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路亚包和另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是六婶做的干粮,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胖妹给的两条咸鱼干,小白同学跟着几个村里的汉子一大早踏上了前往流云县城的道路。
几个村民是早起去县城鱼行卖鱼的,胡老头让小白跟着队伍去县里鱼行找个姓何的管事,据说那也是胡老头的学生,出师后去县里干了十几年,混的颇为风生水起,胡老头托他给小白谋个差事。
怀里揣着胡老头早就写好的给何管事的信,望着村民们欢送的热情,和复杂的眼神,“多好的地方啊!多么善良可爱的人啊!真舍不得离开,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看的!”小白心里很感动。
“娘,把我小饼子吃光了的坏哥哥走了就不回来了吧?你啥时候再给我做小饼子吃啊?”李爷爷家的小孙子奶声奶气的问妈妈。
“娃娃乖,家里面粉让人吃光了,回头让你阿爹从县里捎点回来,娘再给你做。”
听到这番对话的小白,秒懂了大家复杂的眼神,“我这是成神了亚?还是扛着扫把的瘟神?”小白同学不由讪讪的落荒而逃。
前往县城的道路不近,约莫有四十里地,一路上并不难走,因此,推着几辆鱼车的六叔他们前进速度很快,白枫一路呼哧带喘的才勉强跟上了队伍。
流云县城是乐陵郡东部海边的一个较大的县城,城南,宽阔的清沙江绕城而过,日夜不息地流向东海,南岸有个仙人渡,此处是附近唯一前往流云城的渡口,由此可以直通城南的流云渡。
大约花费了近两个多时辰,白枫一行人来到了仙人渡口,渡口附近有个小村庄,约莫七八户人家,看样子皆是水上讨生活的船家,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渡口已有十数人在等待过江。
白枫走到江边,望着粼粼的江面,又禁不住有点手痒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只能转头打量起周围等待渡江的众人。
一旁有两个作行商打扮的人正向几个挑着各色蔬菜的庄稼汉打听流云城中的集市,小白不远处江边的高大垂柳下坐着一个背着小包袱的瘦小青衣书生,目有忧色,正望着江水发呆,渡口最靠前的是一乘二人抬的小轿,几个家丁丫鬟模样的人侍立在轿旁,坐轿的是一对年轻的母子,此时已经下轿,小男孩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模样,牵着母亲的手,眼睛却不住地望着十几丈外,几个在河边玩水的船家孩子。
“娘,我想跟他们一起玩。”小男孩开口央求母亲。
“喜娃乖,阿爹在家等我们回去的,回家晚了阿爹要生气了,到家了让小莲带你去街口买糖人。”
“嗯,不嘛不嘛……”小男孩依然不依不饶的对着母亲撒娇。
此时渡船已即将靠岸,船长约两丈,船上数人均已站起,准备停船后上岸。
蓦然,船后泛起道道水花,船尾猛地向上高高扬起,船上众人措不急防间脚下立足不稳,立时有三人滚落江中,其余众人皆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见三人落水之处,泛出汩汩血色,三人顷刻不见踪影。
而渡船则更加剧烈的摇晃起来,船板发出咔咔之声,转眼间四分五裂,船上剩余众人也纷纷落水,除了驾船的汉子和两个会水的船客,其余人也是落水后便冒出阵阵血花,消失不见,仿佛水底有个恶魔,在吞噬众生。
船老大和两个船客见状亡魂大冒,拼命向岸边游来,在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猛恶的水花,拖起一条白线,瞬间追上三人,在几声惨叫后也都消失在了水面上。
渡口岸上之人看的尽皆面如土色,几个行商和菜农大叫着踉跄转身就跑,两个轿夫也扔了轿子,跟在家丁丫鬟手脚并用向后逃窜。
淘气的小男孩并没意识到危险,趁着母亲愣神之际甩手跑向那几个船家小孩玩水之处,待母亲发现,小男孩已经跑远,不理会母亲的惊叫,小男孩已经来到岸边,只见那几个孩子没命般地向岸上逃窜,没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玩水了,小男孩很是纳闷的站在原地看着逃窜的几人发愣。
离小男孩身侧不远的水面忽然窜起一阵水花,一个青面獠牙、满身鱼鳞、腹大如鼓的人形怪物窜出水面,扑向岸边的小男孩。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脑中还没来得及消化震惊的白枫,身体反应速度却超过了脑筋转速一拍,下意识得抱住了身前不远处的小男孩,带着他向前扑倒翻滚,怪物的爪子与他的小腿擦身而过,撕裂牛仔裤的同时,带起了一小团血花。
腿上一阵剧痛,紧接着一阵麻痹,右腿已经感觉不听使唤,扭头望着返身扑来的怪物,一张丑陋的怪脸泛着狰狞,尖牙利齿的大嘴狂喷着腥臭的气味,疯狂得扑向白枫。
“我去!又要遭!刚到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看清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可我不想变成一坨怪物大便啊……”
望着离自己脑袋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白枫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就在白枫即将化身无头骑士的刹那间,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突然迎向了怪物的面门,怪物闪避不及,左眼中招。这一下力道极大,只把怪物打的一个趔趄,左眼瞬间爆开,黄的白的不明液体顺着眼角流出。
吃痛之下,怪物突然变得更加狂暴,甩了白枫,扑向左侧大柳树下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瘦小的青年书生。
眼见怪物扑来,书生并不慌张,侧身一个箭步避开怪物猛扑,右手在腰间一带,反手向后一掠,一抹亮光如银蛇一般缠向怪物右肩,叮的一声,怪物肩头的鳞片泛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却是并未受伤。
书生一脸凝重,右手软剑轻颤,斜斜指向身侧。
怪物见一击不中,完好的右眼变得血红,回身在次向书生扑去,书生正要闪身趋避,只见怪物张开巨口,一股腥臭的黑水喷向书生闪避方向。
迫不得已,书生只得停住脚步,返身左手硬接了怪物的一击,同时右手软剑掠向怪物的咽喉,岂料怪物似乎力大无穷,书生被击得向后倒飞而出,抹向怪物咽喉的软剑失去准头,再次在怪物的肩头留下了一道白痕。
怪物毫无所觉的继续向青衣书生猛扑过去,青衣书生面色苍白,显是在刚才的对碰中吃了些亏,只得展开身法与怪物游斗,右手软剑如一条银蛇,不住地寻找怪物身体的弱点。
令人沮丧的是,这个怪物似乎有着几乎无解的防御力,除了面部五官之外,它的周身上下覆盖鳞片,竟好像刀枪不入一般,而由于刚才大意之下,眼睛为书生所伤,怪物吃一堑长一智,在进攻之中对面部的防护几乎毫无破绽,青衣书生想要再次出其不意伤到它的五官,已经无法办到,而且怪物利爪似乎含有剧毒,又能口喷黑色毒水,青衣书生极难应付,场面一时岌岌可危。
几乎魂飞天外的白枫,抱着吓呆了的小男孩躺在一边,在这个危急关头却只能做一条咸鱼,没办法,不是他不想动,整条的右腿几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麻痹的感觉已经蔓延到腰间,强烈的刺激让他浑身僵硬,“马卖批,按照正常的穿越剧情,现在不应该是来个绝世高手,大叫一声‘住手!放开那个怪物,额,不对,是放开那个书生!有本事冲着我来!’”
就在白枫胡思乱想之际,他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孽畜!休要逞凶,给我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