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乡莲花台,一佛者合什游赏莲花万千,只见朵朵莲花鲜艳夺目,似是窈窕仙女,又似偏偏君子,含笑伫立,沁人心脾,满湖碧绿荷叶如是翡翠争辉。佛者一步一停留,正于赏心悦目之时突来一僧者道:“枯心不苦苦般佛,主事说要你过去,是关于佛禅不如禅师的事情要与你说。”
佛者闻言继续赏水中莲花:“真佛年轻时在这里参道,研习佛法。有一女子时常来此,与真佛相谈,真佛亦喜欢与女子说话。有一日女子对真佛说她最爱莲花,便如同人间的女子,出淤泥不染,纯洁无暇。她时常坐于真佛身边虔诚的祈祷“佛啊,你为何只渡他不渡我呢?”真佛爱这女子,愿把自己心中的佛赠给女子,但是心如何能送人呢?于是真佛自剃头发,将自己锁进禅房,发誓不成佛不出此间山门。女子每日来此守候,便是坐在石墩上,趴于石桌望着池中莲,心中盼他早日成佛早日相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子逐渐老去,真佛始终未出禅房。许多年过去,池中的水干枯了,莲花掉落,莲子出心,荷叶枯黄。这时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佛走了出来,满心欢喜,自己终于成了佛,他要把心爱的女子渡成佛。然而当佛走出禅房时却只见一堆枯骨,她就那样安静的趴伏在石桌上,还有满庭枯水烂荷。佛落下了泪,问佛为何渡我不渡她?慢慢的,泪水淹没了池塘,池塘里长出了荷。佛一步一莲花,整个佛乡都长出了荷,盛满了莲花。佛与枯骨前长跪,只问“错了吗?”枯骨化成了莲花,金灿灿的,它托举起了佛,佛坐在了莲上,仿佛是告诉佛说,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枯心不苦苦般佛说完愁思道:“真佛啊,错了吗?”
“去告诉主事,我已知晓此事,就不过去了,一字哉的事情还是由我去寻他比较合适。”枯心不苦禅师说完又道了一声“我佛慈悲”后转身离去。
僧者连忙叫道:“苦般佛,主事的意思是……”
枯心人已不见,只留声音“杀与不杀我自有分寸。”
人间修道门庭无数,大大小小遍布山野四方。大道三千,道理不尽相同,却无分歧,因人间微末琐事皆是有道。
一座深山老林,参天大树随处可见,飞鸟野兽多不胜数。然而却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修道四合庭院,名曰:“值得法。”
道院并非很大,却有无数鲜花盛开,朵朵芬芳。道庭内站有八人,一青年跪于中间,老者问何故?
青年虔诚三跪后说道:“我想下山,望师父准许。”
老者缓步上前,颤颤巍巍的想要扶起青年,然而青年不起。
“人间不值啊,去了会没命的,不如在这里颐养身心,若是哪天参透了大道,做那自在仙人岂不美好?”老者劝说道。
“师父,我们修的是世间一切值得法,法就在人间,我不去人间,却又哪里能知世间何为一切值得法?”
“徒儿啊,活着便是值得的啊。”
青年摇头,他知道师父的挽留是不舍,但是青年下山的决心更坚定,道:“前些日子师父带我去天长道院,我与好友刘长生见面,他见着了我便问“嗨,你修的值得道,你可知自己为何而生?生来又有何用?”我当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想去找他并告诉他我为人世而生,为人间而用,方是值得大道。”
老者犹思良久后才道:“有些事情我们抗拒不了,那是你心中的大道。徒儿啊,我想留你却是留不住,你下山后遇着事值得便做,不值便不做。懂吗”老者说完又对另一人说道:“去拿我法剑来。”
“人间哪有值得法,心不落空,便是值。你在人间若是有烦恼的事,先问问自己的心,踏实了,就是值得的,就去做。遇到了烦恼的人,问问自己的心,充实了,就去交。人间不值得啊,孩子。”
“师父教导,徒儿铭记在心,我所寻便是为了安心,做心中想做的事,认识心中想认识的人。我要告诉这人间,我来过,我是带着我的道来的,我是因此而生。我要告诉这人间的人,人间是值得的,每一个生下来的人都是值得的。”
老者微微点头道:“此剑名为“不落”,不落下一人,不落下一事,值得的便不能落下,故名为“不落”。你带着它,心里才会踏实。”
“我的老友曾经跟我说过,人啊生而为人该是庆幸的事情,不论你死后是做花草的肥料还是滋养了大地,被生下来就是生命的真谛,是父母爱的结晶。活着的意义就是人间需要你,无论是是平平淡淡又或者大有作为,人间啊,因为有了你才精彩。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距离这座山不远,还有一座山,同是罕无人迹,却要高耸的多,险峻的多。半山腰有一平地,这里便是长生道院,大门上有一匾额,写着“天长地久”四个大字。“青气”是天,“万丈”是长,“山水土”是地,“多年”乃久,无数年的风吹日晒,人间的繁盛与落幕尽在这四字当中。
院内有一青年,他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休息,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突然间他睁开了双眼,望着那座深山老林。青年似乎犹豫起来,最终还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起身飞快的来到祖师堂,那里有他的师父和师伯。
青年站在门外不敢敲门,良久之后里面传出了声音“进来吧。”
青年小心翼翼推开了门,进去之后就跪了下来。师伯慌忙去扶:“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一来就下跪?这可不像你啊,太阳打四边出来了?”
