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男,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化名采桑在邯郸收发情报。原胡阳部队百将,胡阳全军覆没,他带了一支部队回到咸阳,因功受赏被招至黑京,在燕国地下做黑夫五年,后因其武功高强初次派遣进行刺杀任务,潜伏王宫刺杀燕王,成功后破格升入第五组直接到邯郸做中心收发情报人。”
听完身边黑衣人念完这些后,嬴公紧闭双眼淡淡问道:“他在邯郸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之前有过一个胡人与其私交甚好,也被尸常清除掉了。”那黑衣人谨慎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除了见过流云后再没什么特别的人了?”
“对,从邯郸传来的消息是如此。”
嬴公心里嘀咕道:那到底是什么势力策反了他,还是...还是...流云在从中作梗。
“查,刺杀燕王时的人名和具体情况。”嬴公睁开眼目光如炬地看着身旁的黑衣人。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抬来了一堆竹简。
那黑衣人直接拿起来很熟练地念道:“燕国黑夫藏情,苏秦的儿子伏翼,还有一个无名氏。”
“嗯?没有记载此人是谁?”
“对,他并不是咱们计划里的人,具藏情的汇报说有这么个人帮了他一把,但是是谁并不清楚。”
“不清楚?十五年前...燕地...竟是...不对。尸常清呢?他现在藏匿在哪?”
“下落不明,估计是藏起来了,不敢回来。嬴公,我们是不是放弃尸常清这颗棋子。”那黑衣人摆了个抹脖的姿态。
“不,放出话去,全力搜寻尸常清,一定保让他安全到达咸阳述职。”
“喏,那邯郸那里,怎么处理。”
嬴公站立起来,把手背后,看着外面说道:“派第三组去,安全接回赵姬母子。”
然后嬴公眼睛寒光一闪说道:“再送回赵姬母子后找到流云,除掉他。”
身后黑衣人伏地施礼道:“喏。”
嬴公心里想道:再不能落入他的手里。
秦人黑京共有七组顶尖高手,每组有各有七人,只有执行任务荣立大功时才能晋升到下一组,第七组为最低爵位刚从地下黑夫晋升的人员,第一组为整个黑京最顶尖的刺客,爵位最高且功力、剑法、身法皆为最强,每个人都是在战场拼杀后活下来且百里挑一的高手。
嬴公直接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部队,意在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原本自己准备把流云永远地留在邯郸,竟没想到这藏情竟然突发变故反水了。而且极有可能刺杀燕王的时候他和流云在一起,时间上是吻合的,至于其中的原委就不清楚了。目前只能以大局为重,我手上有他最想要的东西,我就不信他不就范。
随着黑衣人从简陋的小屋退出后,此处隐秘地界里急速驶出七驾马车向邯郸而去。
几日后一架马车中一个十分清秀的年轻人隔空传声说道:“眨眼便到邯郸,各自准备,分散进城。按原定计划会合”
“喏”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复。
第二日,邯郸城一处宾馆内,七个身穿黑衣的人围坐在一张桌上,各个面无表情,看着桌子都不说话。
一名隶臣觉得这些人稀奇古怪便想上前套些近乎知道点信息。
“几位想吃点什么?”
其中一个高瘦的黑衣人立刻变了脸色,面带笑容地说道:“七碗牛肉汤饼。”
隶臣听后笑道:“先生说笑了,赵国禁止吃牛,违令者严惩不贷。”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些肉干说道:“你拿着这些去煮便是。”
那侍从恭敬接过肉干看了一眼然后惊讶说道:“先生几人是从哪里来啊,吃牛肉是需要报备的。”
“奥,我们是从西域来客商,来这里做些生意。”那人再次微笑说道。
隶臣抬头看了看每个人的面貌,高矮胖瘦还有一个女儿身。在这些人中除去一人长得像胡人外其他皆是中原人的样貌。
“好,臣,这就去弄。”
这七人一直没说话,气场非常大,让整个店里充满了压抑。一直等到牛肉汤饼上来。其中唯一的女人伸出玉指一沾面汤伸在嘴里尝了一下,便向其他人点头示意安全,这七人才开始吃饭。等七人狼吞虎咽吃饱后,那高瘦的黑衣人站起来对那个隶臣说道:“叫你店里的人都过来一趟,包括厨师住客,都来接受检查。”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印,上面刻着平原君三字。
那隶臣看后不敢怠慢,深施一礼便退到后面。没过一会店家领着十人俯首跪拜说道:“众位一进门小人便知是贵客到临,没想到是平原君的宾客,有失远迎还行多多恕罪。”
高瘦黑衣人说道:“都来齐了吗?”
