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挖出了一条老鼠道,然后七拐八拐终于在薛义脚下停住了。
薛义大吼一声:“妖怪,哪里逃,吃俺老薛一锄!”
“轰隆!”
五个小仙农悲愤道:“鼠公公!”
薛义原地消失不见,等他愣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三米深的大坑中,在他面前,一只半人高的大老鼠目瞪鼠呆,两颗大门牙漏在嘴外,手里的玉米不慌不忙的滚下来。
大老鼠忽地变身成一个小萝莉,双手一摆,屁股一扭,展现出了强烈求生欲。
“姑娘我今年才十八,美的就像一朵花,如今还没出嫁啦,便宜你个小王—八!”
刚唱完,他马上停下了。
鼠生的第一次色诱以失败告终!
“嗯,是个小美女,可我为啥就搞不懂你非得把两颗大老鼠牙漏在外面?”
鼠公公啊呜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有你麻绳似的小尾巴。”
鼠公公立马分出一只手捂屁股。
薛义奸笑:“鼠公公,在下平生可是最恨老鼠的哦!”
鼠公公呵呵道:“那个啥,在下可是一只遵纪守法、无私奉献、勇于担当的三好老鼠,亲爱的大大,你可不要冤枉好老鼠啊!”
“冤枉好老鼠?”薛义拿起了那根玉米。
鼠公公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误会,呵呵!”
薛义:“呵呵,既然误会,我认为,你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反正我眼见为实!”
鼠公公仰天长叹,“一切都是天意啊!”
接着神情一肃,变身为某个男子。“大丈夫生虽艰难,死亦何惧,生当作老鼠,死亦为狗熊,不求天,不跪地!”
薛义心中有了几分赞赏:“有胆量!”
“只跪眼前这个人!”
扑通!
“大爷,饶命啊!”
薛义毫不犹豫地扔给他一把菜刀,“我实在不忍心你活得这么痛苦,就用这把菜刀自裁吧。”
鼠公公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大爷,你是俺的青天大老爷,你是俺们老鼠洞里最大的那个老鼠爷!”
薛义毫不犹豫地把他提溜起来。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小民冤枉啊——”
“咚!”
鼠公公被摔地两眼冒金星。
“偷吃了我们家玉米还说自己冤枉!”
“你若是冤枉我岂不是比窦娥他女儿还冤!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帅,就连地洞里的老鼠都打算以身相许?”
“可是,长得帅是我的错吗!昂——鼠公公?”
鼠公公有气无力道:“长得帅不是你的错,对此我深表同情。”
“但是——长得太帅的确是我的错。”
薛义一口老血喷出。
又特么地跟白菜一个味的!
每每想到白菜造的孽,祸害的广大生灵,薛义就忍不住心痛。
他默默的把玉米棒递到鼠公公面前,鼠公公两眼放光,抓住呼哧呼哧啃了起来。
薛义再一旁安慰道:“慢点,鼠公公你慢点!”
鼠公公边啃边哽咽:“其实地主家本来有三个月余粮的,可是前几天晚上,你们那个白菜啥,夜闯我老鼠宫,非得问我要三十年前借给我的那瓶红花油!”
薛义额头渗出了汗。
“然后三十年啊,不就一瓶红花油吗?鬼知道还在不在!”
“然后他不由分说开始烧抢打砸,把俺积累了三个月的粮食拖走,第二天全部到集市上卖了换钱。”
“然后,你也知道,俺平常属于那种拾荒者,这些年好不容易捡破烂积累了十二两金子,五两半钱六厘银子,也全部被他搜刮了。”
“之后,又对俺实施了绑票,逼迫整个白云观里的老鼠凑了三百两银子才把俺赎回来。”
“最后,为了破坏作案现场,一把火把我们鼠族在白石观里辛辛苦苦修建了八十多年的地道宫殿给烧了,害得我们全部无家可归!”
“呜呜呜——呜呜——”
薛义同情地看着鼠公公:“这么说,那白菜明着是去要他那瓶红花油,背地里其实是为了到你们家里抢劫!”
没等鼠公公回话,其余五个小仙农齐齐点头。
番茄道:“据说这几粒米疙瘩豆自出道以来,打进过天下三百六十行中的三百五十八行,扮演过各种角色不下一千七百种,曾用名据不完全统计大约两千多个吧。”
“但他最喜欢扮演的还是三大盗三大偷。”
“三大偷,仙偷妖偷人偷,他至今还是那个什么妖王殿下的通缉犯呢,据说是因为几粒米疙瘩豆把人家最爱的老婆给偷了,不过估计妖王这辈子也不会通缉到他。”
“三大盗,采花大盗黄金大盗窃国大盗,据说他风流无数挥金如土,甚至还当了三十二年的人皇!”
“最可恶的是,他虽然劣迹斑斑但在整个仙界人间名声极好!
比方说他第一天第二天当了采花大盗,第三天第四天就扮成神捕将所谓的采花大盗缉拿归案,那些原本的神捕虽然不明所以,但有人为他们扬名他们也绝不拦着。
再比方说,为了跟他的那个皇妃小情人厮混,不惜扮演一个失踪多年的皇弟,把人家原本的皇帝三十两银子卖到了草原当奴隶,三十二年之后皇妃年老色衰,他又悄悄把人家皇帝弄了回来,不顾大臣反对坚决退位让贤,害得不明所以的皇帝激动地大赦天下三百日,更是为自己赢得了什么千古一帝的美名!”
“还有——”
“好啦!”薛义捂着胸口,止住了番茄的话,他现在很后悔没有死皮赖脸地当白菜的徒弟。
萝卜继续:“后来,他终于遇到了对手,就是孔雀公主那化凤显威的未婚夫,才迫不得已流落到白石观。
再后来他竟然发现,一直不差钱的他竟然没钱花了,最后打起了鼠公公家族的主意,就连我们师父被囚禁也是等着我们拿赎金呢!”
灵木盒大叹道:“知师父者,徒弟也!”
小辣椒:“三十年前,白菜初来白石观时,曾经把鼠公公抓住,进行了私刑逼供,尤其惨烈的是把鼠公公身上的毛全部拔光,最终到手八百五十两银子。然后丢给鼠公公一瓶红花油疗伤。”
鼠公公啜泣道:“当时我只用了半瓶,没想到就因为这半瓶红花油又引发了一场血案!”
“如今我上有老下有小,左有七大姑右有八大姨,我们白石观上上下下几百口鼠可都指望着我吃饭呢,这可怎么活呢,呜呜。呜呜——”
薛义感慨良多,把自己暗地里从白菜身上摸到的十二两金子给了鼠公公,“这点钱,你们先凑合着用吧。”
鼠公公感动地稀里哗啦。
“至于白石观地下鼠族庄园的重建工作,我今后会想办法给你找几个身强力壮的观中杂工帮忙,但是——”
他一个眼神,鼠公公立马会意。
关于制服那十八个菜园子强盗的事情,薛义心里终于补上了计划中的最后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