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战了几十回合，那个男人明显感觉到黑衣人的每一次攻击中都有无限寒意，让他的心不自觉地在胸腔中翻滚，使他呼吸不匀，他逐渐力怯。想找个办法脱身。他可完全不想再管身后的那些女人了。
忽然，黑衣人的身体逐渐飘起，男人心中大惊，慌忙后退了好几步，汗水从手流到了剑锋处。既有刚刚打斗过程中的汗，更多的是被恐惧闷出的冷汗。黑影逐渐扩大，同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包括一直躲在旁边看戏的火魔和五七四。
男人的两腿发抖地好像要摔倒似的，这时，他的两耳传来两声惨叫。他转头往两边看，两个女人倒下了，血减到了两边的墙上。让男人束手无策，身后的几位女人有好几个吓得昏倒了。
但是当他转头时，他的整个脸都僵硬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嘴巴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黑影消失了，化为黑雾，覆盖在门口，把那一缕月光拒之门外。他慌忙往外跑去，丢下了身后的所有客人；他要向外跑去，只为了自己的性命；他疯狂地跑去，不惜一切，不付任何舞会连累的人的责任。
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像踩在油上，他动不了。他忽然感觉眼花缭乱，眼前无数色彩飞快流过。
他的眼前浮现了自己的过去，无忧无虑地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着饮料，但是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光着上半身，皮肤漆黑如墨，骨架都清晰可见，他倒在龟裂的土地上，逐渐闭上了双眼，没有人管他，他成了一具干尸——这是他在十五岁就提出的：红绫县盗水！
他在餐桌上，和几个朋友比谁吃得最多，他吃得走不动路，粮仓里粮食堆成大山。同时，大门外几个人就像骷髅头，只有眼睛勉强能动，横七竖八地趴在一个大门前，四周全是差不多情况的人，倒了一大片，但是大门外一个守卫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有谁跨上阶梯，就用棍子打下去，逐渐，那几个人的眼神逐渐无神，瞳孔扩大。当时他从未意识到的——七月大饥荒。
十人杀一，掠女坑夫。当年，灵石城的官员的一些政治上的困难，他用了大把的钱财，用他独有的方式解决，那些官员收了钱，就任由他去做，每次他都干得格外出彩。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烫了，口干舌燥，他一眨眼，发现眼前是刺目的烈日，他感受生命的流逝和身体的干涸……他的头、背一阵疼痛，一个胖乎乎的守卫手持大棍狠狠敲打他，他又饿又疼，他却无力反抗，他倒在地上，在腹部的无尽绞痛中失去意识……他无法呼吸，眼前只有一缕光明，又被一团泥土合上，他再次绝望……
他，明白了自己安逸生活的来源……
他，懂得了以前永远无法理解的一些东西……
他在无尽痛苦中，不断忏悔，希望一切都能重来……
真的能重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