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山崖下是一汪深潭,二人并未有生命危险,但那暗器有毒,冷月霜中了招又挨了一掌,此时已是双目紧闭,嘴唇乌黑,昏迷不醒了。
萧逸心急如焚坐定运功,想把冷月霜的毒逼出来,“少年人,如果你想让她死的快些你就运功逼毒好了。”
萧逸望向那发语之人,那人坐在一颗桃树上,晃荡着双脚,十六七岁的年纪,着一身青色衣裙,怀中抱着一只猫,“姑娘何出此言?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看她唇色乌中带绿,怕是中了西域的奇毒。要知道西域的毒可不是都能靠功力逼出体外的,说不定死的更快呢。”
萧逸眉头轻皱,刚才若不是这姑娘阻止,说不定已经不可挽回了,看这姑娘如此了解说不定能救丫头,萧逸拱手行礼“姑娘可有什么办法救她,只要能救她,萧逸定当涌泉以报。”
苏青落托腮看了他一会,自树上跳下稳稳落地,“哦?梵教教主萧逸?你先带她跟我来。”
萧逸抱起冷月霜跟着青衣女子进了桃林,桃林中有一木屋,青衣女子让萧逸把冷月霜抱到床上便把他赶了出去,说是取针男子不便在场。
萧逸在院内坐定,盯着那房门出神,他想起六年前初见冷月霜的情景。
那时他爹没了,他才刚刚继任梵教教主不久,初出茅庐,各大教派瞧他不起,江湖传言梵教要散了,年少轻狂的他四处与各教派切磋武艺,要为梵教争得一席之地。
那天他才跟乾坤门切磋胜战归来,瞧着一个黑煤球似的小人从丘上滚落下来,他急步走去查看,发现是一个小娃娃,他轻唤了几声“丫头”,见冷月霜昏了过去便将她带回了梵教。找了教中唯一的女长老给她清洗换了一身衣服,他坐在床边看她,倒也是个粉琢玉砌的女娃娃。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冷月霜却皱起了眉,似是梦见了什么,她哭着喊爹娘,萧逸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抓住冷月霜乱摆的手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慢慢的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平复继续睡着。
第二天中午,他估摸着冷月霜也该醒了,叫人准备了些饭菜,带了过去,推开门冷月霜惊慌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令人心疼。
为了让她能放松一下,他出了门,但并未走远,他听着房内传来碗筷声以及隐忍的哭声,那一刻的他决定要把这个丫头带在身边好好守护,不让她再如此难过。
后来他教她习武,教她认字,同时继续跟和大派切磋武艺,原本他就天分极高,两年后在江湖上也有了名气,也正是他经常跟各大派切磋,渐渐发觉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就是面子工程,而里子也不是那么的清涟不妖。
本就孤傲的他深以不耻,嘴便毒舌了些,直戳各大派脊梁骨,再加上他英俊潇洒不少教派女子对他心生思慕之情,而他却不为所动,武林众人对他颇有微词,也有人传言说他们是邪教。
他虽武功高强却也不是常胜将军,不时带伤归来,这种日子终于在两年前结束。
那次他与昆仑派切磋武艺,带着剑伤而归,剑伤在左臂深可见骨,冷月霜替他包扎,“丫头?丫头…”见她一言不发,他知道冷月霜生气了,还没想好怎么哄她,吧嗒一声一滴泪珠砸在地上,瘦小的肩膀开始抖动,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竟是哭了。
见她哭了,萧逸一时慌了手脚,“丫头,我没事,不疼的,你别哭啊。”冷月霜把头垂的低低的,啪嗒啪嗒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地上,萧逸看不见她的脸,见她不讲话,萧逸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的脸托起来看她。
一双杏眼已是通红,脸上尽是泪水,很是伤心,萧逸满是心疼,只能抚着她的背一遍遍的安慰冷月霜没事儿了,“丫头,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冷月霜渐渐平复下来“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比武了,我不想看见你受伤的样子…”冷月霜伏在他肩头小声到,“好,我答应你。”
从此萧逸这个邪教大教主再也没去主动切磋过武艺,江湖上传闻昆仑派重伤邪教气焰武功高强,一时间众人拜入其门下,成了武林中第一大派,虽是如此,但也无任何教派敢去直接招惹梵教,毕竟梵教高手如云,武林之中到也风平浪静了几年。
木屋的门被推开,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慌忙起身迎了上去,“这毒,还得需解药,不好解啊,不过你放心她现在没有性命之忧。我已将这毒封于她左肩之中,就算毒解不了,只要不被外力打散,活到老死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这身体估计羸弱了些,天凉时分,左肩些会隐隐作痛。”
听罢,萧逸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赶忙进入房内,见冷月霜面色舒缓,唇色红润,心下安定了许多。
“我闻人道,梵教是天下第一大邪教,这教主嘛虽是英俊非凡,确是个狂傲自负的小人,不过今日一见嘛,似是有些不同,她…是你什么人?”那青衣女子双手抱臂斜靠在门口。
“姑娘也知我乃邪教教主,我萧某人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姑娘这番言辞,也不怕我杀了你?”萧逸冷笑着看她。
只见那女子徐徐走来,弯腰平视坐在床边的萧逸“哼,你不会的,第一你杀不了我,第二你还要救她,不信你就试试,嗯?萧大教主。”语气似是挑衅,萧逸不敢拿冷月霜的命去开玩笑,不过是几句绯论,江湖人拿来议论的多了,被她说几句又何妨。
萧逸抱拳作揖“是萧某冒犯了,望姑娘不要在意,今日姑娘救命之恩,萧某它日必将涌泉以报。”
“要我信你可以,要我以后帮她解毒也可以,不过嘛,你先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那姑娘似是一遍遍的拷问着萧逸,这个问题他以往从未问过自己,长长久久的日子里,她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脑子里过着一段段他们曾经的经历,看着她长大,这大概就是…“她是我…徒弟?对,我是她师傅。”
“哦?爱徒啊~”苏青落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大白眼,这邪教教主怎么感情方面有些白痴,不过有趣了,她想关注下后续。
“行,我信你,我也不需要什么涌泉以报,都是虚的,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即可,只不过这件事嘛,我以后自会上门相告,届时也许也能解了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