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蓉刚把夏婉茹哄睡着,正准备睡下去,就听到西厢房传来一声惨叫声,顿时吓得吴佩蓉脸色惨白了起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吴佩蓉把肩上披着的外套穿上,正准备起身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咯吱’一声,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吓得吴佩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被推开了的门扉,眼底尽显惊悚之色。
“佩,佩蓉,快,快,快去茹儿房间带着茹儿赶快走…”夏毅用手握着小腹,满脸苍白地从门外滚了进来。
吴佩蓉看到倒进来的夏毅,吓得她连忙从床榻上跑了过来,双手拖住正要倒在地上的夏毅。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吴佩蓉拖住夏毅,把他扶到凳子上,双眼通红地朝夏毅哭腔问道。
夏毅脸色苍白,嘴角还流着些许的鲜血,他用手握住的小腹,此时也渗出了鲜血,把他的手背都染成了血红色。
吴佩蓉看着这般难受的夏毅,她伸手过去握着夏毅小腹上的手,她顿时感到了她的手黏糊糊的。
吴佩蓉拿过手来一看,吓得她面如白纸,“血,老爷,你,你小腹怎么了?”吴佩蓉始终是大家闺秀,遇到这种事儿,她虽说害怕,可也还是比较平静的,“老爷,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华先生。”
华先生是夏毅的好友,也是他的门生,名叫华江,他的医术和夏毅不相上下,平日里,夏家的医馆也都是他在打理,他对夏家也很是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他就住在夏家大院外不远处的一间小院里。
吴佩蓉刚起身,就被夏毅拉住了,他强忍着小腹上传来的痛,对吴佩蓉说道:“快,快去把茹儿叫起来,带着她从后门走…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吴佩蓉看着只有半条命的夏毅,一边擦眼泪,一边哭腔问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刚刚听到了西厢房那头传来了惨叫声,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家进贼了?还是……?”
夏毅双眸无光地看着门外,狠狠地闭了一眼,睁开眼睛看着吴佩蓉,很舍不得,很心疼地道:“夫人,往后的日子里,你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抚养咱们的婉茹长大成人,要是遇到对你好的,你就改嫁了吧阿,不用为我守寡。”
夏毅说着说着,猛地咳了起来“咳……咳咳……”,他这么一咳,只见他嘴角的鲜血更加的明显了,小腹的血也越流越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他那灰色的长袍打湿了一大片。
“老爷,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呢,要走,我们就一起走,我这就去把茹儿喊起来。”吴佩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水。
而就在这时,睡得正香的夏婉茹,被夏毅方才那一阵‘咳嗽’声吵了醒来,她伸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坐了起来,慵懒地问道:“妈妈,你感冒了吗?怎么咳嗽了?”
夏婉茹认为刚刚那一阵‘咳’声是她妈妈的,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夏毅听到夏婉茹的声音,他朝床榻上疲倦地看了过去,心疼地说道:“茹儿,快,快起来穿好衣服,和你妈妈从后门出去…”
夏婉茹听到夏毅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她连忙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夏毅这一脸的苍白,和那嘴角流出的鲜血,还有站在夏毅身边擦着眼泪的吴佩蓉,她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了。
“爸爸,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和妈妈从后门走?那您呢?”夏婉茹被夏毅这副模样,吓得急忙从床榻上跑了下来,健步如飞地跑到了夏毅的眼前。
夏毅艰难地伸手想要抚~摸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的脸颊,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够不到夏婉茹的脸庞,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夏婉茹一把拖起他的那冰冷的手掌,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呜呜呜……爸爸……”
夏毅那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缓慢地朝夏婉茹叮嘱道:“茹儿,别哭,你要坚强一点儿,你大哥很少在家,你姐姐结婚后也有她的难处,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听妈妈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的刁蛮任性,你那野性子也要好好的收一收,别让妈妈太担心,知道吗?”
夏婉茹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乖乖地听着夏毅说的话,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夏毅叮嘱完夏婉茹后,他强撑着身体,抬眼看着身边的妻子吴佩蓉道:“佩蓉,对不起,往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的,快,你快带着茹儿从后门走,不用管我。”
吴佩蓉看着这种时候了,还处处为她着想的夏毅,她压低声音痛哭了起来,满泪盈眶地看着夏毅,哭腔喊道:“毅哥……”
夏毅看到眼前已经哭成泪人了的妻子和女儿,他也是流下了泪水,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把吴佩蓉和夏婉茹向门外推过去的,“走,快走…”
吴佩蓉和夏婉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狠厉的声音,“你们三个先把这些东西搬出去,我去老家伙的房间看看,可不能放过了他们。”听得出来,此人说这些话时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夏毅听到这个声音,快要倒在桌上的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把正准备往门外走去的吴佩蓉和夏婉茹,拉到了一旁的柜子里躲了起来,还用被子和衣服把她们盖着。
反应过来的夏婉茹和吴佩蓉,瞪大眼睛看着夏毅,轻声喊道:“爸爸……”,“老爷……”
夏毅抬眼看了一眼门外,转过来朝她们娘俩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嘘……别出声,你们悄悄在这里躲着,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等那些人走完了,你们就赶紧去华江家,知道了吗?”
吴佩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满脸泪水的看着夏毅,而夏婉茹则是乖乖地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爸爸,那,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