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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程千略失意交趾城

程千略失意交趾城

听到士薇亲口答应,士燮喜出望外,心中暗道,薇儿还是识得大体的,也不枉自己疼她一回。

第二天,士武再次来到霍雨营中,商议交涉的细节。毕竟这不仅仅是双方联姻的问题,还有兵权政务移交等等大小细节。由于彼此对于和平解决交州一事都表示了最大的诚意,双方交涉之时显得极为融洽。

孟晨大婚之时曾与霍雨详细商讨过交州问题。他只要交州绝对臣服于自己,至于士燮一族,是杀是留并未多说。他相信霍雨能够把握好其中的尺度!霍雨对于孟晨的意图十分了解,他知道,孟晨之所以会出兵交州,是想要以此为跳板进攻荆州南部。征服交州,只是顺带为之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与曹操等人的博弈上。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除了程策之外。

这一次当士武离开之时,程策亲自将其送出营外,拱手告别之时,程策看似随意的问道:“不知与我三哥和亲之女,是哪位?”

面对程策如此相问,士武不感意外,虽说这桩婚姻完全出于政治需要。但是如果对方连己方所嫁之人连问都不问的话,未免显得太过轻视。慨然答道:“乃是我二哥士壹的掌上明珠,士薇。”

一句话说出,程策只觉得耳边仿佛惊雷响过一般,震得脑袋一阵眩晕。口中喃喃的说道:“士薇,士薇!”此时的他全然忘记了要与士武送别,脑海中只剩下士薇两个字在不断的回荡。幸好士武本性儒雅,虽然不知程策得知所嫁之人是士薇之时为何做出如何反应,却也并未过多计较,此时已身在营外,见他如此,也就不在多说,拱手告别。

半晌之后,程策才挪动脚步,返回军营,失魂落魄一般走向自己的住处,沿路的士兵与其见礼也不回应,与平日里精明睿智的形象大相径庭。

封建社会,女子的婚姻皆由父母做主,士薇嫁给霍雨也许是身不由己。这个道理,程策心中明白。此时的程策不怨别人,只怨自己,霍雨同意与士家联姻,是自己从中相劝的,所有的环节自己都有参与,却从未曾多问一句,那和亲的女子是谁。皆因这段时间,太过思念士薇,而对所有的事情也都敷衍了事,不曾多加思考。

如今再想反悔已然不及,连成亲的日子都已经定下。自己跑去阻止说自己苦恋士薇多时,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更何况,士燮一方也未必就会同意,霍雨乃是全军统帅,与他联姻,和跟自己联姻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既然不能厮守

又何必彼此邂逅

程策呆坐在帐中,遇见士薇的一幕幕往事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就在此时,霍雨走了进来,伴着几声轻咳,扫了程策一眼,说道:“听营中的士兵说,你有些不适?”

面对霍雨,程策压下心中所想,怕他看出端倪,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只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累了。”

霍雨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坐在一旁的程策。此时的程策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也毫不为过,霍雨没了言语,他也没有说话的兴致。过了片刻,霍雨问道:“你确实没事么?”

面对霍雨的关心,程策心中苦笑,表面却如常人一般,耸了耸肩,回道:“我能有什么事,休息片刻也就好了。”

虽然看出程策此时状态确实不对,但他始终不肯说出真实原因。霍雨也就不再追问,转身走了出去。

程策望着霍雨走出的背影,良久之后,低低一叹,自语道:“或许三哥也是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士燮将城中守军全部拉到城外,在距离霍雨军营不远的地方另起一座大营。只等他与士薇成亲之后,便将军权移交。

之后,霍雨便带着一干部众进入交趾城中,等待婚期的到来。其中还有许多琐事需要处理,跟程策之间也就少了许多接触。

士薇自从答应了与霍雨的亲事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等着出嫁。只是脑海之中,却始终有一抹翩翩身影挥之不去。这一日心中实在烦闷,索性走出家门,到城中散心。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昔日程策的落脚之地。回想起往日相处的一幕幕,又是欣喜又是悲伤。就在此时,那魂牵梦绕的身影突然映入了眼帘,士薇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道身影,却不是钱略还是何人?

