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这个灯吧……玻璃没了。”
“这个东西温度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己没了，懂我意思吧？”藤提起灯放到桌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镊子把里面的那枝黑色的荆棘枝夹出来戳进千修刚刚倒掉的废茶水里。
“……你要不要喝？”
藤望着变黑的茶水，试探性的问了问。
“你先喝？”
“没必要没必要哈哈哈哈……”
“啊我上去看看。”藤打了个响指，客厅一下就亮了，刚才的漆黑不是灯关了造成的，而是藤的影子覆盖了整个客厅的内部。
千修点点头，拿起那个罐头，拿过藤手上的筷子，“你可以滚了。”
“你就这样对我？”
藤提起那盏灯，起码照个明还是可以的。
“这东西怎么这么咸？”
还有点臭。
“啊……你看看生产日期。”
等藤走上楼后，千修把罐头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已经过期半年了。
“……我得找个借口把他打一顿。”
罗曼房间门口，藤敲敲门，没人应，于是乎，藤抬脚想踹门，想了想他又放弃了，摁着门把手轻轻一拧，房间里很黑，一道寒光一闪而过，藤轻飘飘向后退了一步，望着斜砍在门框上的手半剑，才幽幽道：“驱魔师？我很好奇你的目标是谁。”
“……”
罗曼盯着藤手上的提灯，又看向藤，随即打开灯，“是你后面的僵尸。”
“脸打的疼吗？”
“挺疼的。”
藤揉揉脸，“该给他弄个小金人。”
“你出钱弄个纯金的。”
“不至于，搞个塑料的外面弄层金漆就好了。”
闻言，千修沉默了，“或许你才更应该被挂路灯。”
大资本家低咒一声，提着灯后退着往阴影靠近，最后带着灯整个人没入影子里，只听黑暗中传出他闷闷的声音：“……你杀你的，我看着。”
“好吧……本来就冲我来的。”千修一耸肩，随即闪身躲过向他劈来的剑。
“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这高定给弄坏了我看着都心疼。”
“我还没一件衣服重要？”
“男人如衣服，嗯……懂我意思？”
“小兔崽子……”
千修脱了外套和里衣，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背上还有很多的刀疤，看样子是他活着的时候受的伤。
“弄脏了我要你赔。”
那两件衣服被丢进阴影中，藤盯着那件外套，“赔你个头，这件外套不是我给你的吗？”
“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了。”千修抓着那把手半剑，用力一捏，那把剑便碎成一堆铁块。
“谁让你来的？”
“科瓦拾洛夫，那个俄罗斯黑手党？”藤好奇问，他嘴里还叼着糖。
“也就他了。”
千修揉揉脖子，一脚踹在罗曼小腹上把他踹飞出去，“看来你的雇主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才会让你这种半吊子来，或者说我被你低估了？”
“谁告诉你就我一个？”
外面，红光乍起，藤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还有个迟茗。”
“……啊，我的钱。”
藤提着灯，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你做这一笔赚多少？”
“你知道这栋别墅多少吗？”
“那不就对了，现在我让他出去，你和他1V1。”
“去，去外面和他1V1。”
“我能拒绝吗？”
“那你给他钱啊。”
“那算了。”
千修一耸肩，抬脚便走到窗户边，然后一跃而下，望着站在大门口穿着体恤的年轻人，看起来高高瘦瘦，毫不起眼。
“吃晚饭了吗？”
“你不要跟我说话，那边有狙击手在盯着。”
千修微微一笑，等着他攻来。
高手过招，仅在一瞬之间。
先前还活蹦乱跳的男人现在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藤窝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什么无聊的三流喜剧一般，他甚至还端了盘鹅莓在啃着，很显然这鹅莓是从昔拉那薅来的。
见他俩打完了，他抓了两个丢出去，迟茗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很自然的塞进嘴里，不疑有他。
“好酸……”
“吃，大口的吃，就当开胃了。”
“开个屁，我吃酸的会胃疼。”
“你要不要搞点石灰吃下。”藤在阴影中开口道，他甚至泡了杯热茶在悠闲的喝着，另一只手摸进口袋里，摸出一瓶药丸丢给迟茗，“吃，吃三个。”
“你的口袋里怎么什么都有？”
迟茗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倒出三粒丢进嘴里，味道有些奇怪，而且很上头。
‘能不能不要再聊了，这下面有个石头硌的我腰疼。’
“……你拖走罢，就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走，最好放地上慢慢摩擦。”
‘你就这样对我’
千修的声音直接传到藤的耳朵里，他现在已经想爬起来打人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老实的迟茗居然会按着藤的建议，抓着千修的头发便拽着他一步步离开。
那美好的肉体洁白的后背就这样被放在地上摩擦，真是暴殄天物。
黑暗中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千修的上半身，藤咽了口口水，“能让我捏一下吗？”
此时迟茗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楼上还有个伤员？”
“我没想到你这么菜。”
“我也不想嘛，这几天躲着一只吸血鬼呢。”
“那只吸血鬼是不是叫里卡多。”
一颗脑袋从墙上的影子里探出来，着实把罗曼吓得不轻，罗曼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仓鼠般呆愣，好半天他才找回魂，抓着手机干笑一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你再不来，我可能会因为内出血过多死在这。”
“那不是幻觉。”
“不是吗……”
罗曼看着藤，以及他旁边站着的里卡多，他苦涩的笑了笑，逃了那么久，还是逃不过啊。
更何况他现在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还戳穿了肺叶，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天要亡我啊——”
“你的曾祖母名曰诺那，诺那·海辛。”
“……你怎么知道？”
“吾名里卡多·海辛。”
罗曼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接着他嘲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出卖信仰的祖先啊。”
藤扭头瞟了眼里卡多，见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起伏，嘴角甚至隐隐有些上挑，以藤对里卡多的了解，他现在可能在憋笑。
“完事了去对面的店铺找我，至于迟茗我会帮你拖住的。”藤从阴影中走出，手上的提灯已经收起来了，换成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甚至还有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