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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摊牌

艾莎公主主题KTV。

像这样热闹的场合,是乔自然喜欢的。年少的人更喜欢在喧闹中绽放青春,青春在一般人眼里,只存在于年龄数字上,这样的偏见,令很多人的生活失去了颜色。他们模仿成熟,掩饰自己。拼命的去抓紧秘密,将自己锁在孤立中,偶尔的挫败,会让他们陷入自责中。

她和武仁来到一个粉色的包房中,房间小而别致,她们点了一个果盘和一壶玫瑰红茶,乔自然问:“你刚才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我。”

武仁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白色字母T恤,字母是印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双手扶在上面上下游走,她平时最爱涂指甲,乔自然看着她剪的很短的指甲和左手上戴的戒指,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你有了。”乔自然惊讶状,两手捂着嘴巴,修长的手盖在她脸上,露出两只黝黑发亮的眼睛。

武仁抬起头,笑着看她,幸福的表情洋溢在她脸上:“亲爱的,我打算休学了。不过我不敢告诉我爸。我怕他活剥了我。”

“不行,不行,咱们别唱歌了。这里这么吵,对胎儿不好。”乔自然第一反应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

“没事儿。才一周。赶紧点歌吧。我嗓子痒痒,好想吼吼。”武仁挪动臀部靠近点歌台。

乔自然靠在她身边,用手去摸摸她肚子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步入妇女行列了,是孕妇了。”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我冬月二十五结婚。还有,我领证了。”

“啊?这么快。”乔自然瞪大眼睛,嘴巴张开成“o”字型,脑袋耷在武仁的肩上。

她比武仁还开心,脑子里全是问号:“你和林羽凡才认识几个月,上纲上线的事,都齐活了。”

“我刚开始的时候看林羽凡特不顺眼,他贼眉鼠眼,长得不好看,个子矮,几乎没有一点是让我满意的。不过,慢慢相处下来,我发现他特别有才华,公司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仅给我体贴的照顾,还把我宠成了少奶奶。”武仁随意点了四五首,几乎都是邓紫棋和潘玮柏的歌。

“小武,你变了。变得越来越懂得自己的需要的是什么。变得越来越知足,且快乐。”

“自然,都老大不小了,我反正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见好就收呗。反正男人永远都在拼搏奋斗,我觉得我爸让我子承父业的想法,令我压抑。不如找个靠谱的如意郎君接盘。”武仁说话声音很洪亮,不是因为包房里吵,而是人在真正感到幸福的时候底气十足,充满自信。

“亲爱的,我看你真的是被幸福包围的不分场合了。先唱歌吧,一会儿出去聊。”

乔自然拿起麦,递给武仁,她点了一首《赤壁醉》,她唱的深情款款,陶醉不已,可是武仁却听的耳朵起茧子了:“自然,没想到你是音盲。天呐,哦,哦……我腹中的胎儿,你要忍一忍。”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中肯的评价我。好歹我会唱啊。”

“听听我唱的吧,我去点一首《新鸳鸯蝴蝶梦》。”

“据我所知,这首歌发行于26年前。”乔自然鄙夷的看着她。

“你听我说,这首歌最适合唱给你喜欢的人听。我跟林羽凡第一次去唱歌的时候,我就是唱的这首。他最后就记得一句歌: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乔自然被她逗的直笑,全程听着她把整首歌唱下来。

大概两个小时后,他们从KTV出来。两人边走边笑。

温宇宙在她身后出现,看到她快乐,他比她还快乐。爱到深处自然蠢,爱到浓时自然疯。他刚才在隔壁唱了一首《唯一》。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一个与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在温宇宙的心中,乔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他找到刘琪琪,请她帮忙。

乔自然会心一笑:“你说你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么小,谁知道呢?自然,我发现,你好像也很期待怀孕呢。”

乔自然手指张开弯曲,扶着脑门:“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好久没联系温宇宙了。怎么,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啊。”

提到温宇宙的名字,乔自然的血液不畅通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被揪了起来,隐隐作痛:“他现在应该过的很好,有女朋友了。我也有男朋友了。各自安好,这不就是最好的安排吗?”

她们下电梯后,乔自然开车送她回家。路上,武仁看乔自然的脸上瞬间失去了光彩,她笑着问:“我一提到温宇宙,你似乎反应过度。”

“有吗?”

