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师淡笑着看着叶澜平:“叶公子,这,我还真不知道。”
“罢了,我是随便问问的。我能碰一碰这孩子吗?”
“可以。”
叶澜平两指切脉,缓缓探入灵气游走在五脏六腑。眉头却越来越紧锁。
心里很奇怪:“虽说是活死人,但是这小姑娘体内元丹强健,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叶公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叶澜平收指。“谷中有冷泉吗?”
“有,就在屋后的溶洞当中。”
“你将玉棺置于冷泉当中吧,我回去拿下我的包袱,马上就来。”
等叶澜平再次返回时,路上遇到了小林姑娘。
便让她带路来到溶洞。
洞口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石床,石凳,石桌,冷泉,应有尽有。
还真不能小看这药灵谷。
“公子?”林惊雨有几分忧虑的发声。
药王师摆摆手,“无妨,叶公子自有分寸的。”
此时,阿清已经被置于冷泉当中。
叶澜平一下水便觉得彻骨的寒,而阿清眉毛,发梢已经凝结了霜寒。
叶澜平从阿清天灵盖注入一道灵力,直抵阿清丹田,探及元丹。
第一次便被体内元丹强大的灵气弹开。
叶澜平心中有片刻的了然。
但是自己的灵力始终不能破过包裹着元丹的屏障,几次下来,叶澜平已是冷汗涔涔。
叶澜平只得再接再厉重新来过。
终于,当叶澜平再试一次的时候,屏障被灵气冲破了一点口子。
随即,灵气四溢,将叶澜平注入体内的灵气弹开,叶澜平只能再入定,仿佛给四溢的灵气开路,引导他们从天灵盖四散开来。
药王师和林惊雨只见阿清脸上呈现充血的红色,霜寒随即蒸发。
不时有丝丝的烟气冒出。
药王师叫林惊雨退后:“小心,灵气四溢会有危险。”
这时,冷泉中的水不再是冒着寒气,似乎骤然间开始升温。连叶澜平都有些惊到了,这小孩的灵力真的是太可怕了。
当温度开始不再上升,叶澜平知道,关键的要来了。
刚刚做的所有不过是让其体内积攒的灵气减少,有人将阿清的元丹封印,才让她如活死人一般睡了五年。
刚刚用灵力破开的口子,到明天又会自动复原。只能找到将其封住的“钥匙”了。
只听的“咻”的一声,从阿清头顶的承光穴被逼出了一根银针,直直的插在溶洞上,闪着细微的寒光。
“钥匙”找到了。
药王师看出已经告一段落,便将阿清抱回玉棺,又下来将叶澜平扶回石凳上。
“今日到这里,等下按我的方子去抓几味药来。”叶澜平语气轻了不少,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子上,冒着寒气。看着越发孱弱。
“惊雨,扶叶公子回去休息,好生照顾。”吩咐完,又转而向叶澜平道,“剩下的交给我吧。”
叶澜平:“嗯,今日只是第一次,银针等下收好,给我看看。这样下一次再取时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简单点。”
“还有吗?”林惊雨有些讶异的问道。今天从叶澜平下冷泉开始到现在至少有两个时辰,期间灵力不停输送,还有取针,还要受冷泉侵蚀。
这位能受的了?
“封灵针极细,有灵针,骨针,五识针等,施术者以灵力催之进入被封者身体。至少有八根左右。”
药王师还想问些什么,但见得叶澜平已经疲劳到极致,便也不再说什么。挥手让林惊雨送叶澜平回去。
叶澜平这一躺便躺了两天。
到第三天时才将第二根针取出。
取针的事情不能急,急也急不来。
也要考虑阿清的状况。
转眼,叶澜平已经在药王谷待了四五天了。除了取针,便是呆在一笑居睡得天昏地暗。辰晏会定时送来饭菜,叶澜平过的倒也算顺心。
唯一有一点,药王师和小林姑娘的每日探望让叶澜平睡不得囫囵觉。
其实,从取出第一根封灵针开始,叶澜平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跟师兄脱离不了干系,也是亏得对他的熟悉,才算没有费太大的劲找到钥匙。
是夜。
叶澜平躺床上睡得迷糊之间,忽然觉得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顿时脑子一片清明,屏息不动。
心想:“是谁?难道是上次的面具人?”
