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光线,头顶上是嵌入式的方形白炽灯,地上铺着的白色瓷砖都隔了五毫米的距离,里面已经被血泡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门被推开,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一个金发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半领里衣和一条黑色直筒裤,不过嘴里还咬着一支烟。
千修微微仰着头,这只熊比他还要高小半个头。
只不过额头上的紫色符纸有点遮挡视线。
“帮派之间有什么摩擦,应该去找灰鸦。”
千修被绑在椅子上,身上绑着的麻绳磨的他皮肤都在发疼。
“我自认为我挺聪明的。”
这个时候千修开始庆幸他听得懂俄语了。
“讲中文。”
“还有你可一点都不聪明。”之见他两只手微微一挣,那粗粗的麻绳就和纸扎的一样被挣断,他一把扯掉那张符纸,拿下来瞟了一眼,接着随手一甩那符纸边成了灰尘四处飘落。
“我的手机呢?”
科瓦拾洛夫从后库带摸出一部黑色的不带手机壳的触屏机递给千修,千修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相机对着科瓦拾洛夫的拍了一张后发给藤,他觉得藤会好这口。
科瓦拾洛夫转过身走出房间,千修也快步跟上,走到一个加固过的房间后,科瓦拾洛夫推开门就去,入目所及的是穿着拘束衣被锁在笼子里的古斯塔夫森,他嘴唇嘴角上还带着血。
此时此刻他和疯子一般用身体拼命的撞着铁笼,科瓦拾洛夫指着古斯塔夫森道:“她就是个疯子。”
“我打个电话。”
“HALLO!你要和我击剑吗?”
“你对古斯塔夫森做了什么?”
“哎呀……这家伙太不听话了,稍微的教训了他一下。”
“你知道奥伊的眼睛是谁封上都吗?放心,他不会死,只是一点苦头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这种事女孩子家家并不合适去做。”
“唉,你不是被科瓦拾洛夫抓了吗,怎么……”
千修挂了电话,瞟了眼科瓦拾洛夫,“帮我或者出去?”
“金三角的……”
“给你一半。”
千修把手机放到一边,一只手抓着铁门和撕橡皮糖一样把门扯开了,里面关着的古斯塔夫森瞪着眼睛从里面冲出来扑向千修,同时嘴里说着话,一阵阵绿光从他眼里冒出,同时他的嘴里也在不断的溢着血。
千修抬起腿一脚把他踹飞嵌进墙里,不过古斯塔夫森使用的言咒也不是开玩笑的,他身上的伤又快速的愈合,最后又完好如初。
同时的,几根黑色的触手从墙上伸出紧紧地缠着古斯塔夫森,科瓦拾洛夫那边也有一根较为细小的触手扎进他的血管在贪婪的汲取着他的血液。
千修掐着古斯塔夫森的脖子,一手扎进古斯塔夫森的右眼框,竟活生生的挖出了古斯塔夫森的眼睛,只听古斯塔夫森哀嚎一声,身子慢慢疲软了下去,过了一会,他恢复意识后看着千修,又看看他手上的眼珠子,他觉得今天怕是不会好过了。
“抱歉。”
古斯塔夫森抽出一只手,扎进左眼的眼眶里,竟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左眼也挖了出来,眼球末端还连着一段神经。
拿着眼珠的手微微一收,那枚眼珠直接再手心里炸开,混着血丝的汁水从他指缝中溢出。
“如果您感觉不到我道歉的诚意。”
古斯塔夫森解开身上的拘束衣,在他的锁骨下面还各有两枚眼珠,他直直的扎了进去,把那两枚眼珠也挖了出来,“我不会把奥伊眼睛上的封印解开,您可以杀了我。”
“我必须这样做。”
古斯塔夫森自言自语起来了,不过说到后面千修就听不懂了,科瓦拾洛夫也使那些触手消失。
“疯子。”
千修扔掉手上的眼珠,把手上的血尽数蹭在古斯塔夫森那杂乱的头发上,“滚。”
几乎是强撑着身子,古斯塔夫森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依旧使用着言咒,打开了道空间门,走了进去,不过走了几步便摔在地上,在他摔下去的前一秒那空间门便关上了,所以千修并没有看见他进去后发生了什么。
古斯塔夫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摔在棺材上,索性也就趴在棺材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眶,只是下意识的用手臂擦着眼泪,擦了一袖子的血,他就这样趴在棺材板上无声的哭着,然后又笑了起来,他这种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他从来不会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回到千修这,此时他和科瓦拾洛夫面对面坐着,科瓦拾洛夫嘴里咬着烟,但是一直没有点燃,不过他也没机会了。
“又抽烟?!我是不是说过你再抽烟我就把你赶出去?你是不是又用异能了?不是说过不——”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在看见千修的一瞬间卡住了,“……你没告诉我有客人。”
“阶下囚。”
千修扬起手,上面挂着一副手铐。
“那没事了,为什么他不穿衣服,怎么你要和他击剑?”
见科瓦拾洛夫穿好衣服后,女人一扭头,提着剑趿拉着拖鞋又上了楼。
“你是不是要灭口?”
“我妹妹。”
科瓦拾洛夫拿出打火机点了烟,在烟点起的一瞬间,那把剑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子飞了过去,烟断成两半,剑直直钉在墙上。
“不抽烟了。”
“最好是这样。”
科瓦拾洛夫耸耸肩,“很可爱吧?”
“古斯塔夫森呢?”
藤从空间门出来,不过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你要和他击剑吗?怎么不穿衣服?”
“小兔崽子……”千修气的牙痒痒,科瓦拾洛夫盯着这个小姑娘,微微侧过头,他身上纹的是家族纹身,而古斯塔夫森身上有着和他类似的纹身,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
“你要是再抽烟我就把你赶出去,自己去外面睡大街吧!”
“——有客人啊……”
得亏萨瓦季说的是俄语,还好藤听得懂俄语。
“很可爱的小姑娘。”
藤一咧嘴,满脸的不怀好意,见藤也会说自己的家乡语,萨瓦季愣了一下,然后匆匆跑回卧室。
“这是什么?”科瓦拾洛夫脱了衣服,指着身上的纹身问道。
“其实古斯塔夫森算是你的祖先。”藤坐在千修腿上,一只手摩挲着他身后的伤疤,“什么时候给我跳钢管舞?”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你生我什么时候给你跳。”
“你这欺负人。”
“祖先?”
“对,你别看他那副样子,也是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所以你对他做了什么?”
“挖了一只眼睛。”
“那还好,他还剩——”
“剩下他自己全挖了,说是他的道歉,但是他不会解开奥伊眼睛上的封印。”
“……因为这是他对奥伊的怜悯。”
眼前这副场景,科瓦拾洛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一个**着身子的男人腿上,还用一种很成熟的语气说这话,霎时间科瓦拾洛夫直感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