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剧组现场，拍摄趣味
随着王晶介绍，大家各自认识了之后，便一起举行了开机拜神仪式。
拜神仪式是香江的传统了，每当电视剧或者电影开机的时候，都会有这个仪式。
目的是祈求拍摄的电影或者电视剧能够一帆风顺，并且能够大赚利润。
拜神的时候桌案上有香烛，有小烧猪，有水果，有糖果等，搞得很正式。
赵雄从来没见过，第一次拍《表错七日情》也没搞，这次倒也颇感新奇。
一个多小时后，场景布置完毕，演员的化妆也搞定之后，电影正式开拍。
“OK，现在是4月4号，《僵尸先生》正式开机，各部门各就各位，第一场准备开拍！”
“导演，准备好了！”另一个副导演霍曜良对王晶道。
事实上赵雄这个副导演基本什么都不做，只是和王晶一样在监视器后面看着。
除了看王晶怎么指挥拍，就是不时可以提提意见，只要协调演员和拍摄的，都是霍曜良。
霍曜良在此之前在电视剧《上海滩》剧组里担任过导演，能力不错，加上跟王晶相熟，因此王晶就让他当了副导演。
不过，霍曜良只是《上海滩》的导演之一，除了他之外，《上海滩》还有其他几个导演，因此不是说《上海滩》就是霍曜良的作品。
事实上担任监制的王天霖，也就是王晶的老爹，才是剧组的统帅。
“OK，第一场，action！”
伴随王晶一声令下，摄影组的几个摄影师扛着几台机器准备着。
几百个群演在霍曜良的指挥下扮演各自的角色，营造民国时期的小街市景象。
这时林正英扮演的九叔穿着平时不舍得穿的黄马褂，带着元彪饰演的，同样是一身新衣的徒弟文才走在街上。
路过一个鱼贩摊子旁边时，九叔和文才先后道了声早。
其实虽然九叔师徒都穿了“新衣”，但其实因为乱世，勉强糊口过日子，新衣也不新，而且没有光泽。
只是要见任老爷，这是他们最好的招牌和面子了。
“文才，穿这么整齐，上哪儿去啊？”鱼贩问。
“师傅带我去喝外国茶！”
“那你快去吧！”鱼贩道。
文才赶紧去追走在前面的师傅。
从始至终王晶没有喊停，到此，一个镜头搞定，拍摄该镜头的摄影师和机器停下。
接下来九叔继续走，文才跟在后，走在街上，另一组摄影师和机器也赶紧在前面一边后退一边拍摄九叔和文才。
赵雄和王晶一边看着场上的表演，一边看着监视器的画面。
“师傅，我可不可以不跟你去见任老爷？”
文才一边小跑着跟在九叔后面一边道，九叔行走如风，文才必须要小跑才能跟上。
“为什么？你跟任老爷有过节吗？”九叔背着手一边走一边道。
“不是啊，师傅，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过我长这么大没喝过外国茶，我怕一会儿出洋相，给师傅丢脸。”
“难得你这么为师傅的面子着想，好，非常好，怕丢师傅的脸啊，那你甭去了。”
九叔脚步不停，背着手头也不回地道，说完还加快了脚步。
“啊，哎，师傅！”文才愕然，立在原地，头都耷拉了下来。
至此，一个镜头又搞定。原版在这里九叔是要回头跟文才对话的，这也是为了让许冠英饰演的文才多出镜，毕竟当时认为文才是主演。
但是赵雄直接改成了九叔头也不回，所以镜头全部对准了九叔，多给了九叔不少戏份。
压缩文才的戏份，突出九叔，不准文才喧宾夺主，就是赵雄的意愿。
当然，这不是针对元彪，赵雄还是很喜欢元彪的，只是在这部电影里面，在此时此刻，九叔最重要。
拍摄继续，这次下一组摄影师继续拍摄。
“我也没喝过外国茶，万一出洋相多丢人？不行，还是照旧带文才去。
万一有什么可以让他先上。”九叔边走边自言自语。
表情严肃正经中带着小心思，非常好笑。
“文才！”
OK，一个镜头再一次搞定。
“哎，我在这儿！”远处文才因为被人群挡住身影，当即跳起来向九叔挥手，让九叔看到他。
这时也是镜头对准了远远落后在后面的文才拍下了这一幕，不过是远景，面貌不清晰。
随后连续拍下文才向九叔跑过来的场景，但是很短。
一个镜头再次搞定。
“我看你挺懂事的，师傅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怎么喝外国茶！”
这是两人对话的镜头，九叔满脸正经，仿佛是真的为徒弟好，极为搞笑。
“好啊好啊！”老实的文才惊喜。
“走吧！”
OK，镜头结束！
“咔！”王晶适时喊停，节省胶卷，拍摄告一段落！
“怎么样？还可以吧？”王晶对赵雄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九叔的表情语言可以再丰富，再搞笑一点儿。
要不再来一次？这一段儿可是整部电影精华片段之一，精益求精准没错。
不过前几个镜头就不用重拍了，可以直接用，毕竟这里主要是九叔担纲的戏份，只需要注意重拍九叔的部分就行了。”赵雄道。
“好，那就再来一次。”王晶想想也在理，当即点头道。
