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拾起那脚边的冷剑,横在颈间,冷笑着看她“他日你的下场也不过如此。”手中用力寒光过,鲜血映着残阳喷涌而出,不知是血染红了残阳还是残阳映红了血,随之身影笔直直的倒了下去。
她面色未动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玉玺,用衣衫狠狠的擦了擦上面沾染的鲜血,双手俸给了他“景初,聘礼!”
他接过玉玺,看着她沾染了血渍的笑脸,眸色微动,伸手去擦,一声“初哥哥”灌耳而入,他转身一身粉衫的娇俏人儿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眼中的喜色她瞧的分明,他抱着那女子动作轻柔的哄着,自己倒是个多余的旁人,她啐了口唾沫擦了擦脸,转身离开了那里,她极力隐忍着内心的酸痛之感,可是胸口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似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齐佳佳醒来的时候不出意料嘿哥仍旧在胸口,她觉得长此以往下去,嘿哥不是坐扁她本就不富裕的胸就是直接把她坐死在睡梦中。
她认真的跟嘿哥进行了友好的谈判“嘿宝贝,你这个体重吧,虽然赶不上大橘重若泰山,但我这小身板也是没办法日日消受的,大爷您下次宠幸我换种姿势行不行?”
嘿哥看着她翻了个白眼,这蠢货居然自言自语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哈,大爷奴家今日要出门逛个超市,您在家中等我归来可好?好嘞,奴家这就出发。”她风风火火的收拾完,快速出门,出门前还不忘了跟嘿哥飞了个吻。
嘿哥一头黑线的嘴角直抽抽,他稳了稳状态恢复了一张扑克脸,沉声道“出来吧,现在家里没人了。”他特意加重了那个人字“还不出来?你当黑无常是摆设,我现在虽没有完全恢复法力,不过解决个游魂不是什么问题,别到时候落得个魂魄不全。”
话落一缕游魂逐渐显现身影,一华服公子向他深深的作了个揖“黑鬼使,在下并无恶意。”墨染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嘶,江景初?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冥界化骨镇的钉子户他大部分都认识,这个江景初也是其中一员,当年前世有过在冥界被判官判了三百年的鞭刑,刑罚后因为执念太重投不了胎,就常年驻扎在镇上。
“我只是放心不下一个故人。”
墨染横了他一眼“既是故人,那便是前世相识,前尘往事缘起缘灭皆归尘土,你又何必执着。两日趁我疲乏之际入她梦境,你觉得她能想起前世之事?你当孟婆汤是假药来的?”
“鬼使大人,她今世之苦是我造成的,她在冥界受的责罚亦是归结于我,就算她已忘了前尘,有些误会我想在今世解开,望大人成全。此事结束后,我便随大人回冥府领罪。”
墨染心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带他回冥界,他那钉子户的性格叫他自己回去肯定不可能了,不如就此化了他的执念,这样他也能快些投胎,省的占用冥界土地资源。“好,不过你入梦我要在场。”
他最近一直维持一只猫的形态甚是无趣,随他一道入梦就当是看电视剧了。
江景初见墨染松了口便应承了下来,忽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江景初隐去了身影。
齐佳佳大包小裹的进了屋,把东西放在地上,甩了甩胳膊“累死我了,诶,嘿哥我给你买了好些个东西,你来看!”她蹲在地上在塑料袋中翻找,墨染踱步过去好奇的看了看“你看,小球球,猫抓板,小老鼠…还有当当当当,逗猫棒!”
墨染眼角抽了两下,虽然他本体是只猫,可他好歹在冥界当了千八百年的鬼差头头,怎么能玩普通小宠物的东西呢,猫薄荷是个意外,这逗猫棒嘛,休想让他抓来抓去。
他一甩头走了,留下齐佳佳一脸尴尬,不是说猫都喜欢玩嘛,自己家这个估计是个另类,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把东西再装了回去。
这时电话响起,是家里的电话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她的父母寒暄了没几句就开始催她找对象,齐佳佳很是无奈,连连表示自己还没有这种想法。这可把她父亲惹急了怒冲冲的问她想要做什么,这么大的年纪了一点人生规划都没有,还说道她同学家的孩子都两岁了,她还要剩到何时。
齐佳佳被说的委屈反驳道“从小你就拿我跟人家比,我从来都比不上人家,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我努力按照你说的那个样子过活,可发现我根本就成为不了你想要的那个样子。我的人生为什么要按照规划好了的来?按时工作结婚生子,人都说死的时候会回忆今生,我都不用死的时候回忆,现在我的人生一眼都能望见。你什么时候才能理解我的感受,你的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迎接她的如同往常是父亲的责骂,和母亲劝熄的声音,她不想听了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望着天棚发呆,这次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良久闭上了眼慢慢睡去。
这次的梦里,她在寝殿内擦拭着自己的长枪,透过窗望了望窗外的元月,这里的月亮很圆很大,却不似南禺山能看见漫天星辰。那人乘着月光而至,他轻轻唤她“阿衿。”
她擦拭长枪的手顿了顿,朱唇轻启,“呦,怎么今日郑美人舍得放陛下出来了。也不怕来了我这狼窝被占了便宜去。”
“阿衿,西荒蛮人来犯,明日…”
“殿下,阿衿明日便领兵出征。”
“阿衿,你可怨我?”
“殿下多虑了,阿衿不过是一个胸无大略的土匪头子。阿,不,我已经不是土匪头子了,我的弟兄们都已为殿下的国战死沙场,阿衿如今也只是个受囚之人,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殿下又何须在意。”
她转身挑起他的下巴,自喉头划至他的胸膛,“你瞧,天下为聘,我不是也得了殿下几夜春宵嘛。”
江景初皱了皱眉,拂袖离去“活着回来。”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如此熟悉亦如当年她将他抢回来时的模样,可她却再也没力气追上去。
第二日,她领兵出征,对方被打的连连退败,本是胜局,可她却在这场胜局的最后被敌军的剑刃刺穿腹部,命丧沙场。
她的意识飘转为第三视角,随着报捷的士兵入了大殿,江景初听了捷报和她的死讯,双目圆瞪“你说什么!她怎么会!你再说一次!”
士兵颤抖着再次开嗓“殿下,以将军的功夫不止于此,有人看见将军是自己…将军怕是自己不想…活了。”
他摔坐在椅上“你怎么敢!孤不许!阿衿…你还是怨孤对不对…”他颤抖的展开,下令封阿衿为后的诏书,明明只要你回来,为什么…他阖目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泪水自眼角划下“明明是孤负了你,未给你任何名分,可为何你丝毫不在意。孤错了,孤不该和你置气,阿衿…”
齐佳佳看着心里抽抽疼,忍不住就哭出声来,这一哭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