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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往

两年前。

苏筱缘的娘亲再嫁到了戎狄长歌。

她便名为长歌月。

有一天她因为美貌被戎狄的一个皇室看上,要纳为妾,那时候她才十一岁。她的娘亲为了保护她,将自己卖到了戎狄王室。而她的继父妻妾成群,根本不在乎她的娘亲。

不过她娘亲的真实身份是闻名天下的毒娘子,苏筱缘便继承了她的一身毒术。她把一种奇特的药水涂抹在脸上,奇丑无比,以毁容自称,终日戴着面纱。故而没有人会在意她。

她每天都偷偷地练习长歌的秘术,功课也不曾落下一点点。

那天,她去戎狄西漠的溪河,领悟冥玄灵气。溪河存在于干旱的沙漠中,堪称奇迹。

在那里,苏筱缘遇到了沈玄音。

他抱着一块朽木,躺在溪河中,满身伤痕。

苏筱缘只觉得他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资容无双,身上的道道伤疤却触目惊心,便救了他。以毒攻毒,沈玄音被救回来之后的两天就苏醒了。

沈玄音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救了我,你要多少钱,我会给你。”

苏筱缘望着他:“只是愿意。”

那一瞬间,沈玄音好像在她的美眸中看到星子闪烁,一闪一闪的。

她说她毁了容,但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一汪清泉般漂亮。

她日日照顾他,把他藏在自己的房间中,沈玄音也不再冷淡,而是逐渐放下防备,露出笑靥,和苏筱缘朝夕相处的日子,让他感到了真正的温暖和快乐。

有一次因为沈玄音突然发高烧,她便翘了家中酒席,照顾沈玄音,结果被继父狠狠打了一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当沈玄音看到满身是血的苏筱缘时,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哭。

年方十三的他,受过那么多的苦,都未曾让他掉过一滴眼泪。

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但是她只是笑着说:“没事的呀,一点都不疼。”

为她包扎好伤口后,沈玄音看着她,目光灼灼:“月儿,你,愿意嫁给我吗?”英俊的少年目光中满是深情。

苏筱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就算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你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我怎么敢奢望嫁给你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啊。

哪怕不是真的,也够了。

“我这么丑,你别想不开。”

“我不在乎。”

“戎狄与你们大周是敌人,日后必会兵戎相见。”

“那又如何。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沈玄音是在参加皇宫宴会时,水中被李元尚的人下了药,然后把他扔进了大河。

所幸,他抱着一块朽木,一路漂到了溪河,遇到了苏筱缘。

他想办法回去后,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李元尚和沈楫舟没想到他被扔到河里,还能活着回来。

沈玄音、沈晋、沈楫舟三派势力纷站不休。

他与沈晋有过联系,表明他绝对不会窥觑皇位,并立下担保书。

他只是想复仇,让李元尚和沈楫舟付出代价,然后风风光光的娶长歌月进门。

谁知长歌一氏居然与戎狄军队一起攻打大周。

果然,他与长歌月终会兵戎相见。

结果,一个月后便穿来长歌一氏覆灭的消息。

如雷轰顶。

他的长歌月。

后来沈玄音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却没有结果。无人知晓长歌覆灭的原因。

但是那个一身毒术,一双峨眉刺举世无双,一条龙骨鞭所向披靡的小女子,清楚整件事情。

对,长歌一氏的覆灭,是她手笔。

其实她的内心是有动摇的。她不想大周覆灭,也不想长歌覆灭。

苏筱缘提早就拟定了覆灭长歌的计划,但迟迟没有动手。虽然长歌氏对她没有半分亲情可言,但长歌对她是有养育之恩的。

直到他的继父想要当众玷污她的时候,长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时,她便决定动手了。

用一个长歌氏,换天下太平,换大周久兴不衰,换沈玄音安好。

计划很顺利,长歌上上下下尽数覆灭。

那天晚上,她想偷偷去看看她的娘亲,却发现那个戎狄王室早已将她虐待死。她当晚便杀了那个戎狄王室,身负重伤,连夜逃往戎狄皇宫附近。第二天长歌覆灭未能打仗,戎狄挡不住大周精兵。直到后来双方立下停战协议后,苏筱缘便以长歌氏余孤的身份拜见无双及,成为戎狄国师,成为了无双及身边的红人。她慢慢取得无双及的信任,清楚戎狄与大周之间一切交往、联系。那些无双及本来要烧毁的密信悉数在她手中,她拿着信,连夜赶到了大周,受了伤,便假装要袭击李元尚,被一路追杀。因为丞相府和沈晋的府邸很近,她就逃到了沈晋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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