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晚饭时间,金金没有和朋友出去吃,家里四口人都在。吃着饭的时候金妈不时的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偷瞄气氛怪异的姐妹二人。
从下班回家金妈就发现这姐俩之间的气氛不对,姐妹俩前后不过隔了几分钟进屋,进屋后一个进屋看书,另一个虽然不说话但是在厨房里殷勤的帮着忙活。
两个人平时下班就不经常一起回家,这倒没什么,但是如果前后不远的话会等一等。
今天是老三先开门进屋,然后把门锁上了,结果没隔两分钟老二开门进屋,按时间推算两个人应该是前后没有多远的距离,路上应该是能看到对方的。
老二平时话就不多,下班进屋开始就没什么话倒也正常,可是表情很复杂,有气愤、有烦躁、有无可奈何,好像还有失望。
而老三金金进屋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以金妈对金金的了解其实金金绝对是做了心虚的事,但金金是一个永远不会让自己心虚的人,此时谁敢指出她的错误,她绝对把那个胆大的人往死里怼。
“今天医院里看病的人多吗?”金妈打破了饭桌上冷冰冰的气氛。
金丽端着饭碗余光瞄了一眼金金,冷冷地说道:“看病的人还是那些,不过病人看完病在医院里多呆了一会儿,听说去门诊那边看热闹了。”
金金一直夹着桌上那盘红烧鱼吃,一口接一口的,努力的扒拉着鱼肚子上刺最少的那块肉,从上桌开始鱼肚子上的肉几乎被她吃光了。
金妈以一个八卦的眼神看了一眼貌似专心吃饭的金金转而继续问金丽:“什么热闹啊?”
金丽迅速的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饭,饭还没全部咽下去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老姑娘知道,她今天在门诊。”然后放下空碗,转身回到了房间。
金金耷拉着眼皮谁也不看,金妈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她。
半天金金才不耐烦的从胸腔挤到鼻子一句话:“谁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没看到多少人。”
金丽的声音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今天不是特地有人跑内科门诊找你看病吗?还的带了两车的人一起去看你。”
“你什么意思啊?”金金提高了嗓门对着屋里说:“谁说是专门找我看病的?我正好在门诊,病人来了我给看的病就一定是冲我来的?你想多了吧!”
“我就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金丽从屋里出来,一副要与金金当面对质的架势“两车人大张旗鼓的专门点名找你看病,你是专家还是教授啊?甚至都不管你是哪科的大夫,就找你这个人,我估计你要是妇科大夫他都得说自己是女的!说是看病,其实一直跟你闲聊,拿你逗趣,他带来的那些人堆满一屋,在旁边一直看热闹,笑的那么怪异。你现在知道不是好事了?不敢承认了?”
“老三,到底咋回事!”金跃进按捺不住质问了金金。
金妈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在那听的津津有味,好像刚才听到的就不是自己亲闺女的事。这金跃进一嗓子给她下了一跳。
“你喊啥呀!吓我一跳!听老二说完啊!”
金爸一听媳妇提高了嗓门,刚挺起来的胸膛慢慢卸下了气,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金金没回呛金丽,也没回答金爸的问话,一副理直气壮又不爱搭理人的表情,抬着头低垂着眼睛夹着菜,显然在硬撑。
“你知不知道那房昊是什么人?你跟他这样暧昧不清的,多少人在旁边看热闹你知道吗!”
“怎么就叫暧昧不清了!你跟我说说什么叫暧昧不清我听听?”金金终于放下了她的饭碗瞪圆了眼睛开始正面回答金丽。“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大夫给病人看病怎么就暧昧了?真有意思!”
金金每次说‘真有意思’的时候,前两个字和后两个字之间停顿一下,而且还是瞪圆了眼睛说,所以给人一种极其强势的自信感,以及在可能吵架的开始阶段就以气势压住对方。
金丽直接被金金怼的无话可说,深深被自己妹妹的诡辩能力以及厚颜无耻所折服,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小题大做了。此时的金金表现的是如此的“光明磊落”,瞪圆了眼睛诘问着自己。
爸爸被妈妈一句话吼的再没有说出什么。
而妈妈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表情。
金丽突然发现这家人之间其实一直保持着某种默契的“平衡”,今天自己的行为倒是打破了这种平衡。
这些常人看来不正常的行为,在这个家里倒成了正常的“常态”,而自己做的事倒显得既不正常又多余。
如果今天自己不说出白天在单位的见闻,爸爸起码还可以用继续装傻来保持自己在这个家里的“权威”。妈妈还可以假装不知道,从而暗中纵容女儿的出格行为,以期待着自己有第二个“嫁入豪门”的女儿。
金丽的内心此时对自己的这可悲的一家人充满着嘲讽的无奈。
“房昊是大姐老头的儿子,也就是说他算大姐的晚辈,也就是咱们的晚辈。”
金丽尝试吐字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和金金表达清楚。
“他已经是第二次了!带着那么多人来看热闹,把事情搞的这么大!他就是存心来戏弄你!让你丢人!让金艳丢人!让咱们全家丢人!”
“他下次再来,你能不能不理他!你找个借口走有那么难吗?”
“今天!如果不是我去把你叫出来,他会没完没了的!”金丽忍着愤怒说完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眼珠一转一个主意,解决这点事对你来说很难吗?从小到大谁要是敢惹你,你瞪着眼睛去和人家吵,从不吃亏。这家伙明摆着来戏弄你,你可倒好···”
“我怎么了?我是大夫,他来看病,我还骂人家啊?他每句话都不出格,都是正常的问诊,我不好好地回答我怎么办?我能仍下问诊的病人抬腿就走吗?”
金金放下手里的碗筷,继续说道。“赵医生,我作为医生正常给病人看病,就让家里人丢脸了?我就是丢脸也不丢你的脸吧,你姓赵,外人都以为你是我们家的外甥女,以为你是小姑家的孩子,我不丢你的人!”
“你现在在院里风光的很,院里少有的硕士,想到哪个科室院长都给你一路开绿灯。我有多难你能懂吗?还让我不理病人,你说得倒轻松,我以后还能有机会待在油水大的科室吗?”
还没等金丽开口反驳妹妹,金妈到先开口道:“二艳啊,你没和你们医院里的人人说清楚吗?他们不知道你就只是落户到你小姑家,你得和人家说啊。再说了你小妹她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你大姐夫他儿子想给你大姐捣乱,想磕碜磕碜你大姐,找上了三艳,三艳也委屈。你们姐俩就别再吵了,你们得一起想怎么帮你大姐。”
此时的金丽彻底无语了,她说不过善于诡辩的小妹,更无法让善于装糊涂和稀泥的妈妈正视事实,而父亲在这个家里更是永远是像空气一样,一点家里当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我今天不是挺给你面子的么,你一过来叫我,我一点都没犹豫就仍下屋里的病人和你出来了。”聪明的金金再一次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向金丽释放了一点友好,顺便表示一下她的委屈,“哪有大夫扔下病人离开的道理。”
“病人?那个存心来羞辱人的纨绔算哪门子病人?”金丽心里想着,可是她没有说出来,此时她已经不想再和家里人做无谓的纠缠,不想再从家里人的口中听到任何让她觉得失望的、可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