“老霍，准备再来一次！”
“好，导演！”霍曜良答应一声就去指挥了。
最终，这一段儿拍了三次，主要就是要拍出九叔最好的表演，直到林正英没有显著突破了才作罢。
对此林正英当然不会有意见，反而非常高兴，导演愿意花费胶卷抬举他，他自然高兴。
这可是他第一次担任这么大投资的电影的主角，也是他摆脱配角，迈向主角之路的珍贵机会。
他自然不厌其烦，积极表演。
元彪也很实在，虽然这里自己镜头不多，但也非常尽责。
“OK，这一段算过了。老霍，下一场的布景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导演，可以随时开拍！”霍曜良道。
“好，休息十分钟，让刘玬、赵雅芝做好准备，林正英和元彪也一样。”
……
“哎，最麻烦的一段儿终于搞定了！”
见剧组各部门和演员都在准备，王晶擦了擦汗道。
别看刚刚就那么一小段内容，但是也拍了近两个小时。
加上化妆和布景等工作准备的时间，一上午就差不多要结束了。
所以，拍电影动辄几个月是常事儿，这还是商业片。
要是那种艺术片，精益求精，不断重复表演，重复拍摄，不断突破和疯魔。
不仅长的能拍几年，连演员都能被弄得神经质。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王家卫，这家伙拍的片子虽然多数经典，但是拍摄却是出了名的慢，还喜欢预算超标。
就喜欢逼着演员重复表演一个镜头，甚至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压榨演员的表演潜力，最终获得最好的镜头。
他曾经拍摄《东邪西毒》就是这么玩儿的，有时候几天辛苦忙碌下来，一个合心的镜头都没搞出来。
拍摄的镜头和胶片干脆全部作废，搞得包括张曼玉、张学友、张国嵘、林清霞、梁朝伟、刘佳玲等等在内的一众大牌明星表演得脸部肌肉僵硬。
内心因为不停转换角色心情而差点儿失心疯，完全搞不懂这厮到底要拍什么。
然而天才的世界确实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东邪西毒》拍得揪心，最后居然还获得了电影大奖，让人不得不服。
“你说这段儿最麻烦？”赵雄疑惑道。
“拍摄倒是不复杂，但是要用几百个群演啊。
各种协调和问题随时能出现，这么顺利能搞定我都庆幸自己找了个好的副导演。
当然，我说的是霍曜良，不是你。”
“其实换我上我也行的！”
“我相信你，真的！”王晶一本正经道。
“去死吧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伪了！”
王晶笑了笑，趁休息时间聊开了，道：
“这拍电影最麻烦的就是人多的镜头，一不小心就出问题，这还是好的。
像一些战争片，嗯，比如内地和台弯的政宣片，那调动的人马多的有几十万人，都能赶上一场大战的人马了。
不仅考验剧组的协调能力，还考验导演的统筹指挥能力，极为消耗脑力和体力。
一般人是做不来的，这要讲天赋。
这样的人也就是进了电影圈，要是生在战争年代从军，妥妥的将军潜质。”
“啧啧，怪不得不是谁都能拍大片啊！”赵雄叹道。
“那是，而且即便有拍大片电影的天赋，要是没人投钱，没有机会实践第一次，那也没用。
就像好的统帅也要经过一层层的指挥锻炼一样，不是谁都能像韩信那样一出头就能指挥十万大军，而且还嫌不够，说自己“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
历史那么长，但是兵仙却只有一个。”
“有道理！不过你为什么要先拍这个情节啊？”赵雄道。
“因为这个情节出场的人多，主要演员也几乎全都出场了，所以我才先拍。
因为如果不先拍，万一主要演员在此期间接拍了其它电影的戏，到时候时间冲突起来就麻烦了。
比如刚刚的拍摄，如果恰好元彪要拍其它电影的情节而到不了剧组，我们怎么办？
就算催促，那也要时间和精力的，当然，除非我们直接解雇了他重新找人。
但也是很麻烦的，时间耽误不起，所以最好还是把麻烦的和可能有麻烦的先拍了。”
“原来如此，胖子，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啊！”赵雄闻言了然地点头道。
他也知道香江这个时候一个演员窜几场戏的情况非常常见，大名鼎鼎的郑裕玲就是一天跑九部电影的拍摄，这才获得了“郑九组”的称号。
梁家辉也是曾经一度一天跑十组戏的猛人，甚至还因此疲累过度进了医院。
“这不算什么，多拍几次戏就知道了，都是经验。诶，时间到了，要继续拍了。”
王晶看了看表，就停下聊天，站起来指挥人准备拍摄了。
“各部门注意，准备拍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