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黑暗里窥探的神明,是他的求之不得,不可企及,亦是他的如愿以偿。”
著/姜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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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人怎么处理?”
景妤路过的时候撞见这一幕,吓得身体抖如筛糠,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惊动前方那伙人。
为首撑伞的男人微微侧目,盯着地上的尸体沉默几秒,眸光里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他眉眼未抬,淡漠吩咐道:“扔到江里。”
黄毛弯腰检查尸体,愤恨说:“老爷子要的东西没找到。”
说完,他出气似的举起棍子用力敲下去,尸体晃荡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妈的!抬走!”
为首男人站在原地,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忽然朝着深处的巷子望过去。
景妤的身体向后迅速缩了缩,她浑身发毛,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被激起。
被...被发现了?
她强撑起墙面站起来,奈何腿脚虚软的根本迈不出步伐,眼泪也吓得不受控制的直飙,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崩溃!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力量抓住景妤的头发,她硬生生被黄毛从角落里拽了出来。
“爷,是个女人。”
黄毛粗糙的声音在景妤耳边突兀响起。
那男人闻声低头审视她。
沈清樾哑声问:“哪来的?”
景妤吓得的不会说话了,抬头看他。
他肤色偏白,五官挺立,眉头微皱,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仔细一看,他眼尾溅起的点点血迹,诡异十分。
见她不语,沈清樾的耐心耗尽,移开目光,表情极淡。
“灭口吧。”
语调冷的刺心刺骨,好像说的不过是一件细微的小事而已。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侧身微微抬头凑近用金属火机打了火,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半明半昧,烟圈从薄唇吐出。
景妤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立刻扯住他的袖子,哭着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路过....路过的,别杀我。”
路过?
身后的手下讥笑起来,显然没人信。
黄毛道:“爷,这女的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不简单,说不定她是和半圈是一伙的,不然我们带回去给老爷子,也算一个交代。”
阿猫踹他一脚:“交代个屁!这女的哪他妈像个警察!”
黄毛一看,闭嘴了。
这女的哭的上接不接下气,顶多十九二十岁的年纪,一副下一秒就会吓昏倒的模样,哪有半点警察的气魄。
难不成真是路过?
黄毛抿了抿唇。
这时,景妤求饶似的拽住沈清樾的裤脚,她知道他是他们的头目,说话应该最管用。
沈清樾扫了她一眼,没理会。
不是没有看到少女眼底凝聚的恐惧,可他共情能力极差,根本不具备所谓的同理心。
他冷着脸,只淡淡道:“留着是祸害。”
景妤浑身一激灵,喉咙瞬间充血,哽咽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我只相信死人。”
景妤像是彻底失了魂魄,将握住他裤腿的手垂了下来,跟杀人犯讲条件根本不可能。
只是,她好后悔啊,她就不该为了节省那点时间走这条小道回家。
彼时,黄毛上前将地上的景妤架起胳膊拖走,借着灯光一看,不得不说,这妞长的实在太漂亮。
皮肤白的发光,灰色的针织衫松松垮垮,露出好看的脖颈和锁骨窝,特别是裙下露出的一截小腿,被泥土沾惹不清,可依旧挡不住它的匀称白姣。
任凭哪个男人看了不起点歪心思?
大脑一时上了颜色,黄毛问:“爷,杀了可惜,要不然带回去玩玩?”
沈清樾抬眼,告诫地看黄毛一眼。
景妤没继续求饶,很快,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冷声道:“翻她的手机。”
景妤浑身一僵,不吭声,下意识收紧手臂。
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黄毛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瞬间烟消云散,竖起十二分的戒备,去搜景妤鼓起的口袋。
直到看见最近通话那栏显示,黄毛气急败坏:“谁他妈给你的胆敢报警!”
“爷,赶紧走吧。”阿猫急忙说。
黄毛气不过:“老子今天要是掀在这,你也别想活!”他抡起刚刚敲打尸体的铁棍就要落到景妤身上。
她避无可避,扑扇的睫毛颤了颤,缩成一团。可等待许久,那棍子也没落下来,一睁眼,才发现棍子正悬在半空上。
沈清樾:“先走。”
“三爷!”黄毛恼得很。
“警察来了。”男人的声音重了几分。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急促的警笛声,黄毛咬牙,不得不遵从。
临走前,黄毛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景妤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跑,不敢停下来。
跑的太快了,雨掉进眼里看不清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肺都快要炸裂了。
*
临城派出所。
昏暗的房间,一盏台灯打在对面沉灰的墙面上,景妤一动不动,精神还在恍惚,丝毫没有从刚刚那场浩劫中回过神来。
她的身上湿淋淋的,雨水从裙角顺着白皙的小腿滑下去,握着水杯的指甲不安的扣着杯面,还在抖。
小姑娘遇到这事吓坏了也是正常,警察安抚道:“别怕,没事了,叔叔就问你几个问题,行不行?”
景妤温吞点头。
“你是几点发现了尸体?”
“十二点半。”
“周围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她沉默许久,点了点。
景妤是在角落里的时候拨打的报警电话,电话持续将近五秒就挂断了,那时候她已经被黄毛发现了。
警察没问太多,他撂下手里的笔录,起身时椅子后退,发出刺耳的声响。
“景小姐,案件后续的进展可能还需要你的配合,你现在情绪状态不好,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如果你还想起什么重要发现,随时和我们联系。”
景妤说好。
过会,警察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顾司白!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景妤顺着方向望过去。
顾司白小跑过来,看到面前的站着的少女,他有些愣然,呼吸都慢了下来,带着试探的语气喊:“景妤?”
他接的晚班,刚在门口听到别人说有案子,目击者正在里面接受询问,却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是她。
顾司白面色凝重:“我先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学校门禁了,家里...我这样不方便回去。”会让舅舅担心的,现在已经将近两点多了,她膝盖被擦伤,整个人都落魄极了。
顾司白听懂了:“我先帮你找家快捷酒店。”
景妤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