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有个黑影从房上跳落走进了一间破旧的小屋。
进屋后点亮油灯,火光照射下却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此人正是刚从桃海酒肆里出来的流云。
流云累了一天,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流云早早就醒了,他听见有人进来却毫不在意依旧躺在床上不动。
来人正是在酒肆里干活的知意。
知意到流云身边喊道:“老先生快起来吃饭了。”
流云早早便闻道了香味,但就是在床上装睡。
流云看着桌上的小菜和汤饼便问知意:“你这是和谁学的做饭的手艺啊。”
知意眨着大眼睛,天真烂漫地回答道:“俺娘啊,虽然咱们这比较穷,但是做饭的手艺还是一流的。老先生您真有口福,周围人听说来了新邻居,便把家里过冬的藏货拿出来给您了一点。您看这有干肉,饼,晒干的杂粮,您这一冬天也不愁吃了。”
流云看了看,没想到这乱世还有这份情。流云想起自己从前在村子里生活的日子,那段日子着实让人怀念,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那种别人关心的感觉了。流云吃着汤饼问道:“那你和酒店老板是啥关系啊。”
“奥,你说彩桑先生啊,他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大善人啊,他救济了我们好多人,我看他每天挺忙的就帮他做点杂活,也算报恩了。”
“哟,没看出来啊,你这小小年纪就这么懂的感恩了,那你们村子里男丁呢,怎么不帮他干活。”
“哥哥和村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不知道多会能回来,就剩我在家里照顾母亲了。”
流云停顿了一下放下了筷子看着知意澄澈的眼睛淡淡说道:“我也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
知意看着面前的老先生这大岁数眼泛泪光,赶忙安慰道:“老先生那您女儿呢?”
流云看着眼前装汤饼的盆说道“奔好日子去了,忘了他这个爹了。”
“哎呦,您这女儿太不孝顺了,若是您不嫌弃我愿意当你干女儿,毕竟您是彩桑老板的好朋友,他有恩于我,我会对您好的。”
流云回过神笑道:“不用,你每天只需给我做好饭其他事你都不用管。”
知意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说道:“那行吧,老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人擦了擦嘴快速说道:“流云”
“好的老先生,以后我就叫您云先生了。”
“嗯嗯,以后有事了叫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知意看了看面前满脸皱纹的老人,心理想道:这老先生老态龙钟精神头真好。
知意收拾好了桌子便去桃海酒肆了。
流云见知意走远便拿出了牛皮,看着上面的信息和背后的地图,他对平原君所设置的耳目有了一定了解。慢慢地他便记住了这上面的一切。
流云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快便露出了微笑,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的沐风刚刚得到两队五十个兵的支援。领头的是国尉赵青,其下士兵多为从阵前抽调的百夫长和千夫长,没人背负弓箭二十支,腰间别一把青铜长剑,身披坚硬甲胄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等候。
沐风由于不懂如何调兵,所以受到层层怠慢,每次都是拿出赵君的令牌他们才给通过。
此时城外还在打仗,在这个时候抽出这么多军官,无论是谁也不情愿答应。
国尉赵青、千夫长赵同早早就收到命令在等候沐风,但迟迟不见沐风人影。
这边的沐风能才刚刚搞定一切。
风尘仆仆的沐风到来让诸位军士长颇感不爽。
底下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等了半天就等了个这么货色,这是什么北斗剑客嘛?”“让老子等半天,还以为有多么不一样呢,人不咋样架子还挺大。”
但是国尉和千夫长却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向前行礼问道:“先生可是贪狼?”
沐风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两人,感觉有点不自在“叫我沐....对我就是贪狼。”沐风想了想说道。
听后两人更加恭敬地大声说道:“国尉赵青、千夫长赵同愿听先生差遣”
后面的百夫长见自己的长官都这样了,也只好行礼附和。
沐风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只见别人有过这样的待遇,自己往往看到的都是鼻孔。
沐风看着面前精锐的军士长能听他的,大为感叹有权真好。
沐风很是受用,随即下令道:“各位跟我去绑个人,完后升官发财。”
众人以为是什么战前动员或者什么有深度的话,结果却是这样,每个人都感觉这人有点不靠谱啊,都在怀疑他是否是北斗剑客。
等待着训话的赵青、赵同俩人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贪狼是帛书上画的没错,赵青就对赵同使了一个眼色。
沐风还沉浸在这群人对他毕恭毕敬等待着训话的这种优越舒服的感觉,根本没有发现下面的人变化的神色。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沐风在前面走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赵青对赵同说道:“一会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收到两份密函,两方人咱们都得罪不起只能见机行事。”
赵同眨眨眼睛知道其中利害赶忙点点头。后面的百夫长都和他或多或少的并肩做过战,有些就是他的直系下属,这些人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听他的命令。
这一行人毫不掩饰,从没人的街道上大步向城西头走去,一路扬起的尘土够埋下一个人了。
队伍很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卒,每个人面无表情从准备的姿势上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路过一处很窄的巷子的时候,最后的一个人掉队了。
沐风比后面的人快了很多,先到达了赵姬所住的地方。
