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紧闭双眼,吐出半小口的河水,睁眼看着他衣裙摇曳离开的背影,怒吼:“滚!”
他未回应,微微举手打了个响彻的响指,给她又是当头一球,还比刚刚大了一倍余。
我惊魂未定的杵在河子里,双手愤怒的拍打着水面。
苏酥同其它侍女打紧跑来将她从水里救上,全府上都知道她们的殿下是只旱鸭子,如今帝尊这般欺负殿下,想来殿下是一定不会同他罢休的了。
净房内苏酥伺候着她更衣,娑婆诃嘴里一直嘟囔囔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让他赶紧给我滚!”
“殿下~,要不你就还是降一降吧!毕竟帝尊有着好几十万年的修为,你恐怕……是斗不过帝尊的!”
“斗不过怎么样?”
“殿下~”
“苏酥~你到底是哪边的?我告诉你,他,我,势不两立。就算谁都怕他,我不怕,什么交易,靠,从头到尾他就将我当一个傻子任他摆弄,我~娑婆诃,能忍到今天,已经是我最足够的大量了!”
“可是~”
“不要在可是了,如果你们不想易主的话,听我号令,咱们全府上下齐心合力将他撵出去!”
“其实帝尊先生住在府上挺好的!”苏酥嘀咕。
——
阑珊殿,罗汉床上,他一只手拖头,一只手卷着竹简,许是看累了便歇息凝神着。
我于殿外持剑,气势磅礴,自甘觉得颇有凡间大扫天下的气势抬脚便踹开那紧闭的殿门,毫不犹豫走进去,正对着他举起剑:“我要跟你单挑!”
太元也是懒得理,便就当做没听见吧!
瞧他这样的不屑,瞬间觉得自己很是被藐视:“太~帝尊~和你素昧平生第未知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单挑!请你尊敬你的对手!”
“尊敬?”他音色散懒,又笑了声,“你个黄毛丫头才两三万来岁~有多少修为跟我单挑?”
“打不打的过,不打怎晓得呢?莫要跟你姑奶奶洒家的客气,今日便就做个了结,一柱香为时,”说刹时,我朝罗汉床抬手桌上出现了一柱香,“你输了我们便两不相干你离开我府上,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渡什么上神劫,我输了……待我输了在说,接招!”
“年纪小~口气不小!”太元忽然被挑起兴趣!
我提剑就朝他刺去,不知是不是眼睛恍惚了,罗汉床上的人儿不见了,我措了脚,转身四处打瞧着屋内。
太元坐在房梁上背靠着梁柱,手搭在一条屈着的腿上,另一只手里化成一坛酒,痛快饮下一口打趣瞧着地上蓦然的娑婆诃:“这呢!”
我闻声抬头,见他手中拿着酒满脸笑意直不把此事当回事,我怒斥:“你这样是否有点欺人太甚!”,我隔空取起花瓶手一挥,花瓶便朝他扔去。
太元无奈叹声气同摇摇头翻身落地,花瓶自也落空坠地,啪当碎裂,他还挪开了几步。我重新举剑朝他刺去,他又是凭空消失。
“这~”
……
“在这~”
……
“这~”
……
“这呢~”
……
我累的气喘吁吁,弯着腰喘息。
太元背对着她仰头饮下口酒,挺直腰板骄傲转身,走到她身旁将酒递过:“要不~来一口?”
“来你大爷~”我手疾眼快的将他扑在地上,用尽全力将他双手摁在他胸前,“呼~”调戏般的轻轻摸着他脸蛋在稍轻一巴勒在他脸蛋上,他双眼怒斥着我,瞧他此副模样我欢喜:“哟~还瞪我?呵~姑奶奶今天教你一个道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忽然他狂笑起来,我皱紧了眉头:“怎么,你输疯了么!”
我撒手起身,他倒是翻身将我给俘虏了,硬生被他按在地上,双手摁在背后被他腿压在双膝动弹不得。
“谁说我输了?”他调侃。
“卑鄙,你明明已经被我擒住了,你已经输了,放开我!你这是耍赖!”
“呵~,哎呦,你趁我不备偷袭我,还调戏我,在说一柱香还没到呢!是你自己撒开的手。”他伸手隔空取的我化在罗汉床上的香,他将香放在我旁,足足还有大半柱却没在冒着香烟,待他朝香头轻轻一吹才又从新开始燃。
我瞪大了眼,朝身后擒我的太元吼:“你诓我?”
