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你杀了我吧!对不起??????"她的眼中满是泪水,终究再无法移动半步,终究只差了这半步。
"呵呵,我的妖后啊,你怎么可以就此撇下我这妖王呢?"那个妖艳的声音就这样穿过湖面,稳稳地随着一阵清风吹到她的身边,不禁让她整个人听得颤栗不已。
天人望着怀中女子惊惧的眼神,在这一方湖光水色中间,他终于看清了她身上穿的这间衣服,原来尽然是那千万年来,唯有妖界才有的那件妖后华服。
此刻印在这漓湖之水中的红衣突然卷起漓湖水朝他射来,宛如一把把利剑穿过他的身体。"不,不要!"任着凡女嘶声裂肺的喊着,却也停不了。
她努力想脱下身上的衣物,可是才脱下的袖子又会奇迹般的穿上,她唯有把它们都撕裂了,虽能一片片撕下,却也会奇迹搬的全部自动拼接好,最后便是一如之前一般又如新衣一般稳稳地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是完好如初,依旧是如此锦衣华服,一身红艳宛如天际的红霞一般。
"天人,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便会结束,我死了便不会再有妖女!"她向他喊着,求着。
天人听着这句熟悉之语,怎是如此熟悉而又伤心,仿佛不是第一次听到,望着那张痛楚而绝望的脸,满目皆是哀伤,他看着她,就这样微笑着向他走来,紧紧抱住了他,这是她最后的力气,希望永远这样,希望再不会放手,可是那身后的漓湖之水却渐渐透着鲜红,那红艳华服也又如一件普通的衫子一般盖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子。
她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荡着,她说:"天人,你不愿痴女做的,痴女永不会去做,即便是死也要做你喜欢的??????"她的笑如此熟悉,只是胸前的落缨剑却就这样深深扎进了她的身子。
"痴女,原来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你!"万年消能怎样,终究敌不过她的命,只是,想起一切又怎样,不过还是如那世一般,一般的命运??????
"天人,你真得想起了我,记起了我!"她开心地抓着他,可是他却推开了她!这次她再也无力抓起。真的是劫吗?真的是难吗?为何生生世世都会如此,从来不会变呢?
"啊!"她的声音如此悲痛,仿佛也带上了那一世的痴女,穿过那轮回之门,从那个时空飘来,就同那一世一样,一样的前世今生。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可是如今还有什么能照着她归去呢?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吧,为何一直都能如此深刻地刻在她的脑中,刻在她的心底??????只因有个人她一直不愿忘记,其他的她都忘了,但是他的一颦一笑,一皱眉,一轻叹,都如此真实地刻在她的心里,那便恍如昨日一般,一般的近在咫尺!
即便是再转世,她也求得王母的一杯仙露得以独独未忘记他,可是他却饮下了万年消,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记了她,那是怎样的孽缘啊!可是她却只愿永留这份记忆??????
曾经的那段岁月,她爱过,恨过,也怨过,即使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他的所有,她就是这样痴恋着,是那人间最痴情之女,她叫"痴女!"那个都城中的平凡女子。
而今,落缨终究撕破了记忆中的那最后一份禁锢,她的那份记忆才真正完整了,那一直爱着他的她和他而今如此真实地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宛如一幅流动不止的画面,一首凄美的歌曲飘过她的脑海,是如此真实,轻轻一握,便触手可及,它们终于全部完整的回来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错误安排,尽然让踏在平行线两端的人也能相遇。
一切都要从那座恢宏的都城说起,那是汴州,她的故乡,她便是"汴州痴女"。究竟为何她会有这个名字呢?她不知道,只知好心收留她的家人告诉她,当年在家门口捡到她的时候,胸间小衣服上锈着的便是这两个字,从此,她的名字便叫"痴女"了。
她就在汴州府住下了,那唯一的主事老人看她懂事,便收她做了养女,自此,她也一直把那座府邸当作了她的家。
一切都那么平静地生活着,这期间是如此平淡,以至于她现在想起那十六年,唯一记得的便是她的养父对她极好,其他的都只有模糊的印象了。
可是,那一切的平静,都在那个春暖花开日,都在她遇上他的那一刻变了,从此,不再沿着正常的轨迹走了,而这一路走来,人间一切她都尝尽,短短一世,竟已如同万年一般。
那一日,鸟语花香,那一日天空也特别干净,那一日所有的都是美好。她便如同往常多少个日子一般,一早离开了她的家,临走时老人还提醒她要当心,不然就带几个家丁一起去,可是都被她拒绝了。她说:"爹爹,女儿会注意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入山采药了!"就这样,她一如从前一般进入了那座她不知走过了多少次的重华山。
重华山,就在这汴州城的西方,终年山清水秀,一切的因缘都得从这一个地方说起,而她却是误闯入仙山的平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