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什么快点的办法吗?”陈悠然跟着安嬷嬷的脚步准备回去,又低低说了一句:“您给我找点药我涂上…”
“这点伤不用药,小主子好歹也是从小习武,一点小伤不必用药。”安嬷嬷说道:“至于您说想快点恢复…不如请示大主子,您回家同暗卫训些时日?只是您晚上一定要回来临溪楼的。”
陈悠然回了屋子,先吃过午膳,又拒绝了鹿九带给他的伤药,休息了一会儿便要出门。
没有提前的准备和计划,就算出门也不知道想做点什么,鹿九亦步亦趋跟着,好在提前叫人备了马车,这才安安稳稳从临溪楼离开。
陈谨行新官上任,即便身边带了副将那也有的要忙,锦衣卫事务繁杂,许多事情交接起来费心费神,还担心东厂使绊子。多的是人想看陈谨行的笑话,朝中大臣必然因为陈谨行是罪臣之子而写过折子,倒是因为陈悠然不偏不倚改了陈谨行进宫的时辰,少了旁人那些闲言碎语也不至于陈谨行和身旁副将太过烦躁。
陈悠然察觉得到,鹿九好几次想问他怎么就跟陈家扯上关系了,只是陈悠然假装不知,也无意回应,开口吩咐鹿九驾车去桃园斋。
马车颠簸了些,陈悠然心情也还不错,就是倚着靠背的时候就沁出一丝丝疼了,问过鹿九得知若跟着暗卫肯定要去东厂,可他的目标是锦衣卫,加上洛阳贪墨的案子,他只有进了锦衣卫才能有机会碰那些东西,若是进了东厂,整天打交道的不是宦官就是哑巴暗卫,能有什么进度。
“嘶…”陈悠然轻轻抽了口气,右手覆在左臂衣服上轻轻揉着,心生一计:“不去桃园斋了,去陈府。现在陈府肯定没人,说不定温露在。”
“是,主子。”
没有拜帖,陈悠然就当自己不懂事,请人通报了一声之后便瞧见陶映雪亲自出来迎了,陈悠然生怕自己下跪喊娘,所以便匆匆踏进府门先行礼:“晚辈见过陶夫人。”
“快,快起来,随我进屋去。”陶映雪脸色不好,眼中却还是欣喜,顾不得温露在旁边小心看顾,吩咐一旁的丫头:“去给林公子备茶,备上好的茶。”
温露似乎不满,但不知道对什么不满。她不愿意相信陈悠然的死讯,陈府更不愿意,前几天都布置好的灵堂被陶夫人下令拆了。而他听说这位林西公子可能知道些内情,却不配合陈大哥。
陈悠然小心搀扶着母亲,这滋味有些莫名。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就是陈悠然,他对外只能是林西。不过林西有林西的好处,还有身后的临溪楼,或许能帮助他做成许多事情,陈悠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陶夫人气色不太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还是要保重自己身体才好。”陈悠然跟人进了屋,堂内就已经有人备好了食品点心,陈悠然甚至还瞧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还有他们探究的目光。
现在陈府的情况不容乐观,一件件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明明没有得罪过谁可陈府这事儿出得却是蹊跷,所以还跟陈府有来往的有名有姓的人已经很少了。
“陈公子有何贵干?”温露从桌上端了碟点心,走至陈悠然的旁边,冷冷问道。
陈悠然一怔,还没有回应,陶映雪在旁边就开口:“哎,不能这么说,林西公子与悠然是好友,那就经常过来,有事情也可以过来,谨行要是能办得到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吩咐他。”
“在下终日呆在临溪楼,也没什么事情。今日过来只是想陪陶夫人坐坐,聊聊悠然公子也是好的。”陈悠然一副乖巧的面孔,他最是知道怎么在母亲面前撒娇,只是偏头瞧着温露的时候,目光就认真了许多:“倒是温姑娘反客为主别是忘了这儿是陈府吧?”
温露脸色一沉,陈悠然也跟着眉头一皱,温露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所以普通的相处模式肯定不能被对方注意,所以陈悠然才冒险了一下。
谁知道温露脸色就不好看了。
“在下唐突了。”陈悠然起身朝温露微微俯身作揖:“我就是觉得温姑娘对我敌意也太大了,我本来上午才受了教训,这下午就…”
“教训?”陶映雪微微放下手里的杯子,疑惑片刻,这两天陈谨行回家之后便一直同他说会亲自找林西谈谈,这林西公子看起来娇弱了些,也不像会惹事生非的人,难不成真是谨行去临溪楼找了人家的麻烦?想到这儿陶映雪匆匆几步走到林西身旁:“林西公子这是何意?”
“…”陈悠然踌躇的模样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话说出去,想了想,微微摇头,右手覆着左手小臂,又摇头:“陶夫人,没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别说陶映雪,就连温露都看出来这人隐瞒了什么事情,微微皱眉:“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你与悠然是朋友,悠然从不会像你这样说话扭扭捏捏,像个女儿家!”
陈悠然差点没忍住笑,觉得自己装到位,再装就过了,这才一副纠结的模样说道:“昨天下午陈谨行将军在桃园斋问了我几句话,大概是有些不满,所以今天晨起便带人堵了临溪楼的大门,之后可能是圣旨到了,在下捡回条命,只是陈将军身旁的副将又回来将我打了一顿…”
“打了一顿?!”陶映雪皱眉反问,目光灼灼。
鹿九就在门口不远处候着,听不太清楚主子说话的声音,却是挺清楚陈家主母这声反问,正要上前询问,便看到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声,还有低语声。
陈谨行带头,后面跟着几名副将回了家,他在外面本来有自己的府邸,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带着兄弟们回家住的,一来家里能热闹些,二来家里若有什么苦力活有男人在也方便些。
一踏进内院,陈谨行便瞧见了鹿九,愣了一下,快步朝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