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人这才反应过来,从未听说过那里有如此多骑白马的王子,看样子这些强大的骑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传闻中拳打鲜卑,脚踏黄巾,驰骋幽州的白马义从。
以前听说白马义从屡次击败强大的鲜卑人,乌桓人很不服气,觉得肯定是汉人狡诈,一定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更可能就是以多打少,占了人数上的便宜。
直到今天乌桓人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盛名不虚,什么叫名副其实。乌桓人是骑兵的行家,一眼就评估出白马义从的真实实力:放眼幽州,乃至整个大汉版图,恐怕很难再找到如此强大的骑兵部队。
侥幸逃过性命的乌桓骑兵中有人生出这样的感慨:为什么要去招惹公孙瓒?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白马义从?”有乌桓骑兵惊呼道。
“傻子!快逃命吧,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身边的乌桓人骂道。
恶人还需恶人磨,刚想抵抗就被眼前这些白马义从打了个落花流水,乌桓人再也不敢迷恋“乌桓人的武勇”,拨转马头仓皇向后方逃去。
关羽和张飞二人麾下重骑速度本来就要比乌桓人速度慢,加上乌桓人逃命心切,一会的功夫,三百余乌桓骑兵已经看不见踪影。
正当这些乌桓人快要逃出生天,迎面而来一波箭雨,一名帅气的少年将军朗声道:“哪里逃?”正是绕到乌桓后方的赵云。
“放箭!”赵云喝道。
一波箭雨袭来,遮天蔽日,乌桓人乌桓人用弯刀迎向箭雨,不时有人中箭、有人跌落马下。
面前赵云部严阵以待,身后的关羽和张飞部白马义从正在赶来,生死存亡之际,乌桓人毫不犹豫,四散而逃。
“追击!”赵云大喝一声,长枪指向前方,双腿一夹,身下的“照夜玉狮子”一甩马尾,嘶鸣一声,向前跃起,离弦之箭般冲出,身后一千白马义从随即发动。
草原辽阔,乌桓人纵马狂奔、狼奔豕突,身后赵云部白马义从紧随其后。
“照夜玉狮子”四蹄生风,仰着脑袋,撒着欢,载着赵云在草原上惬意地驰骋。
一幕幕生死追逐就此上演,就在一年前,同样的画面在辽西郡无数次上演,只是追逃双方角色转换,一年前东汉骑兵被追逐的命运如今换到了乌桓人的头上。
三部白马义从之中,最为悍勇的反倒是那些刚加入半年的辽西郡流民,从看见乌桓人第一眼起,心底的怒火就压抑不住,他们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钢牙紧咬,一张张愤怒的脸变得凶恶、狰狞,更有几个冲动的家伙还没到乌桓人身边就把手中的武器朝着仇敌的脸上狠狠砸了过去,然后被什长们一顿臭骂……
没有俘虏,没有宽恕,三千人的乌桓人营地,壮年男子除了十多名幸运的乌桓人逃脱之外,其他人全都成为一具尸体——丘力居终于为一年前的错误付出代价,公孙瓒总算是为被屠戮殆尽的辽西守军、被欺辱蹂躏的辽西百姓报了一箭之仇。
所有辽西籍白马义从心有灵犀,彼此间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这些一年前求天不应、求地无门,眼睁睁看着乌桓人毁掉自己家园、掳走自己妻女、夺走自己全家人最后一颗粮食的新人们,从战斗伊始就打定了注意:宁可被长官训斥也要杀光所有乌桓战士。
一个乌恒战士倒在地上,胸口一个血洞,正呼呼往外冒着血,一个白马义从跳下战马,砍掉乌桓人脑袋。
另一处,一个年轻乌桓战士眼看逃生无望,举起双手,跪地投降,眼神里满是恐惧。
一个个小个子(相对于其他白马义从而言)的辽西籍白马义从二话不说上去把乌桓人变成尸体。
张飞正好路过,皱着眉头勾了勾手指:“你小子怎么回事?”
“将军,这是我的仇人!”小个子士兵回答道。
“仇人?”
“一年前,我哥哥就是被这个家伙杀的。”士兵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飞又好气又好笑,笑骂:“放屁!居然糊弄老子,这些乌桓人看上去不都一个模样吗,你怎么分的清?还有,我认识你小子,你们队长老在我面前说他队里有个四代单传的“宝贝”,磨着让我把你安排在我身边做个亲兵,以免你们家断了香火。他说的就是你吧?你这是从哪冒出来个哥哥?”
“谁的哥哥都一样,这些乌桓人是我们辽西人共同的仇人,另外请将军就让小的留在本队吧。我们队长人好,心善,虽然是为我着想,可是我不想去给您做亲兵,我可不想被人说贪生怕死!”小个子微笑着回应。
“放心吧,我不会答应你们队长的。”张飞说道。
“谢谢将军!”士兵行礼,离开。
张飞转过身吩咐道:“杀俘不祥,传我命令,如果遇到不抵抗的乌桓人就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遵命!”几个传令兵慢吞吞地上马,磨磨蹭蹭。
“赶紧去!不需拖延时间!”
传令兵这才加快速度,四散着去传达张飞的命令。
张飞身边有人出声道:“刚才那个四代单传的小子,要不将军就收下做您的亲兵吧,看起来聪明伶俐,要是不幸战死沙场,怪可惜的。”
张飞摇头:“按说像他这样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要是收了他反倒是害了他。”
“为什么?”有人问道。
张飞咧着嘴笑,没有回答。
身边有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跟着将军才危险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将军的风格,战场上哪里最危险、哪里的敌人最难缠,准保将军就往哪里冲!“
张飞的命令下达的还算及时——在包括乌桓战士在内的所有乌桓男子死后,终于得到了贯彻。即使乌桓人已跪地求饶,还是有不少白马义从觉得他们是在抵抗。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姿势不对、眼神不对、时机不对,在他们的内心里,眼前这些乌桓青壮年男子,只有死去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即使乌桓人死状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他们也会满意地说:对对对,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