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然真的在林颜快要到家的时候,掏出一张印有支付宝和微信的二维码,林颜简直服了,车一停稳,她就赶紧下车走人。
“哎,你没给钱!”
林颜头也没回就开始骂:“我给你大爷!陆卓然你也太狗了吧!”
“是你自己说的好吧。”
她觉得陆卓然真的疯了,加快速度走进小区。陆卓然还在后面大喊:“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找二娃要,不然宋斯宸也行!”
“你滚。”这是林颜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
第二天,林颜穿了一条宝蓝色V领短袖不规则收腰连衣裙,脚上是一双黑色通勤OL风的绒面尖头细跟鞋,搭配了一个红色蛇骨链亮片单肩斜挎包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很令人眼前一亮。她今天还画了个妆,直发也用卷发棒卷成大波浪,戴了闪亮亮的耳环,这么用心的打扮,她很少有的。
“颜姐今天真漂亮,是有什么喜事?”公司的同事都围着她夸了一番。
“平时的我不漂亮吗?我以为我天生丽质的。”
“漂亮漂亮,打扮了更漂亮。”同事们有说有笑的,有的还问她鞋在哪里买的,很不错。
林颜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怕你们买不到了。”
同事一愣,怎么就买不到了,试探性的问:“难不成是哪家的限量款?”
林颜朝同事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拿手挡在嘴边小声的说着,生怕旁边的人听见。
“去年xx广场上摆地摊的那里买的。”
说完,其他的同事凑上来也想知道,“颜姐说了什么,哪家的限量款,贵不贵?快告诉我们让我死了这条心!”
那位同事朝大家摆手道:“散了吧散了吧,地摊货。”
众人先是沉默,随即一片笑声充满整个楼层。
“地摊货也能穿出限量款的感觉来,也是一种本事。”
“那没法,你着实没有颜姐那种气质。”
“我没有,你也没有。”
……
同事们互相打趣,林颜笑着走进办公室,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然后再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们几个那个群里一大早就很热闹,起因是林潇月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是一句话:二娃,把你姐姐的车费给报销一下。
林潇月@林颜:你自己看着办,我懒得和他说话。
李暄禾:世界真小,这都能碰到。
钟西凝:告他敲诈。
梁诗韵:行行好,没钱吃饭了,各位施舍点,老天爷保佑你!
然后群里就是一串红包,林颜挨个点,都显示已抢光,李暄禾发了两百块出来,自己又抢回去几十块,于是林颜又@他:不仗义。
便把手机放进包里,开始工作。
汪萤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颜姐,我们准备点咖啡,你有没有想喝的?”
林颜说不用,你们喝就好。她没有早上喝咖啡的习惯,来的路上她也吃过了早点。
她的办公室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平日里都不会拉上窗帘,旁边没有建筑物,她根本不用担心隐私问题。办公室在的11层,也不算高,采光极好。
林颜今天踏进办公室就觉得光线很暗,起初没有在意,汪萤出去之前看了一眼窗外,“怕是要下雨了。”这才引起她的注意。
她侧头看向外面,早上九点半的天空本应是云朵无忧,阳光正好的,此刻却是黑压压一片,仿佛在傍晚。
林颜总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
那是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每个人都不愿意松一口气,课桌上堆满了各科卷子,埋着头不停地写啊写,抬头的时间都是浪费。入了夏,雨水充沛,上午还是烈阳当头,一片乌云飘过,雷声大作,片刻之后,倾盆大雨。来不及收衣服的,路上行走着没带伞的,喊声一片。她窗外所在的教室正好临街,马路对面又是黄金地段的学区房,总能在这些时候听见窗外的一切。那些充斥着生活气息的声音与教室里的情景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很和谐的存在着。
她写完最后一道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同学们不再打闹,不再说过多的话,偶尔几句交谈也是有关于学习的:借一下你的复习资料,这个语法正确吗?这道填空题的答案是什么?……她总想把每一个同学都记住,黑板上的倒计时一旦归零,有些人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纪律委员大胖、卫生小标兵二虎子、文艺委员蔡彩、八卦大王付晓晓、还有和她同桌三年最后出国留学再没回来过的邓雪。这些人用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刻画在她永久的记忆里,即使被时光打磨,也不会褪色。
放学铃声混在巨雷声中不再尖锐,他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放下笔,拍拍好友的课桌,“走,吃饭去?”然后,两个、三个、一群的结伴同行。她把手机开机,林潇月总会在五分钟后给她打电话,然后提着饭上来,两姊妹边聊边吃。
