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叶走到了疑似王胖子的摊位前,看着摊位老板给自己推销磁带。
肖叶蹲下来翻看了一下摊位上的磁带,听着王胖子打开自己的破录音机里传出的“刺喇”“刺喇”的杂音,说道:
“老板,你这破录音机该换换了,这本来该有的生意,顾客听到你这破录音机的声音也不想买了。”
王胖子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在听到面前的大高个不仅没买自己的磁带,还一口一个“破录音机”的教训之后,心头立刻火起,但他为了做生意还是压着火说道:
“我这录音机确实破了点,你家里的好不就行了,兄弟,买几盘回去听,也当帮兄弟我开开张。”
“唉?让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连录音机都没有?!请问你是王胖子王凯旋吗?”肖叶一副如梦初醒似的问道。
王胖子本来火就大,这下彻底压不住了,他心里想道:
好啊,看来今天这是碰到专门来跟自己找茬的了,不知道哪个龟孙子跟老子不对付,雇了这么一个大家伙过来戏弄我。
只见王胖子立马变了口气,恶声恶气的冲肖叶喊道:
“怎么,我就是王凯旋,小兔崽子,你找胖爷有什么事吗?”
肖叶也是一愣,这又是哪出?但他也不是没脾气,立刻瞪着眼睛大声对王胖子说道:
“嘴给我放干净点,问你点事,别没事找抽!”
王胖子他爹以前是军队的绝对高层,只是十年动乱时期,身子骨没熬住整死在了牛棚里,他从小就是军队大院里的混世魔王,此时听到肖叶威胁自己,尽管看到肖叶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也不含糊,抡拳头就冲肖叶打来,边打他还边骂着:
“去你娘的小兔崽子,敢在胖爷面前滋儿~”
王胖子话还没说完,被肖叶轮圆了一拳头就打在了肚子上,本来肖叶是想打他几下就停下再套套交情的,结果这王胖子不依不饶,打个没完没了,肖叶发狠摁在地上把王胖子好一阵蹂躏,连两个眼圈都给他打黑了。
王胖子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性格,本来他起来还要跟肖叶大战三百回合的,结果往远处一看立刻变了脸色道:
“卧槽,工商来扫荡了,赶紧跑!”说完把地上的东西往车里一扔,落下了的东西也不管了,跳上三轮车就跑!
肖叶看到王胖子跑了,把地上王胖子落下的破录音机往自己车筐里一放,又从地上抓了两摞二十几盘磁带扔在车筐里,骑着自行车就追着王胖子往小巷子而去。
王胖子这一跑就是两个多小时,只见他边使劲踩三轮车边想到:
本来平常像今天这种情况他自己该换个地方继续摆摊的,可今天遇到这个大个子跟个鬼似的跟着自己,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这可怎么办?
头一次王胖子心慌了,王胖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破录音机确实该换了,因为肖叶骑自行车紧跟在他后面,那破录音机里的歌“刺喇”“刺喇”搞得他心烦意乱,王胖子实在忍不了了,只见他把三轮车往胡同里一停,下来走到肖叶自行车跟前问他:
“小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让你这一搅和我的磁带也丢了大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有事说事,你亮出个道来!”
肖叶无语的看着王胖子,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吗,哪还用我费这么大劲,你还白挨顿打,于是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刚从越南战场上下来,第一次来北京没住的地方,听摊贩们说你是这附近的万事通,想让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就这事?!”王胖子瞪着两个乌青的眼睛诧异的看着肖叶说道。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肖叶无语的看着眼前烫了头的大熊猫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听到就因为这种小事自己挨了一顿打,王胖子的火更大了。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还不是你自己又动口又动手的?!”肖叶看着王胖子说道。
“卧槽!那我不是白挨打了!”王胖子想到好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肖叶才引起了这场冲突,委屈的说道。
“给你的录音机,还有这些磁带,不好意思,刚才手重了点,这么吧,眼看就到中午了我请你吃饭,炒菜火锅都可以,这地方我哪都不认识,就算吃西餐也行,去什么馆子随你挑,放心吧。我有钱!”肖叶诚心说道,他知道自己必须跟王胖子搞好关系。
王胖子收起自己的东西,看到肖叶诚心向自己道歉,而且刚才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主要是听肖叶说要请他吃饭,而且好吃的可以随便挑,王胖子立刻坐不住了,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于是王胖子压下心中的别扭问肖叶道:
“真请我吃饭?”
“真请,我在吃这方面从来不来虚的!”肖叶大手一挥说道。
“那好,走,咱们涮羊肉走一遭!”王胖子说完骑着自己的三轮带肖叶来到了一家涮羊肉馆。
肖叶怕王凯旋不敢点,坐下后点了十几盘羊肉,又要了两箱啤酒,看菜还没上齐,肖叶跟王凯旋说道:
“胖爷,我刚才看到对面有家卖酱肉的,我去切几斤牛肉回来,你稍坐。”
看到肖叶说完话就走出了馆子,王胖子立刻坐不住了,他生怕肖叶耍他,要是肖叶跑了,这满桌子小二百多块钱出去他就倾家荡产了,于是他连忙站起来到羊肉馆门口看向了门外。
没一会儿功夫,肖叶提着三斤切好的酱牛肉回到了馆子里,看到王胖子站在门口于是好奇的张口问道:
“胖爷,天气这么冷,你站门口干什么?”
“啊,没什么,门口空气好,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王胖子打了个哈哈说道。
肖叶看菜都上齐了,于是叫过服务员把账先结了,看道肖叶掏出一沓钱把账结了后,王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是爱吃的人,肉进嘴里酒喝开了,话自然就多了起来,王胖子心宽起胖性格虽然刚烈,但他也是个直爽的人,看到肖叶真心实意的请他下馆子,刚才街上那点不快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酒至半酣,王胖子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肖叶叫什么呢,于是张口问道:
“兄弟,咱们这不打不相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肖叶,小月肖,口十叶,祖籍粤省,去年刚从美国回来,回来后我直接在粤省当了兵,上个月被拉到边境,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刚复员从战场上下来!”肖叶吃了一片牛肉说道。
“这仗还没打完呢吧,你怎么就回来了?”王胖子问道。
肖叶听到王胖子的话,用手使劲攥着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刚升连长,带着手下的战士们去清除越军的地炮雷达,眼看着目标完成,还顺带消灭了越军的一个连的士兵,结果发现我手下一个班的士兵在雨林中走散了,他们回去的途中经过了一个村庄,他们对村庄秋毫无犯,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村庄里的人带来大队人马,把我们那个班的战士全都留在了雨林里,最后一个活着的战士叫来了炮兵支援,和敌军同归于尽!”肖叶说到这里,牙齿咬的“咯咯”响,因为手上用力太大把手里的两支筷子都攥折了。
“弟兄们尸骨无存,我气愤不过,带了一个班的战士,把那个村庄围住,我先机枪扫射,然后又用火焰喷射器把那个村庄整个烧成了白地,整个村庄里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老总们念我功劳放过了我让我复员,这事你别跟别人说。”肖叶眼睛红红的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王胖子是在军队里长大的,听到战士们尸骨无存他心中愤恨,听到肖叶又为他们报了仇,他才呼出来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看到肖叶双眼发红虎目含泪,王胖子连忙宽慰道:
“来,肖爷,喝酒,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你们都是英雄,来,喝了这杯!”
酒一直喝到了下午,王凯旋跟肖叶去招待所取了行李,然后把肖叶带回了自己租的房子,房子很小,是个四合院里的一个单间,里面只有十几平米,摆着两张单人床,这就是肖叶暂时的临时栖息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