老师父似是猜到了什么:“让他跪吧?”
“啊?我说师兄你今天也跟着犯病了?”师伯惊讶的说道,最终还是没有去扶起青年。
青年轻声的说道:“师父,我想下山。”
师伯听了慌忙对青年摇手说道:“不行不行,你还小,你…”
“嗯,何时下山?”老师父打断了师伯的话,师伯“啊”的一声愣在当场。
“我想现在就动身?”青年生怕师父责骂,说话时没有勇气。
“说说为什么?”
“前些日子,君霏桐来了这里,我便问他“为何生他?生他何用?”他没能答上来,反而问我,其实我也不知,所以只得故作神秘的不告诉他。师父,我问他的原因,其实是我想知道自己为何而生,生来又有何用?无数个夜里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心中有了迷茫,它使我不安。”青年说完便不再言语,他在等待师父的严词历语。但是青年的师父今天去往常格外不一样,非常的温柔:“那你有答案了吗?”
青年道:“有了,我想下山后就去找君霏桐,告诉他我是为这世间而生,它要看我能否成为有用的人,若是无用,我便浑浑噩噩了度余生。若是有用,它便要看我如何在这世间留下生命的含义。”
老师父抚摸着青年的头,缓缓的,道尽了无数个不舍:“孩儿啊,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命不在这里,是在外面的世界,下山后,解了心中的迷茫,记得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
青年极为欢喜,老师父答应了,青年便道:“师父,我修的是长生道,但是我不该囚困自己,我的心需要飞翔,去做那有意义的事情。若是生命中没有拼搏的精神,我没有为我的生命带来价值,那我要这长生又有何用?”
老师父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白玉尺递给了青年道:“这把白玉尺是为师的贴身武器,现在我传给你,往后有它陪伴,你寻找生命的真谛会轻松许多。”
青年接过白玉尺,对着老师父磕三个响头,又转身对师伯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下山,青年没有回头,他不敢,因为他的泪水沾湿了脸颊。
“唉,我的老友常常跟我提起,人啊生出来非是自己所愿,但还是要被生出来,生出来后要找寻自己心中的道。找不到的便是庸俗生活的普通人,找到之后却又要为心中的道付出巨大的代价,苦尽方有甘来,这就是生有何用的道理。天道啊,人生短短几百年,苦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不值啊,不值啊。”
老师父与师伯缓缓的跟在后面,送到了门口,望着青年下山而去,直到青年背影逐渐模糊了。师伯叹道:“唉,人生无常,说散便散了,孩子啊,江湖险恶,你要好生保重啊。”说完转头看师兄,却见老师父已经老泪纵横。
“稀奇稀奇,多少年了,从没见师兄流过一点泪。”师伯说完却是引来哇呜一声大哭特哭:“你懂个屁,这叫亲情。”
“亲情?”师伯望着远去青年的背影疑惑的说着:“你还别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现在仔细一想这孩子长的还真的像你,不论是眼睛还是鼻子”说完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你说山下那个村子的张寡妇以前老是惦记着一个老神仙,每次遇到了我就会问一下,我以为是想男人想疯了,后来还听说怀孕了,哎,师兄你说你跟那个寡妇是不是有…“
“分经错骨手”
“哎呦…哎呦…师兄停手别打…”
沃土境地底万丈深渊下有一处空荡荡的地穴,那里漆黑不见五指,阴冷湿寒。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活在这里,却在今日有了幽幽鬼火,上窜下跳,阴笑连连。像这样的鬼火有成千上万之多,它们照亮了地穴每一处角落,它们嬉笑着,追逐着,怪叫连连。
“你们太吵了。”一个声音传来,成千上万的鬼火顿时停住了怪叫,它们挨在一起,排成一排,如同无数的火炬,驱散地穴的黑暗与潮湿。地穴深处出现了两个似人非人的人,他们不是人却有着人的模样。一个男子卧倒在石床上,石床之上繁花似锦,香火迷人,男子似痴似醉,享受着香水的芬芳。另外一个角落里坐着一女子,长长的头发拖到地上,柔顺浓密,乌黑靓丽,她爱极了这一头长发,如同爱惜自己的绝美脸庞一样,毫无瑕疵,再配上一身冷艳红妆,似如仙人。
女子拿出一面镜子,很是赏心悦目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鬼王鬼变神通怎的还不来?要是再不来,我可没闲功夫等了,人间的男人实在美味,迫不及待呢。”说完不忘吐出长长的舌头,那舌头又细又红,长的能拖到地下。
床上男子轻声笑道:“精妙神女莫要着急,好事总是多磨,而且这么多年了,你的存货恐怕也不多了吧?”
