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朕的伤如何了?”等纱布包好后,周轩问道。
“皇上,万幸龙体中箭不深,只是伤了皮肉,下臣已经敷好了特制的膏药,之后每天换一次药,一个月后便可痊愈。待下臣再开一些调养的汤药,助皇上早日康复。”太医提笔在纸上一通写,足足写满了一张纸,大多是补药。
“谢过薛太医了。”周轩想要穿上衣服,可是牵动伤口,疼得动不了。晓云赶紧帮他穿
上,全程周轩没有看她一眼,让敏感的她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如果有人问起朕的伤情,就说只是皮外伤,不日就好。”周轩环视着太医,晓云,和田七,郑重的说道。
“臣明白。”太医微微诧异,马上明白过来,躬身答应一声。
等周轩好像没事人一样出去,微笑地安慰围观门口的在众人,众人问候之后才一一散去,只有周母不太放心,又叮嘱了许多,又问过了太医,才算放下心来。
别人都没注意,只有退在一旁偷偷打量的晓云才注意到,周轩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些,额头也隐隐见汗,他是在强撑,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嗔怪,他总是爱逞强,疼了也不坑一声。
之后周轩又被周母拉着回去,对于受伤经过一阵问长问短,又被灌了汤药,这时周轩才记起,回来时,有队士兵跟在自己身后,他们没有跟来,应该是被拦在宫门外了,也不知他们回去没有。
等她赶到宫门口,见到门口跪着十几个士兵,四平,刘八,李立几个千户跪在最前面。见到周轩出来,四平低头抱拳道:“将军,末将治军不严,指挥不当,使将军受伤,臣请将军降罪。”
“将军,小人误伤了将军龙体,小人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将军仁慈,宽恕我家老小。”一个士兵叩头到。
“将军,是小人提议追那野猪,是小人的罪过啊,请将军责罚。”
“将军,末将没有管好下属,请将军责罚,末将绝无怨言。”
“将军,小人愿意自刎谢罪。”
看着下面一个个主动请求处罚的声音,周轩之前的那丝不快也彻底消失,“诸位平身吧,这事不怪你们,是朕鲁莽了,误闯了过去,再说也只是一点擦伤,已经无碍了,诸位回营继续训练吧。”
“将军,小人。。。。。。小人伤了龙体,犯下滔天大罪,将军如果不处罚我,小人心下难安,求将军。。。。。。。。”一个士兵流着泪磕着头呜咽道。
“恩,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朕和野猪都分不清,确实该罚,朕就罚你们绕着京城跑三圈。”
“将军。。。。。。。”
“朕的命令没有听到吗?”
“遵命”士兵红着眼眶,向周轩重重的磕头后,牵着马,开始绕着皇城开始跑起来。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没去理会路上旁观嬉笑的行人指指点点,说什么有马不骑,他们都明白,这是皇上格外开恩,赦免了他们,尤其是那几个射箭的士兵,更是明白伤了皇帝的罪过,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但眼前的皇上,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就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保全了他们,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刻,他们知道他们没有跟错人,即使周轩叫他们自刎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傍晚御书房,小朝会已经散了,周轩坐在座椅上,手中握着一根木质的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之前有一根玉如意,说是先帝那会就传下来的,不过周轩嫌弃它太重,又冰凉,于是叫人制作了一根木质的。他有些失神,有些感慨,就在刚才,他用御笔圈画了十几个死刑犯的名单,那几个还都是有官阶在身的。如果普通的百姓如果犯了死刑,只要当地的县令知州,巡抚签画就可以了,还没有资格让他签画。等他签画完毕,算是做出了最终的判决,相当于最高法院下了最终的裁决,没有再申述的机会。
周轩还因此特意仔细的查看了案情的原因,证据,原告的证词和画押。都无误之后,才圈画。不过后来想想,这些程序自然有下级官员层层检查,应该不止于到他这里出了什么纰漏,到他这里时基本也就走个形势,他也不可能有时间去见犯人,再去重新审理一遍。但根据程序,他这一道走完后,这犯人便会在不久后问斩,感觉圈的不是名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虽然知道他们罪有应得,但还是让他颇为感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生杀予夺,这就是权力吧。
“皇上,锦衣卫来报,朝中大臣对皇上龙体抱恙颇有微词。”童冠来到身后,悄悄禀报。正感慨的周轩被他吓了一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总喜欢出现在人背后,说了几次还是老样子,对此周轩很是无语;“都说什么了?”
“御马监的几个小犊子,说看到皇上利箭穿胸,一路血溅,在皇宫疾驰。”
“礼部主簿浦泽,在家中会友时听说皇上狩猎受伤的消息,酒醉后对着礼部的几位长吏说皇上不习孔孟之道,专攻兵事,本末倒置,不务正业,国之不幸。”
“言官曾泗几,在酒楼饮酒时提到,狩猎乃蛮夷之道,非君王之道,大朝时将冒死觐见,规劝皇上,废黜狩猎,天子坐明堂,力劝皇上只在宫中活动,不再去军营巡视。”
“承天寺寺卿祈善禅师,对弟子讲到皇上受伤乃天降凶兆,或又大祸将至,需皇上降下罪己诏,以息天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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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轩对于锦衣卫的能力向来很欣赏,不但没有裁撤,还继续扩大拨款,让他继续发扬光大,这会听到如此细致详细的报告,还是让他颇为惊讶。这些耳目眼线,让他对于百官的动态有了更多的了解,可以提前做出思考和应对。也对那些不轨之徒可以提前预警。上次的刺杀事件还让他历历在目,铜冠的锦衣卫被他更加重视了起来。他这次受伤,因为本来就不重,再加上他刻意淡化处理,又恍若无事的出现在朝臣面前,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那些暗流看到无机可乘,也就没有泛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