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东南飞
她终于将层层掩盖的龌龊真相摆在天下人眼前，将那些本该下地狱的人亲手送下地狱，为那些伴她日日夜夜不肯安息的亡魂申冤。却也将一个人最赤忱的愿望撕得粉碎。
谁曾望月归，零落东南飞。
——怀摇帝姬
天界已有上万年未曾经历过大战，而今日界门一战更是不足一个时辰已然全盘皆输。
顾怀摇骑在白鹮之上，遥遥望着那群在空中骑着飞兽与她对峙的神仙。
原来前几日飞升之时承下九十八道天雷的竟然是她。
“顾与！你这是干什么？！造反不成？”有神仙望着底下血流成河的界门，痛心道。
顾怀摇身后是数十万铁军，所有的将士都是经过北边极恶环境的历练，从鲜血中历练而来的，隐隐已成一片肃杀之意。
“倒不是造反。这应当叫清君侧。”顾怀摇抿抿唇，突然想到人界的说书本子，摇了摇头抬眸，“不对。应当叫弑君。”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你好大的胆子！”有年老的神仙被她这狂妄的话气的吐血，直直指着她大骂。
顾怀摇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边。天边缓慢地出现大片大片的黑影，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众仙忙回头看去，那哪是黑影，分明是军队。
领军之人当先，凭空以风做骑飞身而来。
来人是延录，还有南海私兵和无数天界将士。
众仙一喜，刚想大声喊道。却见延录落在白鹮之上，轻轻握了握顾怀摇垂在身侧的手，轻声道了句，“我来了。”
顾怀摇转眸朝他笑了笑。
“天帝待你们不薄，顾与你为何如此？！狼心狗肺！”众仙勃然大怒，失口痛骂道。
这群天界的神仙全然不知如今整个天界的一举一动都被青眼映到各界的空际。
人界：
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抬头看天。
“这是什么东西？”
“灵幕吗？好像可以倒映的？”有人认出来。
“那这是哪？”
“天界吧。”
“对对对是天界。话本里说过天界就是这样的。”茶馆里有人出来朗声喊道。
“哎哎哎，那个骑在白鸟身上的是神落将军吧？他不是在北边吗？他边上那个是南海的延录将军吧？”
“这是要干嘛？神落将军要造反？”
话音未落，就听到天空之中顾怀摇的人像开了口传来一句，“应当叫弑君。”
众人纷纷议论，大惊失色。
除去人界各界的天际都像是被人操控一样，能清晰看到天界的一举一动。只有天界没有青眼。
“先君！外面……”君渠轩跑进木烛殿，却看到自家先君一袭白衣高坐主座之上，面前俨然是外头的天际的情景。
少巢看他一眼，淡淡道，“知道了。你过来一并看罢。”轻笑一下，“看看这个女娃娃究竟是什么人。”旁人看不出，他一眼就看出白鸟之上的“男子”分明就是顾怀摇。
君渠轩应允一声走上前。
顾怀摇听着那群神仙翻来覆去就那一句的骂声，一下下抚着手腕上的绸带，突然生出些心烦。抬头静静扫视了他们一眼。
那群神仙骤然噤声，个个身后像是冒起彻骨的寒意一般，打了个寒颤。
那一眼平白让众仙觉得恐惧，当今没有哪一个神仙能有得她身上如此的气势。
云今三人飞身跃至半空，云今上前跟顾怀摇低声说道，“这群老神仙就交给我们，你和延录将军先去炎阳殿吧。”
顾怀摇点点头，伸手轻轻拍拍座下的赤颈白鹮，“寻勺。走吧。”
众仙还没从她那唤出的那声名讳中反应过来，就只来得及见一抹残影掠过。两人一兽已消失不见。
寻勺，是当年极北圣境碧落大帝座下重明鸟神兽的后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