听声音那身影将佩剑搁置在桌上,便跌跌撞撞的向床榻而来。
黑夜中看身量应该是男子的身形。
叶澜平脑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弯。
如果现在大叫,是人来得比较快还是自己死的比较快。自己身上只着一件里衣,也并无防身有毒之药带在身上。
几番反思之间,还没等叶澜平作出任何反应。那人已经上榻,躺在叶澜平空出半边的床上,只余下呼吸声。
叶澜平只觉得一股血腥之气传来。
这是受伤了?怪不得连他这个大活人在这都没有发现。
叶澜平伸出手指戳戳身旁之人。
没有任何反应。
叶澜平胆大些的坐起,小心翼翼的跨过那人下了地。
床上之人依然没有丝毫醒转之意。
叶澜平心中疑惑“这人伤的不轻啊,是不是谷中的什么人受伤进错了房间?”小心翼翼摸索到烛台,点亮了房间。
叶澜平一回头,险些惊瞎了自己的双眼。
那床榻上,闭眼躺着的不正是前几日和他分别的舒笑臣!
这是什么孽缘,还能在这相见!
真是个大麻烦。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将叶澜平从美梦中吵醒。
翻个身,假装没听到。
等一下,这热烘烘的是怎么回事?
叶澜平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是了,昨个半夜,这位仁兄带着伤跟回自己家样的上了自己的床榻。
叶澜平从包袱里给他服了药,想着没大碍了,半夜不好惊动大家,于是心大的也倒头睡下了。
叶澜平撑起睡得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将手贴在舒笑臣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舒笑臣?”叶澜平伸出手拍拍舒笑臣紧绷的脸,怎么睡着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叶澜平翻身下床。
敲门声又响起,叶澜平伸个懒腰打开门,门外已经是等候多时的辰晏。
辰晏端着洗漱的木盆进屋,“叶公子,我打好了水,给你放在桌......舒,舒公子!?”
“你也认识他?”叶澜平指指床上昏睡的家伙。
谁知辰晏当没听见似的,扭头就跑了。
叶澜平一头雾水,“都是什么毛病,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个?怎么我见你一次你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想着让我给你免费瞧病吗?”
叶澜平将浸水拧干的毛巾叠好,搭在舒笑臣的额头上。又从包袱里拿出退烧的药丸给他送水服下。
“还不醒。”叶澜平看着躺床上的舒笑臣,手又忍不住作弄似的拍拍他的脸。“生的这样好的一副皮相,整天打打杀杀的作甚。”
“等一下,不会是身上还有什么外伤引发的发烧吧。”说着,叶澜平便动手去解其腰带,想着检查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
叶澜平解的专心,也没注意到躺着的人已经悠悠的睁开了眼。“你这是要对我行不诡之事吗,你这个庸医倒是胆大的很。”
叶澜平闻言一顿,将解散的腰带置之不理。“你送给我我都不要好吗,把你给能耐的。”
舒笑臣挣扎的坐起,头上的毛巾掉进了怀里。叶澜平撇撇嘴拿过毛巾又重新拧了一把,递给舒笑臣。“喏。”
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门口又停住片刻。然后才见小林姑娘徐步进来,后面跟着个大汗淋漓的辰晏。
“你们这是......”叶澜平话都没说完,就被林惊雨截断。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伤的重不重?”这话是对舒笑臣说的。
舒笑臣靠在床边上,一袭青衣因为松了腰带的缘故,有些凌乱的挂在身上。长发未束紧,大半遮掩下来,颇有一种美人缱绻病榻的感觉。
“昨个深夜到的,伤并无大碍。已经服药了。”回完林惊雨,又转而向叶澜平道:“我要吃面。”
“我?”叶澜平指指自己,“你跟我说干什么?”
这时辰晏上前道:“公子,我去给你煮碗面条过来吧。”
“我要吃你上次吃过的那种,做好了叫我。其他人退下吧。”
林惊雨上前一步:“不如我......”
“惊雨,听小臣的话,先让他休息吧。”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药王师站在门口出声道。
“叶公子,看来你们早就相识了,那就麻烦你了。”
“我,我......我并不想被麻烦啊!”
药王师适时的假装没听到,撤走了辰晏。也带走了背影有些低落的小林姑娘。
“你使唤我上瘾了还,我现在是客人,客人懂吗?”叶澜平将舒笑臣从床上揪起。
“五锭金子谁给你要回来的?”
“我给你解了毒,两不相欠了。”
“被啮齿狼吓晕过去的时候谁救的你?”
“我那是为了去找你!“
”我病了,现在。“
”你!“
当厨房升起袅袅炊烟的时候,众弟子看到他们的贵客,那位医术高明的叶公子托着腮正坐在灶前唉声叹气。
手上还握着两鸡蛋。
叶澜平发现每一次遇见舒笑臣,遭遇都是莫名其妙,但是最后吃亏的似乎只有自己。
“叶公子,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林惊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
叶澜平有些诧异,倒不是她的忽然出现,而是小林姑娘竟然把面纱给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