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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处烛火通明的山洞之内,星尘雪幽幽醒来,睁开双眼的刹那记起自己与齐乐恒战斗的画面,以及被打成重伤昏阙的瞬间。脑中不断出现昏阙前的记忆,星尘雪不禁怀疑自己的生与死,于是她疑问道:“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你都昏睡一个月了。”

星尘雪努力睁大双眼,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一位老者,白发白须,面嫩如童,一个身具仙风道骨的仙者微笑看着自己。

星尘雪立马意识到其中因果,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慌忙起身跪倒在地说道:“道镇星河淑瑶星尘雪拜谢仙者救命之恩。”

那老者本来一副从容和蔼神态,此时却因为星尘雪的跪谢而变得大惊失色,甚至是到了惊慌失措的境地。

老者的这一变化出乎意料,完全有失仙者仙风道骨之态,可是跪地低头的星尘雪并没有看到这一情况。

星尘雪跪下之前心中满是虔诚与感恩,跪下之后又是满心的惊奇与兴奋,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居然完好如初,甚至比从前更加强韧有力。

星尘雪实在过于高兴,她用手晃了晃又捏了捏,发现这是真的。高兴的她抬起头来想要感谢身前的老者。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星尘雪惊愕莫名。

只见老者不知何时已经跪在星尘雪身前,身体近乎爬在地上,脸与地面只差一指距离,身体更有微微颤抖之象。

惊愕的星尘雪微张着嘴巴,呆愣的盯着眼前的老者,甚至忘记了因为手臂完好如初而高兴的心情。

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发现星尘雪正在看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瞬间尴尬无比。

“恩人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出于好奇,星尘雪试探性的问道。

老者眼珠子转了一圈后端正身体,任然与星尘雪一般跪在地上,说道:“呃…呃…老夫年轻时发过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跪拜,呃…有人跪拜我,我就要跪拜回去…所以…呃…你还是起来说话,这样子…你看…说话多不自然……”

老者说完,用衣袖擦拭额头的冷汗,低着头等待星尘雪先起身。

星尘雪自小到大,受道镇大道熏陶,尊长辈,知敬重,从来都是跪父亲跪叔伯跪道主,跪的多也就很习惯这种对待恩人的方式。但是眼前的老者,一看就不是凡俗修者,几近仙者风采的人居然有如此誓言。

星尘雪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心中很是纳闷与不解,可是人家既然如此说了,又不能违背恩人的意思,于是连忙站了起来。

老者见星尘雪站了起来,顿时轻松不少,舒了老大一口气后才缓缓站起来。

这时的老者又恢复了仙者的从容与和蔼。

星尘雪心中有诸多问题,包括自己如何被救,手臂又如何能够恢复如初,一连几个问题正想脱口而出。

突然山洞外进来一个捧着水果一身村妇打扮的老妇人。老妇人并不知道星尘雪已经苏醒,看到星尘雪站在那儿,先是一愣,然后扔掉手中的水果,说道:“仙主,你…你终于醒了呀…”一句话也没说完就跪了下来。

星尘雪一呆,又是一阵惊愕,然后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也对着老妇人跪了下去。

旁边的老者又是一阵惊慌失措连忙跪在地上,身体紧紧贴着地面。

短暂的沉默,三人同时抬起头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人都一样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老者首先反应过来,对着老妇人就是一顿谩骂道:“你这个老仆,说你什么好,进来就进来,你跪地干嘛啊?你家死人了啊?啊?气死我了,你还不赶紧起来啊!”

老妇人被老者一骂,顿时反应过来,像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可是又不敢先起身,当即回骂道:“干嘛让我先起,我跪我的,你又跟着跪干嘛?哎我说你,你就不能先起来?”

老者吹胡子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可是又不敢先起身。

老妇人看向目瞪口呆的星尘雪时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温柔微笑的解释道:“仙主,哎呦,你看,让你笑话了,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容易发软,刚才进门看到你醒了过来,心里高兴,老毛病突然不知怎的就犯了。”

一旁的老者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这老婆子年纪大了,小的时候又中过风,都几千年了还没好,腿脚啊时不时就发软,一发软就站不稳,很容易跪。”

星尘雪一听到几千年,倒吸一口冷气,惊讶之色立即在脸上表现出来。

要知道镇之主皇天三行也不过三千年的道修。眼前的老妇人居然也活了几千年?是几千年?活了几千年居然会腿脚不好?