“这那能是诓你呢?”他言语戏弄,手指尖玩着我背上的发稍。
趁他不备我偷偷唤起剑,他望剑刺来的凶猛毫无准备,而被缠住,自己才得侥幸得以脱身,立即起身跑。
“啊~”
头顶突然落下一个笼子我吓一跳。
他见的娑婆诃要趁虚而出,待她左脚方迈出门,便立即摇手化出昊笼将她当头一盖,她立即被昊笼之气煞成了只体积弱小的黑猫,于空中一下子跌在地上。
“想往哪儿跑呢?”
太元将剑打残在地上,叹:“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自己的剑法缠了。这剑法是白筱教你的?”太元边问边走来将她从笼中逮出,抚了抚头,奈她苦丧着脸,四足乱蹬,张牙舞爪,喵喵的叫着。
“都变成这样了还不老实?”太元玩弄的一个咕咚敲在她的脑壳上,她扑腾好一番才总算是不再乱动,像是认命。
太元觉得可爱的打紧,抱着她便往书桌去将她放在桌上时不时抠抠她的耳朵,每次她都是痒的抖一抖。
“这手链只能延长不能缩短,应该是你这爪子太小了便自己脱回我手里了,来~给你系脖子上。”
系脖子上?我又不是狗?
待他手伸过来我脖子一直往后缩,直到摔下桌子,紧忙拧起腿脚撒丫的往门处跑!却还是被他抬手便打空逮回~
“跑什么?”便将那手链往我脖子上戴。
好些时辰过去天色都渐渐开始暗了,我趴在桌上打着哈欠不知不觉便打起盹来。
太元望着禅书眯了眯眼望了望外边暗沉的天转眼回来发现一旁脑袋垂在桌上,踹着四足睡着的样子甚是可爱,着眼打着她看。
“帝尊~”苏酥,于门口唤着。
我惊醒,闻见是苏酥便要自觉的往她处跑,却被太元死命压着她身子,任她驱使抓爬着四条腿,使命摇着尾巴。太元挥手将屋内蜡烛点燃。
“进~”
苏酥推门走来,于书桌前福礼:“不知帝尊~,可否见到我家殿下?”
太元闻言,望了眼桌上的娑婆诃笑了一下,我也望着他,表情很期待。
“并未看到过!”
我本是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打紧又望向苏酥:“我我我在这……”
许是屋内烛光暗沉,若不是那几句喵喵喵的叫声吸引了苏酥,怕还不会注意桌上原来还有只黑成碳的猫,便好奇的又走近的瞧。还以为苏酥发现是自己,她便坐直了开心的傲着脑袋。
“好可爱的猫~帝尊您何时养了只猫啊!”
太元嘚瑟,着手抱过还望着苏酥一脸吃惊模样的娑婆诃,摸了摸她脑袋。
“今天养的!”
“原来如此~方方定睛一看还有点儿以为是我家殿下,看来不是~”
太元望着怀中探直了脑袋的娑婆诃,玩着她脑袋上雏短的毛在她那黑碳碳的脑袋上一会儿画圆一会儿画方。
“那又为甚确认不是呢?”
他叹,她还算认得出一点。
“啊?”苏酥没反应过来,刹时又明白:“啊~我家殿下也是一只可爱的黑色小豹,跟这只猫有点儿像不过要大好多,还有一对特别大的翼,特别可爱,若不是前些年殿下犯错,百里先生将殿下打回原身是以做罚好一段时间,要不然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哦~想来你家殿下也算是一只大猫?”
苏酥听见讶异,怎能将殿下叫做一只大猫呢?尴尬的福了福礼便出去了,顺带又将门给带上。
“苏酥,苏酥~别走啊苏酥,是我啊!”
“别叫了,你在叫她们也听不懂!”他扶额。
我闻见纵身一跃,坐在桌上背对着他圈着尾巴。
太元莞尔一笑,戳着她的背:“别生气啊~其实你做我宠物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好才怪?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将我变回去,且离开我府上!”
“快了!”
