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张春,你还不快快将你如何杀人,如何将尸体掩埋在自家后院的经过从实招来,莫非你真当本官不敢对你大刑侍候?”威严庄重的县衙大堂上,湖州县令曾泰右手正高高举起一方惊木,嘴中对堂下跪着的一个麻衣葛布的年轻人大声申斥,将一县之尊的官威发挥得淋漓尽致。
“太爷,小人没有杀人,这……这就是事实。”堂下的年轻人虽然跪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不卑不亢,单从堂审的情况来看,这个县令似乎官声不错,至少人犯在堂上可以据理力争,并不如郑皓轩心中所想的那般任人拿捏。
“吠!我把你个大胆的刁民,你当真欺本官不敢动刑不成?我来问你,死者是在你家后院菜园中发现的,你难道告诉本官,死者跟你没有关系?哼哼!若不是地保赵四闻到异味报官,死者只怕是永无再见天日的那天!如今公堂之上,你还敢诡言巧辩,妄图欺瞒本官,简直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曾泰将手中的惊木重重拍下大声呵斥。
张春闻言浑身一颤,身子有些发软,但脸上神情却显得异常激动,大声说道:“太爷,冤枉啊!小人冤枉啊!这死者原本是昨夜来我家借宿的一位客人,说是要到湖州寻一位亲戚,只是见天色已晚城门已闭,这才想在小人家中留宿一晚。哦,那客人还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说是算做借宿的宿钱。今天早上,大概是寅时时分,小人喊客人起床用饭,这才发现客人已经不知去向,小人还以为客人已经早起进城,也没多想,哪曾想到客人会死在小人家中后院之内啊。”
“哦?张春我来问你,这死者是不是说他亲戚住在城内?”曾泰闻言,脸上神色放缓,将惊木搁到一边,细细盘问起来。
“回太爷的话,正是如此。”
“好,本官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不过张春,湖州城门酉时关闭,卯时开启,而从你家到湖州连小半个时辰都用不了,你说你寅时叫死者起床,难不成你让死者在路上走上一两个时辰不成?”曾泰说到这里已是怒火冲天,这张春的说辞简直是漏洞百出,真当他这位湖州的父母官是吃干饭的不成?
“太爷,小人真没杀人啊!”张春听见曾泰说辞之时,脸上已是万分惶恐,这个道理他怎会不知道,只是天地良心,这客人真不是自己杀的啊!
“吠!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大刑侍候!”曾泰脸上怒气冲天,一把抓过惊木高高举起,只待他惊木拍下,自有衙役上前对张春用刑,只是令站在一旁的师爷感到不解的是,自家这位恩主手中的惊木却是迟迟不见落下,半晌之后竟然将它轻轻放到一边,然后心平气和的对张春说道:“张春,本官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就不对你用刑了,你先下去好好反省反省。来人啊,将人犯羁押,退堂!”
“啊!太爷,这还有一起杀人案啊!”一旁的师爷闻言吃惊的看着曾泰,这在狄阁老就要到湖州之际,县里发生了两起命案,自家这位太爷不赶快将命案告破,反而问都不问就要退堂,也不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曾泰轻轻摇了摇头,道:“师爷,这张春一案之中颇有疑点,本官还要详加勘察一番,至于王五那起案子,还是等本官从张春家回来再审吧。”
“太爷,你要去张春家?”
曾泰看了看师爷,微微摇了摇头,自已这个师爷什么都好,就是不懂破案之道。不论什么案情,不到现场勘察一番,又如何能够知道案情真正的线索?只是师爷毕竟只是辅助自己处理一些杂务而已,不懂破案之道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曾泰轻轻点了点头,道:“狄阁老就快到湖州了,正好本县发生了两起命案,本官要将这两件案子破得漂亮一些,也好让狄阁老看看我们湖州衙门的本事!”只是让曾泰想不到的是,堂下观看他断案的百姓之中,就有他口中的狄阁老。
“老师,看来这个湖州县令还不算一个太糊涂的官员。”人群之中,郑皓轩轻声对狄仁杰说道。跟在狄仁杰身边已有数载,郑皓轩自然清楚一个好官与庸官的区别,何况这个曾泰可以说得上是原剧中铁三角之一,自然不是普通的县令可以比拟的。
“嗯!”狄仁杰闻言轻轻颔首,见到李元芳一脸不解的神色,不由开口解释道:“元芳啊,为官者断案之时最重要的就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然断案就成了被人犯牵着鼻子走了,往往会忽略掉许多的线索。这个曾泰到是一个人才,要知道仅凭公堂上呈现出来的线索,一般的官员就可以定案了,而你们看,这个曾泰却并没有被情绪所左右,不仅没有急着定案不说,反而还要再度勘察,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对案件进行进一步的佐证,凭着这一点,我就敢断言,将来这个曾泰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呵呵。老师,刚刚百姓们的议论其实已经透露出一些线索了。”郑皓轩轻轻一笑,颇为自信的说道。这个位面,所有的剧情几乎都是围绕着狄仁杰破案展开的,只是他耗在这个位面的时间越久,他的寿限就越短,知道自己能穿梭诸天万界之后,他又怎会甘心将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耗费在一个位面之中?所以郑皓轩现在只要是一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的将剧情透露给狄仁杰,力争早日破案,然后让他有时间去习文练武,增强自身的底蕴。
“哦?郑兄弟,你仅凭百姓口中的支言片语就能听出什么线索?”李元芳一脸怀疑的望着郑皓轩,毕竟那些百姓口中的言语,他与狄仁杰都听到了。若说只是他一人没有听出什么名堂他也认了,可是狄仁杰话里话外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别样的意思出来,这就由不得李元芳怀疑郑皓轩的言语了,毕竟郑皓轩到此刻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小轩,你听出些什么名堂来了?不妨说出来听听。”狄仁杰呵呵一笑,毫不在意自己的弟子说听出了一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在他的心中,郑皓轩越是表现得出色,他心中就越是高兴。
郑皓轩在心中细细揣摩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老师,今日的案件其实是两件,一件是张春杀人案,一件是王五杀人案,我可有说错?”