“没有吗?”

“可能吧。”乔自然说话像挤牙膏一般,提了提身子,正襟危坐的样子,手紧握方向盘,面无表情。

武仁继续说:“其实,我觉得温宇宙比雄美君更适合你。你看,首先,温宇宙充满热情,热衷于自己的事业,年轻有为……”

“你今天有点奇怪。一路上都在提他。”乔自然神秘的笑了笑。

“怎么会?我又不是咸操萝卜淡操心的无业游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你知道的,我向来都是你老公的小粉丝。还有,我可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我都要结婚了。”武仁伸出左手晃了晃。

“我懂。”乔自然笑的很寡淡。

乔自然想起温宇宙送给她的那辆布加迪。她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还回去。

回到雪舞人间。乔自然卸下身上的疲惫,冲澡后,躺在床上,看了几页书,昏黄的台灯下,她的眼皮轻轻合上。书,灯光,猫,窗户,屋子里的一切仿佛浓缩成一个质朴而谦虚的“家”字。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美景,粉色湖海与粉色的天空遥相呼应,鸟儿排成队,汇集成两颗心形,一会儿,又融合成一颗心。

她放下手中的书,散开头发,平躺下来,灯光熄灭。

夜长梦多。雄美君整夜睡不着觉。他做了噩梦:阳光将他裹挟着,在十字架上接受灵魂的炙烤。火愈烧愈旺,他嘶吼着,咆哮着,无济于事。

凌晨三点,雄美君持续做梦,第二个梦是:他在荒野中寻找新成长途径,等到他栽入一个又一个局限时,显得疲惫懂不堪,索然无味。一次一次寻求突破,又一次一次寻找新的目标。他反反复复,在不切实际中幻想。

第二天醒来,雄美君的母亲打电话哭诉:“儿子,咱们家的绿色庭院支撑不住了。西餐厅持续亏损,店长辞职不干了。”

雄美君没有说太多,只是安慰道:“店长是我辞退的,我打算关闭西餐厅。绿色庭院重新改造,别担心。”

他心情有些低落,从床上爬起来,才两天,胡子已经很长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感到莫名的压力。他所期待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给乔自然一个稳定的家。可是他渐渐发现乔自然的心疏远了。没有以往热情,感受不到她的爱。

“或许最近压力大,太疲倦。也或许是期待效应作祟。”他迅速调整状态。

他约了高飞,中午吃个午饭。高飞坚决反对去他家吃,因为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让高飞买这买那,作为一个有家有老婆的人,节约是整个家庭核心。

“你那抠搜样儿,我怎么交了个你这样的朋友。”雄美君责备他,语气有些重。

“哟!你还真生气了。很少见你这样,家道中落了?要不平日你会说,你买单我报销之类的话。”高飞笑他。

雄美君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是白色衬衫,找到老高后,他主动拉着老高去蓉李记,点了两碗旦旦面。

老高笑了笑,捂着嘴巴,不然他怕自己笑出声音:“品质降低了。要不我再加两个蛋。”

雄美君说了句脏话:“草泥马。”

“不顺心,发泄一下也好。反正总憋着也不好。我特别能理解,反正我们这一生都在追求个输赢对错,失败成功兵家常事。我到了不惑之年,看淡了很多。”

“我经历过痛失父亲沉痛打击,经历过案子失败导致别人的失去亲人,经历过创业失败。现在,绿色庭院也不行了。律师事务所刚起步。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人的心要是弄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哦,原来我的重点搞错了。你说的是你和那位花仙子的事情。”他夹起一口旦旦面往嘴里塞,又迟疑的将面从嘴里拉出来:“啊?你说你把她的心弄丢了?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雄美君一边做呕吐状,一边说:“我跟你聊不下去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好吧。我先不吃面了。原归正传。她不爱你了?”高飞擦擦嘴。

“不是。我们其实一开始是假的。其实,这是我跟温宇宙的合谋。”

高飞一脸懵圈状:“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他的鼻孔朝天,蓦然的眼神抽离复杂,见他没有迅速回应,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感情怎能当儿戏。”

“温宇宙才是最想娶她的人,乔自然爱的是他。”雄美君严肃道。

“也就是说,要到了摊牌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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