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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善恶论

“王先生,今日于谷中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

王遗风道:“无妨!你本非俗世中人,不必为此多言。”

叶长风笑道:“先生亦非俗世中人为何坐实首恶之名。自贡城千里血踪即非先生所为,何不还己自由身!如今大唐即将分崩离析,凭先生你武学才识天下何处不可容身?”

王遗风沉思片刻说道:“小月死后,我以为这世间无善无恶。后辗转入了这恶人谷又与谢渊斗了这么些年心中倒是又生了些念头,或许身处恶之所在方能得见善之所谓,得见世人至善极恶方可得见真正之正道。”

听到此处叶长风拍案而起:“一派胡言!世人皆恶,何来正道!当年若不是正道所赐,我何亡妻儿!杀我妻儿者乃武林泰斗,事发逃往恶人谷我提剑一路追杀,阻我者皆为武林正道,他们善恶不分,只想杀我灭口!若不是我手中泰阿,又有秦风楚拼死护我,如今我早已是三生路上一具枯骨。”

王遗风叹道:“那叶公子入谷为何大开杀戒迁怒无辜?”

叶长风道:“哼!盛怒难平,谷中恶人死不足惜”。

王遗风起身扶起书案道:“叶公子息怒!阁下认定谷中恶人死不足惜与正道定你十恶不赦有何区别?皆是凭各自主见定他人之罪!何其霸道!武林正道于恶人谷来说乃是更恶之人,只因正道表彰之仁义规则我辈不能守!但天下之初何来规则又何来侠义一说?岂不是天下皆恶?我以为天下本无善恶正邪、善恶只在人心,正邪不过是各自为政!世间断无十恶之人,反之亦然。恰如今你救回秦风楚此事又该如何断你善恶呢?”

叶长风听罢,缓缓说道:“先生见谅、念及妻儿心中盛怒难平!如今救回秦风楚一乃报答当年活命之恩,从此两不相欠!二是问出正柯下落,虽万里亦将其碎尸万段不能解恨尔!”

两人正于屋中相谈,突闻谷中一声暴喝,声如闷雷!叶长风暗自说道:”不好!”提剑运功直奔而去!王遗风亦紧随其后。

原来秦风楚被肖药儿弄去药炉用药,本是三天才可保住性命却不曾想仅仅半日功夫秦风楚便突然惊醒,恍惚间想起天策惨剧不禁暴起,提起身旁碎魂破门而出见人便刺,周围恶人猝不及防已连伤数十人,此时的秦风楚**上身浑身是血,手中碎魂寒光不再,枪身居然被血染红如同一条火龙(碎魂饮血而红,得名火龙)!如同修罗在世!就连谷中风沙似乎都不敢接近。

秦风楚眼中所见哪里是一众恶人,他分明见到满地同袍尸首,他分明见到无数狼牙叛军,他分明见到火光冲天残垣断壁,他分明听见战马悲鸣哀鸿遍野,他分明看见恩师命在旦夕,他分明伸手便能挽救,只要他能杀尽眼前的狼牙。

正当秦风楚疯魔乱舞之时叶长风恰恰赶到,一招玉鸿惯日直奔秦风身侧急出一脚,大喊道:“秦风楚,不想死就别再强行运功”。

这一脚来的极快,秦风楚被踢得是滚出了十几步远,当即一口污血喷出方才清了神志。他四周环顾便明白这不是噩梦,天策府覆灭了。他的战友他的恩师统统战死沙场而他却苟活于世,念及此处不禁悲从中来。忽然间陆倾死前的声音又在他脑中响起“活下去,哪怕一人,我天策枪魂不灭,只一人,亦要独守大唐。”

此时此刻他明白,他已经死在了血战天策那一夜,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秦风楚,他要为天策府三千英魂而活,哪怕一人也要去荡平狼牙,复兴天策!如今此地并非他的归属,于是持枪起身便要离去。

谷中恶人方才被杀得人仰马翻,此时自是不肯轻易放其离开。正当众恶欲动之时叶长风低喝一声道“秦风楚,你我尚有恩怨未了”说罢一剑直取而去。

秦风楚只觉背后剑气袭来,猛的回身一枪挡下叶长风,咬牙切齿说道:“别再叫这个名字。秦风楚已死在天策,从今往后只有秦平,荡平狼牙的平。你我自幼相识结拜、虽所见不同几番死战,我亦视你为兄弟!今次若是死于你手我亦无怨言,若是你不阻我,来日待我扫平狼牙我必还今日一命!”

叶长风剑势未减一边说道:“好!秦平!我亦视你为至亲!你当知我丧妻丧子之痛,你说出正柯下落我送你出谷,待我手刃此贼便助你荡平狼牙不计生死!”

秦平沉默片刻:“正柯该死,但我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

叶长风听罢暴怒:“那你就永留此谷吧!语毕,手中泰阿瞬间剑气激荡。秦平见状便跃起身形手中长枪横扫而出似有火光炸裂。同时叶长风先发后至,泰阿自下而上顺势挑出剑气,相拼之下剑气火光四射,两人皆是被击飞几十尺远!

未及众人回神两人又弹起冲向对方。正要交锋,王遗风悄然而至两者之间,双手有寒光似雪,同时接下两人兵器!如此一来,三方角力的局面使其皆动弹不得!

不过片刻,秦平终是不支渐处下风!此时王遗风往后一撤,引两人兵器相交,同时一掌击飞秦平。重伤未愈,秦平受此一掌便昏死过去。

叶长风见状便收回剑气拱手道:“未想伤及谷主,见谅!”

王遗风说道:“无妨!能否将秦平交付于我,我亦有话与其相谈,我与肖药儿会尽力为其疗伤,请公子于谷中静候如何!”

叶长风沉思片刻说道:“也好!但此人是不会入谷的!他心中只有天策府只有侠义正道!为了这些他连我这个结拜兄弟都能已死相杀!先生不必费口舌!”

叶长风又冷笑道:“谷中那些天策逃兵赶紧出谷避难吧!谷中有此煞神你等性命难保啊!”

话毕径自而去。

善恶正邪不两立,自古如此,而王遗风之后与秦平一段不大太平静的对话,却开启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武林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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