女子娇声笑道:“哎呦妖王你这人真是的,我家老底难不成还能被你知晓了?”
“自然知晓,多少年了,你们精怪一族与我妖族一直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苟且偷生,以前的存粮早就所剩无几。唉,外面的世界变得如何?阳光可还明媚?”妖王高声说道,然而最后一句却是温柔无比:“人间的鲜花可还芳香鲜艳呢。”
“哼,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想着外面的鲜花?人肉不香吗?人的男女精华不美妙吗?要有大志向,要让人间的人做我们的鸡鸭鱼,成为任凭我们宰割的奴隶,老子想想都兴奋。”一个阴森的带着炙热迫切的声音从地穴外面传来。
“呦呵,终于来拉,我可是等的不耐烦了都。”女子妩媚娇笑连连的道。
“怎么了,老子来迟了一点而已,你莫不是想等老子伺候你一翻等的急不可耐了?”说话时黑影一闪带起火光摇曳,一黑头黑面的壮汉来到地穴之中。他坐在一个角落上,那是专为他而留。
“好吧老鬼,奴家真的很急不可耐呢。”女子娇羞着说道,眼神中妩媚动人。
“再给老子十个胆,老子也不敢招惹你这精王,说不准哪天就被你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来人说完扭过头去,剩下女子娇滴滴笑个不停。
“老鬼,你不是被冥主封于鬼界了吗?他怎么可能会放你出来?”妖王问道。
“哼,他自然不会放老子,他巴不得老子死呢,可是老子就是不死,老子打不过他也要死气他。”老鬼恶恨的继续说道:“老子整日苦思脱身之策,然而前不久酆都冥主,也就是人类口里的死神,突然失踪了。这可把老子乐的,死神失踪,十殿阎王哪里是老子的对手,况且他们自己也乱成一锅粥,到处打听死神的踪迹,也无暇顾及老子。老子便是这样逃…不对,是跑了出来。”
精王精妙神女讶异道:“酆都冥主失踪?有这种事?”
“自然,不然老子怎么能在这里跟你们商讨大事?”鬼变神通嘟噜着说道。
妖王亦是不敢相信的道:“确实难以置信,不过鬼王能逃出来,说明酆都定有变故。这是好事,酆都乱了,凭鬼变神通的号召力定能召集不少恶鬼助阵。”
“去你的,什么叫逃?我那是跑出了的。”然后鬼变神通又把头昂的高高的,骄傲的道:“那是自然,凭我鬼王的名号,酆都鬼门里的小弟自然多不胜数。”
妖王点头赞誉道:“那便好极,可以说说大事了。你们可知人间亦有变故?”鬼王与精王二人均是摇头不知。
妖王继续说道:“我前几日便已经琢磨着进驻人间的事情,毕竟我们的存货已经不多了,我的子民们都只能吃一些野果充饥。于是我抽出一道神魂化作凡人探听人间三教与其他修者的情况。果然被我探得了人间大事情。”妖王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惹得鬼王急恼的道:“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赶紧说啊。”
精王也急忙说道:“是啊,大伙儿都是老邻居了,谁还信不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