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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贵圈真乱

浩子,相信我,你配得上更优秀的人。

“浩子,来凑个手?”我向浩子扔出篮球,发起邀请。

“不了,”他接住球,在手上转了两圈,又把球传回,“你们玩吧,我不上了。”

“好吧。”浩子现在不打球是有原因的,前几天时,浩子在打篮球时不慎被篮球打碎了眼镜,差点伤及左眼,直到现在眼角处还有些疤痕没有完全愈合。

我突然看见浩子的表情一凝,随即很快的恢复自然,回头一看,果然,他和她又来到了球场。

贵圈真乱,容我缓缓道来。

浩子,高一因期末考试失利,分班时从重点班落下,来到了隔壁。喜欢篮球音乐LOL,性格开朗,长相清秀。他在重点班我们就有些交集,他来到隔壁,两人关系自然而然地更上一层。

浩子喜欢篮球,但无奈技术不佳,身体素质也不算强硬,常常只是在一边练习运球,连体育课,都是和女生在一起投篮。

这家伙和我一样,喜动不喜静,四节晚课有三节下课往外跑,常和我在教学楼门前闲聊,我们的聊天内容极为广泛,NBA赛事、哪个球星出了新款签名鞋、LOL联赛……这些,都在我们夜谈会的范围之内。

但有一天,他表情极为严肃地对我说:“龙儿,以后我晚三下课时就不出来了。”

“啊?”我疑惑,“和我有毛线关系。”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突然转变为一个极为欠揍的表情,“我要陪我对象去。”

所以说您说了这么久就是想炫耀你交了女朋友啊喂!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我表示深深地理解,于是微笑道:

“滚。”

浩子的女朋友和他同班,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曾在学年的汇演中担任过主持人。

从此之后,自以为尝遍天下狗粮的我,迎来了一次几乎毁灭三观的洗礼。

这厮交了女朋友后就开始对我展开各种撩骚,如下:

“龙儿,你看今天的月亮圆不圆?”

“挺圆的。你问这个干嘛?”

“像不像你找不到尽头的单身之路?”

“……”

&

“龙儿,你吃饭是用勺子还是筷子?”

“筷子。”

“啊,挺适合你的。”

“啥?”

“光棍。”

“你妹……”

&

有次,我终于忍不住,竖起中指,“我祝你女朋友胖二十斤。”

“那我祝你女朋友瘦二十斤,”浩子贱贱一笑,“抱歉,忘了你没有女朋友。”

“你大爷……”

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聊天节奏他喂我吃了各式各样的怪味狗粮,而我则亲切地问候他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的全部直系亲属。并屡次提出“秀恩爱,分得快。”这样的正能量标语。

不想,一语成谶。

“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我好奇地打量着浩子,他今天沉默的很,

“分了。”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什么时候?”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事情没有哪怕一丁点预兆。

“今天。”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因为什么?你提的?”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抬起头,看着我。

多年之前,也有人用同样的眼光看向我,眼睛包含的感情十分复杂,悲伤、愁苦、难过……情感难以清楚地一一描述,但这时的我更能了解那个眼光的含义——是兄弟,就别问。

我拍了拍浩子的肩膀,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他自言自语道。

“是啊……真圆啊。”

至于分手的原因,在一周之后,人尽皆知。因为浩子的前女友,和另一个男生走到了一起,并且最狗血的是那个男生还是浩子的同班同学。更加要命的是,我和那个男生平时也算是熟悉。

那段时间,每当那个男生和浩子的前女友成双成对地从我身边经过并且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都会机械地完成礼节性的动作:微笑,回礼。每当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带了一张面具。

看来每个人都会面临要违背内心的事情的时候。

妈的……心累……

有次,和浩子并排走向教室,浩子突然安停了下来。我疑惑地看了浩子一眼,他正直勾勾地看向前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和她正迎面走来。

我微微动身,左脚挡住浩子的路,肩膀微微抵在浩子肩前,生怕他冲出去。幸好,那两个人匆匆而过,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浩子在后面推了我一下,“得了,看你这样子,我还能去干一仗啊。”

“那就好,你俩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帮谁。”我摇摇头,向班里走去。

浩子站在他们班级门口,向我喊道:“明天周末,去网吧吧,我请你上网。”

我伸出拇指,表示没问题:“我是没问题啊,但是——”我指了指他的班级,用口型说道:“你们班任在后面,我刚刚看见的。”

随后,我听见了隔壁班传来的吼叫与放肆的笑声。当然,笑声中是不是夹杂着某人的哀嚎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周末,带上小黄,去了我们最常去的那个网吧。

浩子看见小黄,表情明显地僵了一下,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我突然好奇起来,浩子和小黄是初中同学,关系也应该不错,那不自然的表情是我看错了?

压下疑问,三个人进入网吧,组队玩起游戏。

众所周知,刀塔类游戏总能把人的肾上腺素催生到极致,若再碰上两个让人摔键盘的队友,那种情绪……可以用那位打《王者荣耀》晋级赛被气出脑溢血的同学为例。这样一来,抱(ma)怨(ren)的话就自然多了起来。

就比如游戏中的小黄和现实中的小黄判若两人,平时风趣幽默,到了游戏里却化为暴躁老哥在线堆人。有人曾问我在《英雄联盟》里是如何学会补兵(给小兵最后一击从而获得金币)的,我想了想,很负责任地说:“大概……是被小黄骂会的……”

而一向自诩我玩游戏不生气(废话,一般情况下打联盟我就是最坑的那个)的我,在那天也有些微怒。但是反观浩子,他安静得过分,就简直一潭死水。

第二天,浩子和我说:“你知道吗?她在我之前还有一任。”

“……”我只能沉默以对。

“也是我们班的。”他又补充。

“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剧情不要太刺激好吗?在搞毛线啊,再来一个你们凑一桌麻将好不好?《前任3》也不敢这么拍啊!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我弱弱地问,深感自己的凡人大脑已经跟不上这样的神仙剧情了。

“所以我现在才明白那哥们儿的心理。”浩子所说的“那哥们儿”自然就是第一任。

“什么心理?”我挑挑眉。

“后悔呗,看错人了。”他的眼里充满了忧伤。

“那你怎么看她的现任?”

浩子揽过我,“咱们要同情他,他现在就是一个被骗了的小男孩。”

“哦?”我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我和他还有之前那哥们儿,都是在那之前从来没处过对象的啊,那女的,就是一个初恋杀手啊。”浩子大发感慨。

“哟,那你现在还想杀手不?”我盯着他的眼睛。

浩子愣住,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白。几秒的沉默,他才故作轻松地开口:“怎么可能?”又推了我一把。

我在心里笑了笑,没说什么,揽过他:“走,爸爸请你吃好吃的去。”

“滚蛋。”

拙劣的掩饰手法,我也曾一样用过,曾经的那个兄弟,也是很给面子的没有戳穿,所以有些事情……不必多问。

但是浩子,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大家站在一起聊天时,你总会不自觉地看向远处的一对对情侣。

是在憧憬未来?还是……回忆过去?

曾几何时,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从来都不相信两个人可以轻易开始一段感情,正如我从来都不相信有人可以轻易地忘掉一段感情。所以只能祝愿你,浩子,我的兄弟,早点忘了她吧。

浩子,相信我,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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