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菲尔德躺在地上,眯着眼,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迷迷糊糊的,意识沉浮。
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反正他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总体可以用舒服来概括,但是又有点难受和恶心。
好像真的很恶心。
法菲尔德侧过头,哇的一口就吐了,虽然没吐在安斯艾尔身上,不过这样也足够打断他高昂的‘兴致’了。
他嫌恶的提起裤子,皱着眉恶声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伍德都不碰你了,干两下就吐,这谁顶得住。”
说完了又觉得不甚解气,又狠狠一脚踹在法菲尔德那脆弱的地方。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痛苦的蜷做一团,安斯艾尔满意的咧嘴一笑后离开了这个房间,只剩下法菲尔德一个人,浑身不堪的瘫在地上呻吟。
然后又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五六个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
……
等莱迪接到电话穿好衣服赶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坨淌着血的红肉,他低头看看那坨已经不成人型的肉块,又抬头看看特雷西。
那坨肉就像一个煮过头外皮龟裂的西红柿一样,如果不是那坨肉还有点起伏,莱迪真的就以为他已经挂了。
‘糟糕!眼神对上了!’
特雷西心虚的撇过头,闷闷道:“这和我没关系,都是安斯艾尔干的!”
“嗯?什么就都是我干的!”刚刚洗完澡听闻自己单相思的那位来这了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只在腰上系了条浴巾就匆匆赶下来的某安斯艾尔一走进来就听见自己的死对头在往他身上甩锅,他一下就怒了,接着又打算说些什么,不过被莱迪打断了。
“乖乖闭上你们的嘴,然后出去给我弄副担架再叫个帮手,他要是死了,我,马上辞职。”
这个时候的莱迪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好死不死,旁边一个看着吊儿郎当的家伙开始不爽:“就一条贱狗而已,死了还有别的嘛……”
“你觉得他只是一条狗?”莱迪走近一身血躺在地上微微着喘气的法菲尔德,胸前明显凹下去一大块,没刺破心脏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莱迪皱着眉,随即对门外磨磨蹭蹭的几人大喊道:“你们如果只是想开个死亡证明,那就把他扔医院门口等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别急别急,来了。”
特雷西叹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和安斯艾尔两人把法菲尔德弄上担架,而法菲尔德也被莱迪刚刚那声弄醒了,他下意识眨眨眼,没有感觉,还是那样,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眼皮被割了。
“放过我……”
“杀了我吧……”
“你们可以一刀一刀把我活活切成几千片,也可以把我扔进绞肉机,或者把我丢进硫酸里,也可以把我活活烧死,别再这样折磨我了。”他几乎是哀求着的,莱迪看着法菲尔德,温柔道:“等你恢复以后…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放轻松。”
一旁站着的安斯艾尔低咒一声后挥挥手示意另一个人过来抬着,自己则弓着身表情奇怪的离开了。
“你去干嘛?”
特雷西挑眉问道。
“老子去泄火!”
特雷西看看莱迪又看看安斯艾尔下半身,沉默一会直接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不愧是你安斯艾尔,这都能有感觉。”
……
……
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法菲尔德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在琼纳斯的工作室,他心想。
身上缠满了绷带,事实上是莱迪和琼纳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那团肉酱弄回原样。
法菲尔德动了动手指,他现在能动的也是有几根还算完整的手指。
他的脊柱被打断了。虽然接回去了,但是就算凭现在医学技术,想要真正的下地走路还要再过几个星期。
而且浑身上下的伤要愈合也需要时间的。
突然,一股莫名的瘙痒感如潮水般涌来,那瘙痒感直达骨髓,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你的身体里爬来爬去不断的啃噬着,法菲尔德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好像被关进冷库里了一样。
听见异响的琼纳斯从外面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发着抖的法菲尔德,见他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拧着眉,只是拿着纸给他擦干净。
法菲尔德想说些什么,但是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有空洞的风刮过的声音。
“伍德让我把你的声带摘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个哑巴。”
“……我帮不了你,自求多福,那个医生也被安斯艾尔带回去了。”说完这些,琼纳斯颇为怜悯的看了眼法菲尔德后又离开了。
过了一会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打手,他们拔掉法菲尔德手背上的输液针,草草的贴了块止血胶步就拖着他离开了琼纳斯的医疗室。
拖着法菲尔德绕了些许走廊后,来到负一楼的一个房间门口,法菲尔德看着那个熟悉的房间门,瞳孔不自觉的收缩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一副非常恐惧的样子。
事实上,在刚被买到这里的时候,他常常因为忤逆伍德被关进这个房间里,里面黑黑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比起武力带来的臣服,伍德更喜欢法菲尔德发自内心的恐惧。
法菲尔德开始挣扎起来,他一点都不想在那鬼地方呆上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他有幽闭恐惧症。
不过他的挣扎显然没什么用。
哐当一声,法菲尔德被扔了进去,还滚了几圈,又听咔擦一声,门从外面反锁了。
法菲尔德仰面朝天,颤抖了一会,过了一会他突然变得安安静静的。
哦不,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是法菲尔德。
威廉姆斯静静的躺在地上,努力想忽视掉身上*品发作的不适。
“已经这么久了...还是没习惯,太差劲了,太差劲了啊...”威廉姆斯躺在地上暗暗自嘲道,过了一会,他的手指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魔法阵。
接着,威廉姆斯费劲的挪了挪,把身体盖在这个魔法阵上,嘴里默念着咒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绿光亮起,这具身体的外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对内脏的伤可没什么用。
威廉姆斯从地上坐起,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
“把他的力量都还回去,然后就去自杀,就这么办。”
他真的累了,他一生都在扮演别人的角色,做着别人需要他做的事,甚至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连名字都不是他自己的,苟延残喘着,就像个小丑。
从诞生起,他便知道一句话,世间百般,唯有痛与苦属于自己。
有一天他终于受不了了,就把自己整张脸皮都割了下来,并且还给自己的声带做了个小小的手术把声音改了,也是为此他才被流放到这个位面。
没人爱过他,没被爱过,没爱过。
过了一会他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条命也不是他的,上次路西法的话就是提醒。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