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热起来了,有人今晚的心思不着痕迹地露出来。
乔青怀不知什么时候在恭维声中缓缓站了起来,淡淡说着场面话,可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
有得知一二者,只说上句不见下句,等把将众人好奇心完全勾了出来,又将话头抛给了乔族长乔青怀,语气中不乏讨好之意。
乔青怀接过,淡淡地述说起来。
原来在机缘机遇下,乔青怀得一至宝,一方长剑。在一众灵武中相较之下长剑太过平常,但这一把堪称万剑之首。
方一出鞘,剑身雷霆萦绕,光华四射,在试剑石中不停动弹,似不服管教,几乎要冲破禁制一飞冲天。
众人被长剑的气息震了震,半晌才回神,叹道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张扬的长剑。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论起来的时候,无人注意的阴影处,一名少年放在膝下的双手合起,紧紧捏拳,苍白的脸色不经意间流露出痛苦和不为人知的悲戚。
“啧,这人能有这样的际遇?不会是从哪阴来的吧,”楚吉斟满一杯酒,闻言嗤了一声,转过头道,“大哥,你说呢?”
若说德高望重,光明磊落之人得此天赐尚还能信服,这老家伙行事乖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如此老天大概是瞎了眼了。
比起来楚吉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管他偷来抢来,背后黄雀可会闻着味来,到时候可是一出大戏了。
楚吉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发现自己说了半天没得一个字,抬眼看到自家大哥不知道看见什么,一动不动的,顺着看过去,门外一片黑暗。
凌挚收回目光时扫过乔青怀那张笑脸,想起一府邸裹肉浸血的流火果,不屑别过眼。
“老天或许真是瞎了眼。”
要不怎么恶人天不收,良人屈膝缄默呢。
大道沧桑,凌挚直觉眼前或许会出现转机,只看那人,承大义之人。
“大小姐?”高大的身躯靠近了几步,轻声细语的。
弘毅对上七汐那仿佛没有情绪般的眼眸。
“……”
回到位置的弘毅缓缓吐出一口气,铁战队在后边忍笑,一个大汉子憋气,偻着身子,声若蚊蝇,实在是好笑。
“臣愿将此剑上献。”
这话一出,大殿一片疑惑之声,君臣之礼比不上修炼之道,此举就耐人寻味了。
“听闻明大小姐此前深谙锻造之术,”乔双觅轻笑,目光直直落在七汐身上,言语尖锐,“不知能否请教请教?”
乔族父女一唱一和,矛头直指七汐,在座不少人不禁眼中流露些许兴味,隔岸观火。
殿内宫灯流动通明,向那处聚拢,七汐眼眸清明,无澜无痕,毫不在意四处灼灼的视线。
却有人升腾起一种情绪,看着金雾围拢的人,违和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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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宫门而出,街道熙熙攘攘,灵石叫卖声,街头灵技杂耍,其间充斥食物的香气,在灵力包裹下尽数蔓延,痴狂的灵修者也不得不慢下脚步,满足食欲的同时,听一听那灵力纵横的渊源史及千万年间尚不可企及的人物。
范凡坐下,手往边上一搁,一把剑乖乖倚在墙头。
范凡看了几眼,“这会儿倒是安分。”
一行人落坐在一所茶楼,等待茶点间百般聊赖地听着说书人大刀阔斧的畅谈。
隔桌的人拉着脚步悠悠晃来的同伴坐下,面上难掩激动,朝同伴耳语几番。
“…城东的追缉符?”
弘毅与范凡一瞬视线相交,不动声色放下糕点。
“又是几人丢了性命?”
“……”
七汐站起,不着痕迹地从糕点上的指印划过。
身后说书人还在继续:
“……灵修与修灵同一语也,叫法因地而异,”
“…说到那汲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