远在大洋彼岸的李、宋二人会估摸着时间,一个礼拜给她打几次电话,大多时候是鼓励加油,偶尔会问起一些琐事。雷声不断,李暄禾在电话里头说了好多话,奈何信号不好,林颜听得断断续续,大概听懂了意思。
你专心刷题,不要有压力,让小月和阿羡最近别来打扰你。
李暄禾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关心妹妹一样,平时点到为止,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婆婆妈妈,一些话翻来覆去的说,生怕她没有照做。反观沈遇川,只会在每次模拟考试过后来问一问成绩,指出问题,就不再多言。
李暄禾常常说到一半,就被人抢去了电话,那人言语精简,却比任何话来得实用。
高考那两天我们都在,别担心。
是啊,后来真的到了高考那两天,他们都回来了,她的亲人、朋友来得很齐全,大家送她进考场,如同千万人的家长一般,在外面焦灼地侯着。有人怕她考太好,好到他们的距离太遥远;又有人怕她考太差,这样苦闷且充满压力的日子会再来一遍。
结束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学校门口依旧站满了翘首以盼的家长,个个满怀期待。大门拉开,学生踊跃而出,一瞬间嘈杂声铺满了天。有人大喊着爸妈;有人围在一起对答案;有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后悔,大哭起来;林颜走在人群里,伞下是一双双期望的眼睛,黑压压一大片,她四处张望,于千万人之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形。
雷声不断,林潇月举着伞询问她发挥得怎么样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妈妈走到远处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李暄禾的嘴张张合合好几遍,周围的声音小了些,才听见。
“终于解放了,走,吃饭,喝酒,唱歌!”
沈遇川表示赞同,两人走到一旁开始安排。
宋斯宸的酒窝好似掺了蜜,甜得醉人。
“终于长大了。”
他俩站在同一把雨伞下,宋斯宸比她高了近20厘米,伞不大,她却一点雨都没淋着,宋斯宸几乎把伞都倾向了她,自己的整个背都在外面。
“我想吃烤肉,还要喝酒。”林颜笑着说,语气极其的轻快。
宋斯宸颔首,眼底流光溢彩,“好,都依你。”
“林颜!”有人在后面好大声的喊她,她转了身去看是谁。
和她三年同桌的邓雪站在父母的身侧,朝她用力的挥了挥手,“林颜,再见!”
林颜也对她挥手,然后又把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再见!”
这一声再见,就真的再也没见了。后来邓雪一心扑在学业上,没过多久便出了国,听说嫁了一个老外,也把父母接到身边照顾,至此,林颜再没看见过她,当然,这都是后话。
……
轰隆一声雷响,把林颜惊回了神,她不再去想曾经,活动活动筋骨,开始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沉寂在工作环境里,等林颜停下手里的活儿来看时间,已经是饭点了,她揉了揉眉心,感觉放松了许多。
中午吃什么,这是个问题,林颜想起曹菲之前说过有家酸辣粉味道不错,她打算中午就吃这个。曹菲在群里问她们吃啥,林颜说了外卖,退出去点开丑团。
李暄禾私发了好几个红包给她,都是二百块,她不明白这是为何,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过去,没一会儿,那边回复过来:小小心意,以示歉意。
林颜:不用这么客气吧。
李暄禾:应该的应该的,您高兴就好。
林颜:哎哟,那就谢谢啦,祝您身体健康。
李暄禾:得嘞,您高兴,我就健康着。
有人给钱,林颜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马上就在群里发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紧接着,宋斯宸回复了一句:不客气。
林颜在心里吐槽,你没给钱就算了,还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感谢,呸!
梁诗韵给她发了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说自己今天看完了都教授和千颂伊,想吃炸鸡喝啤酒,奈何现在天气不对只有大雨,下班之后她俩一块儿去买点吃食,回家就点小酒喝喝,问她有没有兴趣。
林颜说那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叫只鸡?
“那得多贵啊,我可不接触这些,再说了我洁身自好。”梁诗韵说得这么正经,一开口就上高速。
“拉倒哦,下班你过来,我们去逛超市。”
“好好好。”正合梁诗韵的意。
汪萤敲开门,探进来一张年轻的脸,眼神没有昨日的谨慎,反倒是添了一抹柔情。
“颜姐,我准备和其他几个同事去食堂,有没有什么需要给你带上来的?”
林颜笑了笑,说:“不用,你们快去吃饭吧,我点的外卖,估计一会儿也到了。”
汪萤走后,林颜没有事情做,等待外卖小哥的空隙里,先是看着墙上的挂钟跟着秒针数时间,看了一会儿,愈发的无聊,又拿起手机打了两把消消乐,好不容易把卡住的关卡给通了,排名显示她是第三名,第一名是厚颜无耻的宋斯宸,还给她送了爱心,她在想这人到底有多闲,每一关都是好友排名第一?