闻言我转过身,望着他好像忧心忡忡,满脑子思绪。
“真的?”我也不知同他说些什么,心直口快便说出了这二字,他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瞬间难免有点怨自己,心直口快脱口而出的这二字,想了想又絮絮而言:“其实我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她想了想,也不完全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太讨厌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也是有尊严的,你一直不在尊重我,所以我又挺讨厌你的!如果你不在捉弄我,我也是可以勉强接受你做本殿下朋友的!”
太元听见凑近了脑袋,我立即伸出手挡下他的大脸。
“你个小东西,人小,口气不小就算了,如今还人小,心不小,说的老里老气的!”
我扭过头,起身走到桌间,挺直身板:“要你管!”
“呦呦,脾性还臭!”想起长情石上的名,拖着腮帮子便又不由自主问:“大猫~你喜欢你师傅吗?”
“叫谁大猫呢?”我质问。
“还能谁啊!大猫,大猫~”太元逗着她,嘴角便没有放下。
“随你便~我又能做什么呢?”道完躺了下来,生无可奈。
太元盯着她左右摇摆的尾巴重新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你师傅?”
我抬起头又继续躺下,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当然!”
太元怔,沉闷半天:“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呵~我师傅可比你好上千倍万倍,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师傅比你帅啊?”我说着抬起脑袋,朝他挑眉眨眼。
“帅~肯定是没有本尊帅的~”他板着脸有着小小傲娇。
“切~狂妄自大,还是个自恋狂~,太元~你是如何当的上神帝的?”
“叫帝尊~。想知道啊?”
“不想知道!”我之前见过他的画像,便想着故意气他:“我还以为当的上帝尊这万人之上,掌注六界生死的头号会是一个留着满脸长命胡十分庄严的老头,啧~尽没想会是一个小白脸!不过你都三十万岁了,你~这怎么保养的?”我睁大了眼,十分好奇!
“怎么你嫌我老啊?”瞧她点了点头,立即收了脸色道:“其实我也挺好玩的,要不你以后呆在我身边陪着我玩好了?”
“想得美!”我怼回,“陪你,那你还不如将我杀了得了!”
“杀你,如果你早半个月提出来,或许我可以如你愿,如今不行了……”
一阵风起,窗处携眷了几瓣李花落瓣而进,他见过问:“这桃李花花期甚短只在三月绽放如今已是六月可你这满山的桃李既然不见凋零!”
我亦相同望向门外,想起缘由一阵欣慰,答:“这是师傅在我二万岁生辰给我的礼物!这雪妆山之所以唤雪妆山,不是因为雪,而是因为这满山的李花,我曾无意间同师傅抱怨,这三月一过李花纷纷飘零,后来他便偷偷为我前往花界求的了玉露浇满了这整山的李树,忽而在一夜里这雪妆山就好似被白雪覆盖不在零落!”
“看来这臭名远扬的百里枫倒是对自己的徒儿疼爱有佳!”
我望着摇曳的烛火,突然想起:“其实我听说过你很多传闻,比如上古之时的诨壶之战,听说当时你立即威名震煞六界,更是战功赫赫,这万人敬仰是如何滋味?”
“不就是那样吗!”
“哪样?”
“待你平安渡了这人生最后一劫,抗过了那混天雷飞升上神,自然便能体会到了!”
“我才四万岁~可仙途迢迢,我虽然两万年以前一直随师傅历练六界看得过世间百态可却从未亲身糟过,师傅说我是妖但上天给了我一条天下独有的硬命,虽然被人误解为煞晦之命,可是人心中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任谁也搬不动,更何况是妖。自然~活着不是让自己用来糟粕这些的,他还时常同我说,这世间本就不公平,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安能求得公平二字。”
“他真这般说过?”
“自然。他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于心,虽然有时候我会不赞同他的说法,不过自从遇见你开始我便信了。”
“因为什么?”
“万人对你的恐惧,附和。你看那身处神界天族的太子殿下,他可是这六界九州所有女子同我二位高傲的姐妹痴慕的男子,年轻气盛,年少有为不说。你又瞧羽族的兰若公主,美名名扬四海,又是多少男子倾慕求娶的对象,说我不羡慕,说我天不怕地不怕,说我什么不在乎自然都是假的,其实我羡慕他们羡慕的不得了。”我越说越小,不禁鼻子微微酸处湿润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