“嗯。这一点没错,不仅百姓们是这样说的,就连刚刚那位曾县令断案之时,案下就羁押着两位人犯。”
“表面上看,这两件案子没有丝毫关联,可是老师,刚刚你与李将军聆听曾县令断案之时,弟子闲得无聊,却是隐隐听见了两位死者身上颇有些蹊跷。”
“咦!这两个死者身上有什么蹊跷?”
“呵呵,首先,这两个死者都是外地人,都是到湖州寻亲的;第二,这两个死者身上的衣服不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第三嘛,这张春、王五两人在百姓口中口碑还不错,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说到这里,郑皓轩对着狄仁杰微微施了一礼,道:“哦,老师,请恕弟子愚钝,暂时只看出这三点,不过凭着这三点,弟子在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断。那就是这两个死者一定相互都认识,其二就是这张春、王五两个人只怕是替人受过了。”
狄仁杰听完之后久久不言,两只眼睛之中精光闪现,上上下下将郑皓轩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直看得郑皓轩心中直犯嘀咕之时,这才微微一笑,道:“好哇,真是好哇!”说完又望了郑皓轩两眼,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郑皓轩见状心中发虚,轻声道:“老师,弟子……”
“诶!”狄仁杰似乎知道郑皓轩想要说什么似的,轻轻挥了挥手,笑道:“小轩呐,难道你以为为师是一个妒贤妒能的人?你能看出一些连为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这足已说明你观察入微,看一件事不似普通人那般只流连于表象,而是透过事情表现直观本质,有了这份本事,无论你日后做什么官都足已游刃有余了,为师这是高兴啊!”
“什么!这……”李元芳大惊道。“大人,难道郑兄弟说的都是对的?”
“呵呵,元芳啊,小轩所说的对与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而是他的这份观察力。”狄仁杰说到此处,稍稍沉吟了一下,续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两起命案有些蹊跷,正如小轩所说,表面上张春、王五二人杀人之事证据确凿,但恰恰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二人的杀人动机。”
“大人,会不会是这二人见死者包中多有银两,因而见财起意,这才对死者起了杀心?”李元芳果如原剧之中一般,恰到好处的提出一个可能。
“呵呵,你说的很有可能,但是有一点,既然是见财起意,那么我问你,这张春杀人是不是早就有了杀心?既然是早有杀心,那么他杀人之后为什么将死者直接就掩埋在自家后院的菜园之中?难道张春杀人的时间都有,将死者尸体处理掉的时间都没?这岂不是说不通?”狄仁杰笑道。
“那……那会不会是……”李元芳还要说话,却被郑皓轩开口打断。
“好了,李将军,是不是张春、王五二人杀人,其实到他们家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这样吧,你去王五家中看看,我去张春家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其它的线索。”
“嗯!小轩这个建议很好,这样,元芳你去王五家中,我去张春家走走。”狄仁杰眼中一亮,轻轻点头道,如今无论什么办法,都没有到死者现场去勘察好。公堂上的证据在狄仁杰眼中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若是能找出些其它证据,那么案情自然就一目了然了,何况,刚刚郑皓轩提出的两名死者相互认识的说法很有新意,因为若是两名死者是熟人,那么既然他们都是到湖州来寻亲的,为什么两名熟人不走在一块?反而是同时死在湖州?若要查证这一点,必须要找到死者的包裹,找到他们的身份文碟。
“老师,那我呢?”郑皓轩见状有些着急,他还想着主动进入剧情,寻机再弄几点剧情点呢,似这种新手位面,赚取剧情点什么的最容易不过了,哪知道狄仁杰似乎根本就没意思安排他做事。
狄仁杰呵呵一笑,道:“小轩呐,钦差卫队的大队人马还在十数里之外,你即刻赶去接管卫队。呵呵,若是你的推断成真,那这湖州城就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