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大壮滑稽的表情，彭成料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正准备走开，牛大壮又折了回来。
“彭成，在这寨子里，让我觉得踏实的，现在只有你跟刘猛了”
“三爷请说，我要是说出去，就口舌生疮，毒发而亡。”
“哎，可别这么说，”牛大壮一脸诚恳，彭成摆好了吃瓜的姿态。
“我本是西山寨的，一次去前头村找人，看见了她，感觉她美极了，天跟地好像就没了，一时间看呆了，竟忘了去找人的事。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她叫胡秀云，回家后，本来想去提亲，但准备了一个多月，才听说前头村遭了山贼，她被掳到了山上。我心中着急啊，便一个人来了黎阳山，结果被抓住了。老大见我老实力气大，就把我留了下来。”
“胡秀云不认识你？徐维仁知道你认识她吗？”
“不知道，都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我见到了她，就想问问她过的是否还好，但一直没有机会。知道被徐老大发现我喜欢她，一开始很生气，后来就说，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不会把秀云怎么样。”
“你信了？”彭成问道。
“不信也没办法，只要她能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后来徐老大还会让她给我送送东西，看见她安好，我就感觉舒服。”牛大壮停了一会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是这么知道的？”
“咱们摔跤的时候，我问道你身上有香气。你一个老耕牛，怎么可能有香味？后来老大为了拉拢我，那胡嫂嫂的手帕给我擦汗，我这才知道那是她的香味。三爷是个老实安分的人，怎么可能当山贼？一定有情况。后来听说你们的村子挨着，我就想你们或许有关系。刚刚你对我发火，更证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牛大壮一惊，“兄弟你果真是聪慧过人，老牛佩服，但千万别让老大知道。”
“一定，三爷，放心，你是我在这山寨第一个兄弟。”
“那就好，”牛大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兄弟，刚才二爷问我当初抓你的情形，不知到为什么，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他问了什么？”彭成一惊。
“没什么，我就说你当初说自己来山上是找一个老头。对了，你当初不是说自己是找老大的吗？你没见过老大，说他是老头也正常。”
“完了，”彭成心绪有点乱。
“怎么了？”牛大壮问道。
“哦，没什么，三爷，王老头跟二爷关系如何？”
“王老头？好像是跟二爷一起上的山，腿脚不利索，是老二带着他来的。”
“什么！哦，哦，那个，山南不是有花椒树吗？那是二爷的巡逻范围吗？”
“对，对，怎么了？兄弟，感觉你有点奇怪啊。有什么难处，千万别瞒着我。”
“还是三爷好。小弟真有一事相求。二爷说我抢了他的女人，我担心他会来找事，我手下又没人，还请三爷能派点可以信任的兄弟，帮我守住我的房子。”
“这个不是事，我这就去办。”
“谢谢三爷。”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牛大壮走远后，彭成才表现出不安。这下糟了，周老丈十有八九是鄂满银杀的。自己又向王老头打听过花椒树的事，这下鄂满银又知道自己是来找老丈的，如果鄂满银不知道老丈的事，自然没事。但如果知道了，他要是跟徐维仁一说，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即便他不说，要是借此要挟自己，自己又该如何？
想到此处，彭成惊出一身冷汗，眼下靠自己是不行了，牛大壮虽然可以信任，但毕竟人太老实。
彭成想到了陈敬忠，他当兵多年，还是个校尉，虽然还不是朋友，但也绝不是敌人，彭成认为可以一试。
彭成正准备去找陈敬忠，迎头过来的却是鄂满银身边的人。
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果不其然，鄂满银要见彭成。彭成也没推辞，就跟了上去。
“哎呦，老四来了，快坐快坐。”
“三爷，别这么客气，不习惯，想说什么就说吧，就被绕弯子了。”
“真是爽快人，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跟四当家的说。把门带上。”
人都出去后，鄂满银笑了起来，样子比不笑更难看。
“老四，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为什么来山寨？”
“找人。”
“找什么人？是不是这个水壶的主人？”鄂满银拿起一个破水壶，彭成记得很清楚，那正是周老丈出去时拿的。
“他人在哪里？”
“别急啊，老四。那个老头，竟然偷我们的花椒，被我的兄弟，弄死了。”
“什么？周老丈死了，”彭成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但都是猜想，现在得以证实，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到底是谁杀的？”
“是我手下的人，但具体是谁，我是不会说的，我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兄弟呢？再说，说了是谁，你又能怎样？”
彭成试着让自己冷静，“二爷，说吧。这可不是你叫我来的原因。说吧，要我做什么？”
“老四果然是爽快人。好，那我就说了。那个密道的事，你要替我保密。”
“保密？二爷干脆杀了我不就行了吗？死人是最让人放心的。”
“那可不行，你小子脑子好用，对山寨还有用。万一要是官军再来，山寨没了，我可就无家可归了。放心，我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鄂满银还是笑的那么狰狞。
彭成站起来，“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我告诉徐老大？”
“可你不敢。徐维仁最恨被骗，他要是知道了你骗他，即便不杀你，之后你在山寨，也会永无立足之地。到时候，你什么也干不了，谁也保护不了。”
“鄂满银，算你狠。”彭成恨的牙痒痒。
“别生气，我以后要是有难，还请兄弟帮忙。”
“希望你好好活着，我帮不上你的忙最好。告辞。”彭成转身就走。
“好的，多谢老四，慢走。”鄂满银甚是得意。
彭成被鄂满银气的胡子都歪了，又一想到周老丈，心中更是又气又悲。想着，一定要照顾好周安。
彭成既然已经知道了鄂满银的打算，也没有去找陈敬忠的必要了。
天色不早，彭成也饿了，便去吃了晚饭。
也随便拿了点吃的东西，给彭长生和自己房中的女子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