事实上,他也只是在无聊的时候玩一玩,奈何,好友里面高分通关的没有几个。
林颜她们公司外人出入要登记,外卖一般都是放在前台。在电梯里她还难得的碰到了大老板。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常年镇守C市的总公司,来b市的次数两双手就数的过来,今天能在电梯里头遇到自己的老板,林颜还是很意外的。
“张总。”林颜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句。
张驰虽然有三十来岁,可那张脸还是挺年轻的,说二十五六绝对有人信,长得也在林颜的审美上,这人天生一股柔美感,右边嘴角还长了一颗不太明显的痣,若说最有味道的,还是他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特别有神韵,再一笑,饱含春水。
“怎么这个时候才去吃饭,林颜。”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驰站在正中间,林颜进来按了电梯,自然的站在了他的右边,并肩而立。
张驰虽然来这边的时候不多,可对于公司的员工还是有一些印象的,能叫上名字也不足为怪。
林颜微微侧着头,目光看向他,礼貌的一笑,“手上工作比较多,所以叫了外卖。”说完,她就心虚了,什么工作比较多啊,明明是饭点时间外卖小哥忙不过来,送得迟了些,你自己还打了好几把游戏啊!她斟酌着,补了一句:“食堂的饭菜也挺好吃的。”
对,就是这样,谁也不得罪。
张驰弯了嘴角,林颜捕捉到这个微小的动作,她似乎觉得自己看错了,眨眼的功夫便没了。
“这么辛苦啊。”张驰说话的时候目视前方,电梯门上映着两人的身影,所以他能大概的看到林颜的表情和动作。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林颜说着还对他摆摆两只手,表情还很诚恳坚定。
眼瞅着电梯就要在三楼停靠了,林颜心里已经尴尬到极点,她这么虚假的说辞该不会被发现了吧,赶紧上来些人,结束这个话题。
张驰侧目,对上她的视线,温柔体贴的说:“等你忙完这一阵,给你放个长假,好好休息。”
“不用,老板,我不累!”林颜坚定地摇头,“我能行,我要坚守岗位!”
这老板该不会真的看出来她说假话了吧?这是要开了她的节奏啊。
张驰笑得像尊菩萨一样,那么的……慈祥,“放心,只是单纯的放假,有工资的那种。”
他回过头,收敛了笑容,电梯停靠,进来一波人,大家看到他皆是一愣,随后都向他打招呼,各种声音的“张总好”,他带着一丝浅笑,一一回应。
林颜心里踏实了,这么体贴下属的老板,活该长得这么漂亮,对,漂亮。
到了一楼,大家散去,林颜取到了外卖,和前台的美眉打了声招呼,又坐电梯上去。等电梯这空隙,她收到了宋斯宸的微信消息。
“李暄禾给你的钱你就吃外卖?”
林颜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打着字,动作有些慢,回复道:“你怎么知道的?”她没想到宋斯宸会知道红包这件事,又没在群里发,难道这两人在一块儿?
“我就在他旁边坐着呢。”
哦,难怪了,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啧啧啧。”林颜还发过去一个痛心的表情,不但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还吐槽起他来。
宋斯宸回了一串省略号,然后又说了一段语音:“做人不能太贪心。”
林颜嫌弃的“嘁”了一声,将手机揣到兜里,耐心的等电梯。
……
那边,李暄禾毫无形象的坐在沙发上,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吹了吹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才幽幽地说道:“我就说让你自己发呗,这下好了,人家还不领情。”
宋斯宸把手机重重地丢到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文件夹扔给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说你有心情在这里跟我扯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个欠款追回来,这可是你亲自签字的。”
东西不偏不倚砸进李暄禾的怀里,他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又把东西放到一旁,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在胸前,一脸风轻云淡,“这都不急,您啥时候把红包的钱转到我?”
