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这次打电话,大概是觉得有庭生作祟,庭生确实挺傲娇的,也挺面子,作为母亲,该多喜悦啊。
如果知道庭生不原因,又该是怎样的想法?
“苏老师……病了,挺严重的,不出意外的话,活不过这个秋天了。”
赵芙深那边传来玻璃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些慌乱带着颤抖的女声传过来,“你……你说什么?”
“苏老师,不愿意去叨扰您。”顾浮陌想了想,换了个婉约的说辞,没直说苏阮是放不下面子,“我打电话,是希望您能回来看看她。”
赵芙深那边安静了好一阵儿,才有声音传来,“好……”
两个人没怎么聊,就挂断了电话。
赵芙深坐在地上,机票已经定好了,是明早的飞机,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陷入了恐慌。
佣人听见酒杯落在地上的声音,匆匆跑上来敲她的门,“夫人,怎么了?”
赵芙深无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踩到了一小块玻璃,泪水落了下来,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空荡荡的地方,往后退一步都是空的,随时就掉了下去。
佣人听不见她的声音,锤了一会儿门,又推不开,着急了起来,下去喊她的外国丈夫,“先生!”
外国人的眉眼深邃,尤其是她的丈夫,看人都带着柔情,“怎么了,别急。”
“我喊夫人,没人答应,杯子被摔在了地上,门也打不开。”
听到这句话,Samuel也着急了起来,跑上楼,等他上楼的时候,赵芙深已经衣着整齐的站在了门口,低垂着眉眼,浅声道:“我没事,Samuel。”
当初她爱庭谦翎爱的不可自拔的时候,Samuel一直站在她身后等她,嫁给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Samuel这么多年了,对她依旧很好。
Samuel扶上她的肩,上下打量,猛然看到她脚底漫开的血,“你脚怎么了!”
赵芙深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泛滥起来,扑倒了Samuel的怀里,“Samuel!苏阮……苏阮病了……”
Samuel不认识苏阮,但依旧安抚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你们中国不是都有一句话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赵芙深锤上他的胸膛,哭到气都喘不过来,大口大口的吸气,“苏阮……苏阮……”
Samuel担心她出事,“我在呢……你……要不要去医院?”
赵芙深摇头,却哭的更加厉害了。
“你陪我回一趟中国吧?”
Samuel点头,“去哪都行。是去看苏阮吗?”
Samuel的发音还不是那么好,咬字没那么清晰,一句
“苏阮”说的吃力的很。
赵芙深点点头,哭声小了些,“嗯,是她,我最重要的朋友。”
Samuel揉了揉她的发,“我陪你。”
庭谦翎的脸慢慢和Samuel联系起来,赵芙深小声问:“值得吗?”
Samuel的动作一顿,半晌笑了起来,“芙深,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特别好看。但我喜欢你所有模样,所以你值得。”
和她以前说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Samuel挠挠头,“我看你的墙上贴了一句话,前面的一点被撕了,我猜你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