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敲着窗,咚咚作响。
景妤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沈清樾对着她又啃又咬,脖颈处满是血,她一惊醒,连忙照镜子,堪堪松了一口气。
今天学校有联谊,姜枚凑到她旁边说:“别想了,就差你一个,不去好看吗?”
景妤点头,她也不想让别人扫兴。
位置定在凯旋街附近的烧烤大排档,这家生意火爆,路口摆着的六七八桌子都人满为患。
景妤长相在人群中很出众,暖调的灯光照的她皮肤白到极致,很快吸引了众多男生的视线。
余枭问:“她是谁?”
姜玫心知肚明:“我劝你最好别乱来。”
男人推了推自己银色的眼镜框,笑道:“说的什么话,我就是看她挺好的,我们舞台剧有个角色很适合她。”
她皱眉:“我们的剧本不是都订好人了吗?”
“可以换,她更合适。”
姜玫冷笑一声:“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余枭不再打晃:“帮不帮?”
姜玫拍拍他的肩膀,没说帮也没说不帮,撂下一句话走了:“看你诚意咯。”
余枭跟上去。
……
景妤来的比较晚,老板临时在中间加了一张凳子,姜玫让挡在中间的人起开,景妤顺理成章的和余枭挨在了一起。
整个操作景妤没看懂,旁边的人就已经凑过来,友好问:“啤酒还是饮料?”
“饮料,谢谢。”
坐下来没多久,中途有人提议玩游戏。
烧烤的竹签被移开,中间横放一个可乐玻璃瓶,瓶口摇到谁,谁就得回答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问题。
这种游戏虽然老套,但愿意玩的人却不少,一时之间大家都很兴奋。
顾及着互相不太熟,刚开始问得问题也就比较轻,越玩到后面问的越过分。气氛逐渐升温,趁空余枭一只手搭在景妤的椅背上,她盯着他附上来的手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就在余枭以为这姑娘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景妤站起来,椅子后移发出尖锐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他尴尬收了收手。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景妤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刚走到一半,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突然打了下去,灭掉。
她扶住墙壁,没有了光线,眼睛突然不适应,漆黑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外面的吵杂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啊!停电了?”
“老板,这黑灯瞎火的让人怎么吃?”
“哎,各位别急,是电闸跳了,我这就去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很快,灯光重新亮起来。
外面的桌子轰隆隆被掀起,座位上的人仓皇起来退到一角。
“姜玫!”
“你...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她,不然我们报警了!”
亚德持着刀抵在姜玫的脖颈上,沈清樾和阿猫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男人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景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出去的时候,有同学连忙把她往后拽,颤音道:“站后面,危险。”
沈清樾闻声,目光在景妤的身上停了一瞬。
阿猫愣了片刻:“怎么景小姐也在。”
沈清樾不置一词,移开目光看向亚德。
姜玫脸色苍白:“沈....沈清樾...救我。”
亚德紧张的收紧刀柄,蹩脚的中文道:“沈,放我走,这个中国女人不会有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并不打算退让,眉眼抬起,冷声道:“你试试。”
气氛僵持不下。
姜玫看着沈清樾,泪眼憋愤。
亚德心凉了半截:“沈,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只要你放过我,我会给你很多好处,我有钱,我在临城有很多钱。”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头嘴角含上讥笑,眼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阿猫都忍不住要骂妈了。
浪费了三个月,从伊克救出来一个骗子。什么军火枪械都是放.屁,这老谋深算的外国佬就一伊克通缉犯,为了逃出来编造了一通谎话,结果到了临城什么都拿不出来,就想找机会跑了,真当沈显善是吃白干饭的。
亚德见沈清樾不松口,心态简直炸裂,在无人区的时候他就见识过沈清樾的厉害,他要是不应,今天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而姜玫两腿一直打颤,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轻易妄动,她咬唇,快坚持不住了,哭腔道:“沈清樾,你答应他,你听到没有,快答应他!”
沈清樾漠视。
有人已经准备打电话报警了,阿猫笑着按掉:“没事,能解决。”
沈家还在风口浪尖上,不惹警察这个麻烦最好。
阿猫走上前提醒:“爷,姜小姐毕竟是姜大魏的女儿,沈家和姜家的生意密不可分,要是闹出事就不好了,不然……”
沈清樾不动摇,漆黑的眸子像是看一摊死肉,冷冷从唇里吐出:“亚德,威胁我是你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
“沈清樾,你就是个王八蛋!”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生死关头,姜玫意识到靠不了他,话音刚落,她奋力推开亚德的刀要跑。
亚德反应过来,伸手要抓,却落了个空,愤怒之下,刀朝着她的后背刺过去。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
景妤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不行,心脏都快跟着冲出来了。
沈清樾手疾眼快,拿起桌上的竹签将亚德的手掌心扎了个对穿,尖刀落地。
“沈,沈。”
亚德痛苦的咽呜声起,捂住手,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沈清樾低头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一脚踢开他,对阿猫说:“带走。”
姜玫扑在地上喘着气,身陷恐惧中,大颗大颗的泪往下掉,半天也缓不过神。
“起来。”
姜玫闻声抬头,对上沈清樾那双漆黑的瞳孔,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她站起来,对着他的胸膛一顿拳打脚踢,骂道:“沈清樾,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的话!我要是死了,你就给我陪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清樾死死扣住姜玫的手腕,脸色乌云密布。
景妤觉得下一秒姜玫肯定死定了。她和他搭几句话,他就咬她脖子,姜玫这样打他,沈清樾不得逮着姜玫的脖子啃断?
然而没有,姜玫甩开他的手,男人神色骇人,她就算想闹下去也不敢。
姜玫冷静下来,半晌幽幽说:“沈清樾,你他妈就没有心。”
这会,学校的那些人上前,围在姜玫身边安抚。
昨晚沈清樾和景妤在医院门口不欢而散,她走时哭着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少女今天果然说到做到,见到他一句话没说,也没靠近。
窥觎猎物的本能,余枭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危险来源,他用手推了推眼镜框,低头问:“没被吓到吧?”
景妤皱眉:“余同学,这话你应该对姜玫说。”
余枭笑了笑。
不在意的又说:“你知道我姓余。”
景妤随意说了句:“大概学校没人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女声线天生温和细软,余枭一时没听出来她说的是好话坏话。
说话的空闲,沈清樾的人已经把亚德和姜玫一起带走了。
有女生在身后问起。
“刚刚那个又凶又狠的男人是谁呀?”
“临城沈家的。”
“好帅,姜玫和他认识啊。”
犯花痴的女生被无情的白了一眼,提醒道。
“无人敢采摘的高岭之花,掺毒的那种。”
女生又笑道:“人姜玫不是不怕死的正在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