宋斯宸只是瞟了他一眼,眼神像是有刀一般,“喝完了就出去。”
李暄禾当做没看见,继续说:“哎呀,这人情本来是你的,现在倒是记在我头上了,怪不好意思的。”
宋斯宸的脸瞬间就黑了,李暄禾耸耸肩朝他笑了笑,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
直到林颜下班,雨还没有停,她看了天气预报才知道,持续三天都有降雨,还不小,去哪儿都不方便了。
林颜在地铁口找了个台阶坐着等梁诗韵,本来梁诗韵的单位离地铁口有一段路,下班了还没走出大门口又肚子疼,让林颜先等着,她去上趟厕所再来,林颜骂她,懒驴上磨屎尿多。
她没等一会儿梁诗韵就过来了,看到她的时候梁诗韵眼前一亮,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道,语气里满是好奇,“今天怎么想起来打扮了,还挺好看。”
“我平时很丑吗?”林颜起身,走上扶梯,下去坐地铁。
梁诗韵紧跟其后,把雨伞整理好,“你平时太素了,你还是适合这种张扬跋扈的感觉。”
“什么叫张扬跋扈?我很平易近人的好不好。”林颜反驳她。
梁诗韵本来和林颜个头差不多,大多时候她都穿高跟鞋,这样一来,林颜自然比她矮了半个头,现在林颜也穿了高跟鞋,两人站在一起不分高低。
“还是上面的空气好吧,”梁诗韵笑笑,拿雨伞戳戳林颜的背,也不管雨水弄没弄湿她的衣服,“事出反常必有妖,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林颜反着手打开她的手,“能有什么事,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梁诗韵摇头,我可不信。
林颜才懒得管她信不信,过了安检,刷卡进站。
“诶,你倒是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梁诗韵在后头喊。
“跑快点,到站了。”林颜回头提醒她。
梁诗韵撒丫子跑,还好人不多,不是挤上去的,找了个座坐下,气喘吁吁。
“一会儿你负责买吃的,我买酒,正好李暄禾给了好大一个红包,就当是他请客了。”梁诗韵指着她说,还没顺过来气。
“他也给了我好大的红包,还有,你为什么不都买了?”
“总不能都花了吧,再说了你不也有,一人出一半。”上来的时候只剩一个座位,林颜让给了她,这会儿不喘了,坐得舒舒服服。
“你起来,太没良心了。”
梁诗韵闭眼假寐,林颜看她这么做,先是用脚轻轻踢她,人家不理继续装死,最后一脚踢得重了些,梁诗韵吃痛“哎哟”一声,睁开眼,望着眼前的美人儿,想了想,一脸不解地说:“李暄禾这是怎么了?未必买彩票中了?”
林颜把头扭到一边,怼她:“不是睡着了么,问我干啥,问他去!”
梁诗韵讪讪,瘪嘴,什么平易近人,都是扯淡。
……
梁诗韵此人,爱喝酒,可是对酒一窍不通,认为贵的就是好的,管它好喝不好喝。结账的时候,林颜看着她那一瓶比自己这边贵了两倍还多的酒,发自内心的善意提醒她:“这酒未免贵了些吧。”
梁诗韵大气,掏出手机就付款,根本没看一眼价格。
“我是看它长得挺好喝才买的,不好喝我能买它?”
“你确定好喝?”
梁诗韵点头,毋庸置疑。
后来,梁诗韵喝着这酒,满头问号,你这么贵口感怎么这么难以形容,你太对不起你那好喝的外表了吧。
林颜见机插刀:“我可是提醒了你的,这换几瓶二锅头都比这好喝。”
梁诗韵心一横,给两人都满上,拉着林颜非要干了,“喝!贵的酒就这味儿,什么不好喝,那是我们平时喝劣质产品喝太多一时接受不来这个高贵感!”
林颜说不,欣赏不来,害得梁诗韵差点给她灌进去。
一杯酒下喉,林颜是真的欣赏不来这个味道,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去开冰箱拿水漱漱口。
“诶,接电话。”梁诗韵在外面拿着林颜的手机,冲她喊着。
林颜顾不上,只想让这个味道搞快点散去,示意让她接。
“喂,你好。”
“…………”
梁诗韵接起来,那边却不说话,以为是没听见,又大声一点说:“你好。”
那边依旧沉默。
“喂?(二声)喂!(四声)”梁诗韵又喂了好几声,还是没反应,她“啪”地挂断了。
林颜感觉好多了,提着水壶出来给她也倒上一杯,“谁打来的?”
梁诗韵咬着一只炸鸡腿,摇头,“不知道,半天不说话,估计打错了。”
林颜也没在意,挑了个鸡翅,一口咬下去油汁四溅,对嘛,这味道才觉得钱花的值得,看看那破酒,什么玩意儿,送她都不要。
破酒的魅力在于,喝的时候你只是觉得它很独特,没注意到它其实有度数的,喝第一口,诶,什么味道如此与众不同,然后喝第二口,我去,这什么鬼,再来第三口第四口……每一口都在刷新前面的认知,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梁诗韵觉得头开始变重,说话也大舌头了。
“王景熠问你要我的电话,我才不给呢。早干嘛去了,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切,又去找何莉娜要,何莉娜你记得吧?咱们一个宿舍的,住在王景熠下铺。呵,何莉娜跑来问你,我是不是和他旧情复燃了,嘁,这事儿你管的了吗?对不对,就算要……要那什么,旧,,旧情复燃,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颜听得一头雾水,说完话,梁诗韵打了长长的酒嗝,头一歪,栽倒在沙发上了。
哪有这样喝酒的,纯粹是在灌水啊,林颜无奈,起身把她的鞋脱去,平整的放在沙发上,又去拿来一条薄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