赵姬藏在自己的父亲家里,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里的这座深宅大院就是他家宅子里的其中一户。
宅子里就只有几个招募来的死士用来保护赵姬母子。
原本以为只要闭门不出是没人知道她们的行踪的,但没成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沐风站定看了看前面的宅子再掏出自己手里的地图确认了一下,嗯,没错了。
这时后面的军士也赶了上来。
沐风还没有下令,后面的赵青便挥手说道:“全队听令,挽弓搭箭。”话音刚落,所有人非常熟练地拿出弓搭上箭,只待命令。
沐风惊诧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没我的命令不要伤人。”
没成想赵青根本没有理会沐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青如临大敌,脸色凝重目光深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
沐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刚刚的赵青还像一只温顺的绵羊,现在却像一只凶狠的狼。
赵青对立面大喊道:“打开大门,交出赵姬母子。”
声音很大,好像屋瓦都在颤抖。
就这样连喊三遍,里面都没有动静。
宅子里寂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赵青看看赵同,赶忙对赵同说道:“传令下去,预备火箭,听我命令再放。”
赵同低声回复后,便去执行了。不一会儿下面的人在背后取出了几只油布裹的箭。
沐风离他们有点距离,根本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也不清楚这些人在忙乱什么。
沐风觉得这个任务很简单,现在只要他进去把里面的人带回去就行了。
沐风对身后的赵青赵同喊道:“诶,我进去把人带出来你们就在这守着。”
赵青赵同还是不理他,他俩还是面色凝重地看着里面。
沐风见他们没动以为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翻墙进去了。
进去之后,里面一片漆黑,沐风想借着风听听里面的情况,但这屋子像块石头一样,根本感觉不到里面。
沐风感觉里面必有蹊跷,随即更加小心地向前走去。
沐风很是奇怪这么大的宅子为什么不点灯呢。
他悄悄靠近后发现,门窗都被封死了,怪不得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拔出无厌,敲开一扇窗户,像松鼠一样翻了进去。
刚入屋中,他感觉面前急风骤起,暗道不好急忙挥剑防护,在黑暗中只听“叮叮”几声,他把飞来的暗箭全部挡下。
沐风暗道好险,冷汗从头上流下,心砰砰直跳。心理说道:“好险,这家人为何如此歹毒啊。”
他不清楚这里面什么情况,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还没走两步,后面机关触发,又三箭向他射来,他向前一滚轻易躲开。
由于里面过于黑暗,他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整间屋子传出机关运作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
沐风十分惊讶,长大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拳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都穿出了一个龙头,还不等沐风看清是什么东西,龙口遍发射出一根短箭。
密密麻麻的龙头布满了屋子,短箭如同蝗虫群一般向他飞来。
沐风见已无处躲避,赶忙拿起无厌大喊一句:“流水潺潺,百密不疏。”
随即发力催功,剑身变成一条水柱,沐风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挥舞着无厌,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看不到剑身,而在他的身旁却形成了一块水壁,仿佛瀑布在绕着他转圈。
龙头射出的短箭在距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挡掉了。
一时间屋内景象十分状观,无数的箭飞速向沐风射去就如同雨点打在泥地上一样被轻松化解。沐风一下不停地挥舞着无厌,无厌从身前划过、在头顶划过、在身后划过、又回到身前,不断地重复着。
沐风很聪明,他在挡箭的同时用耳朵确定了每一处的机关,随后沐风停下动作,双手把剑重重插在地上,此时他身旁的水壁不在流动,所有的箭都被包在水壁上,沐风运气后双手向地上拍去,所有被水壁包着的箭全部原路退回。退回的箭不但挡开了射来的箭并且还摧毁了射箭的龙头。
沐风见再无短箭射出便收起了无厌。随着无厌的收回,身旁的水壁慢慢流走,沐风从瀑布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沐风刚刚出来,还未等他查探原因,一百夫长出现在他面前。
沐风微微一怔,问道:“你们是来救我嘛,我没事诶”
面前的百夫长没有回应,而是慢慢地向他走来。
月光从残破的窗户照入照在了这个百夫长的脸上。
一个十分纯朴而又饱经风霜的面孔出现在沐风眼前。
沐风眼睛眯了起来看向他。
只见来的这名百夫长抖落下背后的箭筒,用力蹬地,不知道多会手上握了一把银色短剑向沐风刺去。
沐风早早做了准备,提起无厌奋力抵挡。
银剑刺在无厌上就像刺进了一团水,没有一点反应,而且还被无厌吸住了。
沐风和眼前的百夫长几乎达到了面对面的地步,百夫长面无表情,而沐风却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晚逃走的人。”
沐风与百夫长相持不下,百夫长的银剑是刺也刺不进,拔也拔不出来。
正在这俩人都没有办法脱身或进攻的时候。一根金箭带着烈火从窗外射来,正射向百夫长。
屋对面的屋檐是站着一个人,他背着一个箭袋矗立在那里。
百夫长眼光斜瞟,见一根金箭射来,赶忙收力,连着几个跟头翻到墙角,右手甩出一根绳索拉住掉落的银剑,随后蹬地破瓦逃了出去。
屋外的那人黑袍澜矢,对着围宅子的军士一挥手,所有人都向一个方向跑去。
最后的一个还保持着拉弓的架势站那不动。他身前的人对他说道:“快走,那边发令了。”
结果这最后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身前的人急了,过去拍了他一下。
结果这人直接塌了,原来在那站着的只剩个空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