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长沙县令,对乡民放纵,无作为,导致事态扩大,臣请皇上下令治他失职失察之罪。”吏部那边走出一个官员说道。那人显然官阶不高,没有资格进入小朝会议事,周轩对他没什么印象。
“臣附议,请皇上治长沙县令,渎职之罪,罢官,抄家,入昭狱。”又一个周轩陌生的面孔提议道。
“臣以为,如此治罪量刑过重,贬官即可,再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臣附议,另外湖南巡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降官贬值,另外再选能吏代替。”
“臣建议奖励那些开仓县丞,一心为民,是我辈的楷模,应当升官重用。”
“可是他们开仓,导致自己治下的县也被吃空,治下的百姓也变成了难民,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周轩打断道。
“皇上,虽然他们没能控制住灾情民变,但其心意还为了百姓,如此有良知的官吏,即使没有把事情办好,但他们的这份心意但是值得表彰的。相反,那些只顾眼前利益,只顾着自己所在的一地的安危,不顾天下大义的那些县丞就该重罚,以正视听。”
“臣附议”
“臣附议,为官当一心为民,那些只有私心,没有公心的官吏,就该重办。”
周轩有些气愤,在他的观念中,做一方父母官,保一方百姓,如果他是一个县令,周边有其他县的难民过来,如果官仓中有余量的话,自然会接济一些,但如果自己的县里的百信都吃不饱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关闭城门,你们自谋出路吧,想过来打劫,先问问我手里棒子。
不过朝中那些臣子,站着为公为民为天下的大义,不管是其他臣子还是周轩都不太好反驳。听着他们还要继续争执,周轩转移话题道:“关于奖励惩罚官员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事情有轻重缓急,此刻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民变,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禀皇上,臣以为当运送粮食过去救济,难民一旦有了吃的,就会平息下来。”
“启禀换上,臣反对,这些已经不再是难民,已经变成了打家劫舍,攻击官府的流寇,我提议,派大军征讨,剿灭这些盗寇,让那些敢于作乱的刁民,知道朝廷的威武。”
“臣附议,请皇上下旨,臣愿意带兵前往平乱。”一个年轻人从兵部那边站出去抱拳道。
对面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周轩好奇的问道:“卿,有多少人马?打算如何平乱?大约要多少时日?”
“这。。。。。。。请皇上,赐臣10万兵马,我天威大军一到,那些流寇必定望风而降,只要一个月,臣便可以平定湖南。”
好家伙,一开口就要十万兵马,这是要打匈奴还是突厥啊?再说了,周轩这会儿也拿不出十万人马啊,在京城附近的禁军三万,羽林卫五千,虎贲三千。其他的军团都在边关守卫,轻易不得调动的。周轩如果只管眼前,把西凉军,淮南军,东北军,蜀军都抽调出来,去镇压那些流民,只怕湖南还没平定,周边就先乱起来了。
“卿,想法虽好,可京师一时调不出那么多的兵马,而且御林军负责护卫京城,不得擅动。”
“皇上,可以调淮南的军队帮助平乱,淮南军向来兵强马壮,应该可以调出十万兵马。”
说起淮南军,周轩一阵迟疑,最初淮南刺史是支持祁王的,后来看形势不对才勉强转了态度,之后秋场行刺事件,也有消息说跟淮南刺史也有干系,可惜没有什么证据。这支军团没想到竟然能凑出十万兵马,如此兵强马壮,如此强大的势力,让周轩深深的忌惮。此刻湖南民变,确实是派淮南军去最近,可是,这支军队,怕是没那么听话,没那么容易调动,说不定还会生出事端来。
周轩突然记起明朝后期女真崛起的一段历史。明末的大将,真正的东北王“李成粱”,这支边军,借着平定东北的名义,养寇自重,生生的把自己养成一个东北的土皇帝,最终忍无可忍的皇帝罢免了他,被他养肥的女真正式的崛起了。
周轩可不想让淮南刺史变成第二个“李成粱”,他决定亲自去平乱。可是话一出口,就被几乎所有的大臣反驳,死活不让走,各种大义,大理劝着,说什么国家大事不可一日没有皇上决断。周轩被说得脑子都嗡嗡作响,面对一干一脸正气,毫不畏惧的大臣,周轩一阵头痛。最后他只得放弃了御驾亲征的打算,令淮南军调兵一万,蜀军调一万,兵部侍郎假节,暂领将军职,前往湖南平乱,另调江南粮仓,山东粮仓,粮食30万担,前往救济灾民。那名10万平乱的小将也被调去平乱了,不过只获得了一个千户的校尉官职,周轩也不管他满不满意,倒想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便是朝廷的赋税,和各地的官员升迁任免问题,朝中自有一套规矩,周轩只是负责签字发放相应的文书。另外,每两年一次的殿试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前几个月已经举行乡试,会试。殿试,是由皇帝在皇宫大殿亲自组织,中榜的人是为天子门生,前几名分别称为状元,榜眼,探花。对于科举,周轩一阵感慨,这个中国持续几千年的制度,至今无数人还受影响,自己要去见证,亲自去评定三甲,去决定去选出当今世上最优秀的人才,想想就有些激动。
枯燥的大朝会经历了一天,到了傍晚,众人才散去,周轩伸伸有些发酸的腰,回到了寝宫,才一进门,便看到周母正拉着脸坐在大厅,身旁坐着哭哭啼啼的狄琼。看到这副场景,他便猜到了大概,这是被打小报告了。果然,周母看到他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
“轩儿,你心里还有没有为娘?”周母气呼呼的问道。
“儿心里自然记着母后。”周轩挥手叫太监们退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周母。
“你都跟娘没有一句商量,就要废皇后。你哪里有把为娘放在心上。”周母别过头去没有去接茶杯。
周轩侧目去看狄琼,正好和她对上,不过此刻她没有了之前的任性,反而有些慌张的把目光躲闪开去。
“你看什么,你不要吓唬她,”周母瞪了周轩一眼,转头拍拍狄琼的肩膀,安慰道,“琼儿别怕,有母后在,他不敢欺负你的。”
狄琼听后,哭着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周母自然是一通安慰。
看着如此和谐的婆媳关系,周轩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正要悄悄回去,却被眼尖的周母,喊住。
“你去哪里?娘还为把话说完呢,这么端庄,漂亮,贤惠,知书达理的皇后,你不好好珍惜,还欺负人家,为娘的不答应,废后的事情,为娘更不会答应,你要废,就连老娘一块儿废了吧。”周母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