议官职之事。耽搁了可不好。”
“是。”
鹤眠灵看了看怀中昏迷的甘炀,心中默叹一声。不一会儿就到了御书房,还未进去便有争辩声传出来。
“皇上如今是要衰败新朝吗?竟要提拔鹤家那纨绔公子为官?”
“丞相是对朕有意见还是对鹤家有意见?”
尚闻其声停,便见两道白色衣裳的人走了进来,一人还抱着先帝之子,丞相面色凝重,却也没了声音。
两人参拜后,抱着甘炀的人开口便问道。
“我也觉着陛下说的有理,不知丞相是质疑陛下还是纯粹见不得我们鹤家。”
鹤眠灵笑着说道,却能从中感受到了威逼之意。丞相憋的脸颊通红。鹤家乃大家,况且还是皇亲国戚。他也不敢去讲,却也不肯丢了脸面。
“何人不知鹤家大少爷,不务正业,成日饮酒作乐?将国之重职交予便是大忌!”
鹤眠灵笑意颇深了,将甘炀交给鹤申。
“丞相这话可说的可真是不清不楚,我听着这不务正业的名头,好像是八年前的事儿吧?想不到丞相记性这么好。”
丞相当即便似抓着了他的短处,语气都大声起来。
“老夫虽说年近半百,臭名昭著的人还是识得的!逼的鹤家脸面尽失的也就唯有一人而已。”
丞相说话越发咄咄逼人,似认定鹤家不会认这个儿子了。鹤老整整八年都未去见过鹤眠灵,也难怪他会这么想。那人却丝毫不在意一般。
“如此便好说了,我原也不愿折了丞相的脸面,可丞相偏又不给我面子。”
鹤眠灵又似不经意间随口一句。
“当年若不是家父提拔与你,还不知丞相在何处高谈阔论。”
却触着了丞相的逆鳞,丞相最痛狠人讲起他的往事。
他原是寒门子弟,才华横溢,却得不到官职,家中唯有他一男丁,只能寻些大户人家做些粗活,以谋生计。奈何天生便是读书的料,什么都做不到,最后只能去鹤家养猪了。
阴差阳错被鹤老发现了他的才华,特意提拔与他,他才能以展宏图。
为此他更加听不得他人提起往日之事。丞相此时哑然无声双手紧握,不在言语。亦是没想到鹤眠灵会当着众人之面讲来,他素来爱面子顿时脸都绿了。
鹤眠灵依旧笑道。
“哈,想来丞相大人也记起来了吧。我就不多言语了。”
丞相低着头,不清楚在干什么……
鹤眠灵亦不多言,抬头便见一脸看戏的舟呈疆接下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