店家抬头看了一圈又低下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全都来齐了,没有藏匿任何...”
话还没说完,高瘦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剑刺死了店家,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有的人吓得瘫倒在地,有的人很机灵拔腿便向外跑去。
还未等有人跑出去,在坐的一个身材臃肿的黑衣人手中飞出五把一寸长的细小青铜剑,五人顿时一命呜呼,剩下五人立刻跪地求饶说道:“我们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没有通敌啊,放过我们吧。”
话音刚落,五只尸蠹便弹进了他们的嘴里,霎时间五人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七个黑衣人中最高的一人在胸前快速结印,倒地的五人缓慢地拜倒在地向他们七人磕头。
最中间的一人一直没有说话,其他人开始清理现场,做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中间那人发话道:“一切准备就绪,止殇,出去联系一下散落城中的黑夫,搜集一起有用信息,几日内确定赵姬母子的位置。”
那刚刚刺杀店家的高瘦黑衣人说道:“喏”施礼后便走出了屋子。
他又对着刚刚控尸的黑衣胡人说道:“清,安排他们继续佯装店里人,不要露出破绽。”
那名字叫清身材消瘦,眼睛没有一点眼白的人,手一拱诡笑道:“喏。”
他又继续对刚刚身材臃肿扔细小青铜剑的人说道:“寒星,你立刻爬上屋顶,你眼力很好,看着邯郸城的地形把能够藏人的地方都记录下来,给我绘张图出来。”
“喏”言罢大星大步向外走去。
他又对着身旁带着面纱身材消瘦的黑衣人说道:“不一,你在城中易容作官吏,取一份城中布放人名单来,三日内摸清鱼雁在邯郸的耳目。”
不一挑了挑眉毛声音沙哑地说道:“喏。”随后从座上站起向外走去。
“子规,你在城中散出鸟兽监视各处重要地点,并且随时与其他人联系互换消息,务必七日内找到流云的踪迹。”
一个身高六尺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回道:“喏。”然后也向门外走去。
众人皆安排妥当,只剩身旁的一个女子。
第三组的组长对着这个女子说道:“飞羽。”
那女子先是一惊,然后施礼等候吩咐。
“你对流云最是熟悉,你认为他会藏在哪里?”
“属下...属下不知,我已多年没和他联系了。”
“那,依你之见,他最有可能出现在哪?”
“...最有可能...最有可能出现在鱼雁平原君的身旁。”
“哦?何以见得啊。”
“流云一向喜欢玩弄自己的对手,他最爱潜伏在目标的身旁然后伺机行刺。”
“嗯,我早就听说千面神君的大名,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现如今嬴公把此大任交给我,我定要和他好好斗上一斗,飞羽你可要知道其中的利害啊。”领头的组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飞羽急忙拱手施礼道:“请组长放心,属下必一心一意侍奉嬴公。”
“很好,夫人派你来秦都,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期望。”领头人笑着说道。
“喏。”屋子里的五人都离去了,只剩跪在地上的飞羽和在那自斟自酌的领头人了。
在邯郸的街上,一个弓着身子的官吏在街上走着,身旁的一个驼着背的老者看了他一眼突然拜倒在地说道:“臣叩见大人。”
那弓着身子的官吏先是一惊然后自然地摆了摆手说道:“免礼,我有要事要办,你且速速退去。”
“大人,你忘记小人了吗?还是小人年老眼瞎认错了人。”言罢老者上前摸了摸官吏的脸庞。
那官吏赶忙拍开了老人的手,怒说道:“竟敢如此无礼,当心你的脑袋。”
“大人,是小人认错人了,小人给您赔罪。”那老者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那官吏哼了一声便向城中走去。
老者站起身,取出怀中的一摊银泥,笑道:“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