程策随着霍雨进入城中,帮着他处理大小事务。忙的不可开交,暂时忘却了对士薇的思念。按照惯例,他将交州所发生的重要事情,通过信鸽报送到益州孟晨那里。

那信鸽所在就是昔日自己在交州的住处。发出之后,程策准备前往军营巡视一遍。来到大街之上,正好望见站在不远之处的士薇。四目相对,程策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再难移动半分。倒是士薇,一步步挪向程策。

士薇并不清楚程策的真实身份,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出嫁的事情。强作欢笑,上前招呼道:“钱略,好巧啊,又遇见了你。”

见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程策就知道她并不打算将实情告知自己,也不说破,有样学样的跟着说道:“是啊,确实挺巧的。”

问候完了,两个人各有心事,都不知再说些什么才好,场面一时陷入尴尬。半晌之后,士薇笑着说道:“有时间吗?陪我去湖边走走。”

面对士薇的请求,程策本想拒绝,随即想到,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大婚之日,与其那时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事先说的明白,免得到时更加尴尬。点了点头,当先向湖边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昔日泛舟的绿水湖畔走去。走了一段之后,士薇突然说道:“钱略,再过几天就是我出嫁之日,不知道到时你还会不会在?”说完之后,士薇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只感觉浑身一松,显然这短短的一句话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出来。幸好此时程策背对着她,不然还真不知道说不说的出口。

程策闻言,顿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

士薇此时心中忐忑之极,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猜测程策得知此消息后会作何反应。却万没料到,他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知道。他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程策并未让士薇过多猜测,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叫钱略。我的真实名字叫做程策,乃是云南八骏之一。你要嫁的霍雨,就是我的三哥!”一口气说完,程策如释负重一般,随即转身,对着士薇,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之前骗了你。”

士薇对于交州之战并不如何了解。叔伯议事之时,她从未参加。交趾闭城之后,她便一直待在家里。霍雨的名字,也是从父亲通知自己出嫁那一天才恍惚有那么一些印象的。

却不曾想,自己要嫁的人,居然是自己倾心之人的哥哥。好半晌,她才说道:“这么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程策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不过,我并非有意要瞒你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此时的士薇,只觉得生活开了她一个大大的玩笑。程策之后的话语,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只是望着程策一味的摇头,缓缓的退后,退后,接着转身跑了开去。

望着士薇离去的背影,程策苦笑的摇了摇头,自语道:“何苦来栽!”

对于这些,霍雨可以说毫不知情,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何治理交州之上。感情的事,他从未思考过,甚至于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要过门的妻子究竟叫做什么。他只把这场婚姻当做是和平解决交州问题的一个筹码,一个可以令自己麾下数万士兵不必拼死拼活就能占领交州的筹码。直到结婚那天!

日子总是在忙碌之中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霍雨结婚的当天。虽说这场婚姻的背后,有着其他的目的。但是因为要嫁之人,乃是士燮最疼爱的侄女,当然不能只走个过场敷衍了事。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能落下,甚至于霍雨事先还经过媒人下聘。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霍雨亲自操办的,但也是极为正式的!

直到二人拜堂之时,霍雨才得知自己所娶之人就是那个曾与七弟在交州邂逅,结下情缘的女孩。对于男女之情,霍雨并不在意,但是对于兄弟之义,他却极其重视。当听到士薇的名字之时,他猛然回头,想要寻找程策,但却哪里得见他的身影。

联想起最近几日程策的表现,霍雨恍然大悟,原来七弟早已知道自己将娶之人的身份是谁,却没对自己说明。暗骂一声该死!只要程策多说一句,自己都会将这场婚事推掉!以程策的身份,与士家和亲又有何不可?霍雨此时已经明白,程策对于此女是极其在意的。再次暗骂一句,该死的老七,在想什么?

只是如今已经行完拜堂之礼,再想反悔,却要置此女于何地?只好将错就错,事后再去找程策问个清楚。

此时的程策,正独自坐在绿水湖边,喝着闷酒。却不知,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一场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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