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宁对于江酌言的惊诧,出乎意料地没有再说什么,牢房内又变得死一般安静。
“那。。。你能和我说说,原来的江酌言是什么样的吗?”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对人家的过往一无所知。
蔺宁这次到没有沉默,只是他的语气放缓了不少:“是他救了我,把我带入嵊泗的。”
“他不比我大多少,可他一个人,就把我从那些无良官差手上救了下来。”
少年的声音不似之前那样凛冽:“那时的我无家可归,家人早就为了保护被官差杀死了,我那时特别绝望,是他,让我有了一个新归宿。”
“所以,他带你去了这个极端组织?”江酌言下意识地蹦出极端组织,毕竟,哪个正常的组织,会干出刺杀当朝丞相的事?这些亡命之徒,分明就是现代极端组织的翻版嘛。
“极端组织?”蔺宁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江酌言猛的反应过来这是唐朝,极端组织什么的,蔺宁是肯定不知道的,连忙改口道:“就是你口中的嵊泗。”
“是。”蔺宁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们的训练很严格吧,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江酌言觉得,像蔺宁这种从小有父母疼爱的人,一下子去了那种地方,肯定受不了吧。
“一开始当然受不了,我甚至都想死在那里,如果不是他亲自监督我的练习,我早就自我了断了。”
“嵊泗的训练断情绝爱,进了嵊泗,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成为为人卖命的杀人机器。”蔺宁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中的波动,还是让江酌言觉察到了。
“可是我看,你也不是没感情的杀人机器嘛,你看看你,还能怼我。”蔺宁能说出这些往事,那他就肯定还有感情。
“当然,我从进嵊泗,就一直是他带着的,他在嵊泗里的地位很高,但具体我也不清楚。”少年顿了顿,像是要把往事回忆清楚,“他不止教我剑法,内功,还让我不要忘记仇恨,断情绝爱,绝的可是所有情感,但他却让我,成了嵊泗里有情感的人。”
“他,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我占了他的身体,你却还不恨我。”江酌言这下迷糊了,这个人对他那么重要,而且这具身体显然在刺杀武元衡之前就有了问题,那这个少年为什么不对自己出手,就算是想保全这身体,也不至于在自己摊牌之后,还能和自己聊这么多吧。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是我陷入黑暗时的灯光。”少年的声音竟哽咽了起来,“但是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他要离开去找一个人。”
“虽然我还有感情,但嵊泗的修炼功法还是对我有影响,可以说,当他说他要离开的时候,是我几年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我希望他能留下,但他说,他必须去找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关系到王朝的盛衰,他说他也希望陪我继续走下去,但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辜负。”
“我急了,问了一句不该说出口的话:‘你找到那个人后,会不会回来?’他说,找到后,那个人就是我了,我怎么还能回来呢?”
少年的声音中隐忍着怒气:“我当时确实是恨你的,也确实想在你来之后杀了你,但他看穿了我的想法,阻止了我,在接到这个任务后,他就消失了。”
“而你,出现了。”
“所以,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这里?”蔺宁的故事令他动容,但他还是从蔺宁的讲述里,发现了这个疑点。
“在我看来,是的。”蔺宁回答的斩钉截铁。
“吃的可还满意?吃完了,就要交代我的问题了”在江酌言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裴度的声音,却从走廊那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