一连串疑问在星尘雪脑中不断徘徊,但是自己作为幼辈又不敢僭越问出来,只能闷在心里头。

老妇人似乎看出星尘雪心中的疑虑,当即笑道:“仙主莫要听这老头胡说,才几百年而已,几百年,真的,这老头喜欢开玩笑呢。”

老妇人说完又抬起头来瞪了老者一眼,老者立时会意,说道:“对对对,是我胡说的,哪有几千岁,山洞无聊,没人说话,所以我没事就喜欢瞎开玩笑。”

星尘雪依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大张着嘴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此时的情景是,星尘雪扳直着身体跪在地上,而两位老人却是身体几乎贴着地面跪在地上,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说完又把脸贴在地面。

呆愣片刻,星尘雪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学起两位老人把身体贴着地面,抬着头说道:“请二位恩人前辈起来说话,伤女着实为难,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却仍旧不敢先站起身来,连扳直身体也不敢。

老妇人对着老者打眼色,老者有种慌不择言的对着星尘雪试探性的轻声说道:“要不,要不,你先起来,然后我们再起来?”

星尘雪同样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多年来的大道修行,尊老爱幼向来天经地义,眼前的老者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说自己都不能反其道而行。所以这个时候的星尘雪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说话,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

老妇人唯唯诺诺的说道:“老头子说的对,你先起来,你起来我们就起,你看,我们都一把年纪了,都怪这老头,以前总喜欢给人下跪,跪了还要别人站着才肯起身来,若是别人也跪着他就不会起来,都成了习惯了。”

星尘雪呆呆的问道:“还有这种习惯?刚才不是说发誓吗?”

老妇人不知刚才老者对星尘雪说过什么,此时以为要露馅,正当继续解说时,老者抢着说道:“对对,是习惯,我以前发过誓后,别人一跪我就跪,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有时别人不跪我都会不由自主的跪了。”

“哦,是这样啊!”星尘雪虽然仍旧糊里糊涂的,总归明白了只有自己先起来两位老人才会跟着起来。

于是说道:“那我先起来啦,你们也要起来啊!”

两位老人仿佛如释重负,都抢着道:“对对付,你起来我们就起来。”

星尘雪不再多说,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我起来了。”

两位老人抬起头来看到星尘雪果真站了起来,顿时轻松不少,同时舒了一口大气。

星尘雪却皱着眉头问道:“我都起来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起来?”

两位老人突然会意,赶忙起身。

老妇人起身时,星尘雪担心她的腿脚不好使,特意上前搀扶,哪知老妇人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连忙摆手说道:“仙主使不得,我自己来,我自己能来?”

星尘雪则是茫然问道:“仙主?仙主是谁?是我吗?”

两位老人又是一阵惊愕,相互对视一眼后,老者说道:“她说的是星主,是星星的星,是你的姓。她说的星主是对你的称呼。我们那里啊,都是这样称呼别人,都是姓的后面加一个主,是表示礼貌的意思。”

星尘雪想想又觉的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老妇人赶紧说道:“是这样是这样,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称呼别人,礼貌嘛,嘿嘿嘿。”

星尘雪突然想到了哪里不对,问道:“我只告诉过这位老爷爷我的名字,但我没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啊?”

老妇人不自觉的手摸额头,说道:“星河淑瑶星尘雪,侠名远洋,侠名远洋,还有哪个不知道啊?”

星尘雪则纳纳的对着两位老人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可是我以前根本没有离开过道镇啊。”

老妇人微微笑道:“没出过道镇就对了,道镇里的年轻一辈就那么几个奇才,一看就能看出来。”

老者跟着说道:“是哟,道镇里几个厉害的年轻一辈,我们都知道,像稚女神,像心无缺,像花无蕾,还有渠成成等等,都是道镇有名望的少年俊杰。”

老妇人紧跟着说道:“可不是么,你们这些千年俊杰都是将来人间道修的支柱,少了一个就是人间道修的损失,所以老头子那天一看到你倒在血泊之中,费劲心思才将你带回。”

星尘雪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二老所救,原来是惜才。

星尘雪问道:“敢问恩人道号是何,星尘雪必将铭记在心,往后余生我必会报答。”

老者捋一捋胡须,呵呵笑道:“我们是山外散人,没有道号姓名。不过,你可以叫我金老。”随后又指着老妇人说道:“喊她玉老。”

星尘雪则说道:“那我叫你金爷爷。”随后有看向老妇人道:“我喊你玉婆婆。”

二老皆一脸的恐慌说道:“不可不可,千万不可。你喊我们金老玉老就行。”

星尘雪也不推辞,立马改口道:“金老。”

又看向老妇人道:“玉老。”

玉老与星尘雪说话时总是微低着头,而此时玉老终于把头了抬了起来。星尘雪也算是真正的把两眼盯在了玉老的脸庞上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真把星尘雪吓了一跳,按照玉老刚才的说法,她已经是几百多岁的人,但是人老珠黄风烛残年与玉老完全沾不上边。

玉老除了头发花白,一身村妇打扮,脸上皮肤任然白嫩仿佛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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