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没想到会有一天再遇见高高，就那个当初让阿愚腿受伤的那个牙齿很白的男生。更没想到的是高高居然和黄知胥认识。我是和黄知胥一起去的火车站，在等车的时候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走过来和黄知胥打招呼。在他看见我的时候，突然笑了问：“你不记得我了？”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当初是因为我，你朋友的腿才受伤的。”高高很迫切的追问：“这样，你能想起来吗？”
“哦，是你呀。”我指了指牙说：“当时就记得你的牙了，特别白。”
“哦，那段时间我们天天训练，晒得有点黑。所以显得牙白吧。”高高笑起来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
“你们认识？”我指了指黄知胥和高高问。
“发小。”黄知胥回答。
“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黄知胥说完就朝着卫生间走去。
“要喝水吗?我给你去买瓶水吧。”高高突然说。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说。
“没事。”高高说完便跑着去买水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高提着两瓶水回来了。递给我一瓶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盯着瓶子上的女明星看。
高高看了我一眼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问我：“你也认识姚姗？”
“啊？”
高高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自顾自的往下说：“当年姚姗可是顾晞的女神。”
“顾晞？”
“嗯嗯，当年小顾特别喜欢姚姗。”看我一脸疑惑地样子，高高问：“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呢，你当初不是喜欢小顾吗，我们都以为你是因为姚姗才放弃的。”
高高又看了我一眼，一副我搞错了的模样，说：“不好意思，我弄混了。不是你，是你的那个朋友。初中的时候，我们一个学校，那会儿学校组织了一个物理拔高班，姚姗、顾晞和你那个朋友都是物理拔高班的成员。”
“我曾经还问过顾晞呢。我说，秦木勒喜欢你那么多年，你怎么不选择她呢。你猜顾晞怎么说？”高高并没有让我回答而是接着说：“顾晞说，秦木勒真的很好，但却不是她。”
“后来小顾到了北京之后找姚姗表白，但是被拒了。那段时间小顾挺颓废的，我们都认为你朋友会抓住机会的，没想到你朋友去了北京之后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你们聊什么呢？”黄知胥回来打断了高高的话。
“哦，我车已经到了，先走了。”我说完就走。
“阿胥，我任务完成了啊。”高高擦了擦额角的汗，如释重负。
“你就是想让她知道顾晞喜欢姚姗？”
“不。我是想让她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顾晞。”黄知胥答。
“你个老狐狸。”高高捶了一下黄知胥的肩。
“谢谢夸奖。”
“别忘了，你还有个劲敌。”高高提醒。
“袁佐？”
“对”
“不足为患。”
“你呀。我走了啊。”高高摇了摇头，挥手道别。
二
我一直以为阿愚是在腿受伤之后才认识的顾晞，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我和管帆一直以为阿愚了解姚姗是因为崇拜，是想要成为姚姗那样的人。那个从来不怎么和男孩子说话的阿愚怎么会那么自然地趴在了顾晞的背上。阿愚交往过的男朋友都有顾晞的影子。我早该知道的。
回想以往，对于顾晞，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
听说顾晞结婚的消息后，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那么藏在我心底的顾晞真的是顾晞吗？
我爱的是顾晞吗？或者说我爱的是那个真实的顾晞吗？难道真如黄知胥说的，我爱的只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我爱上了一个经过自我幻想后的顾晞。
“姐姐，你也喜欢姚姗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问我。
“啊？”
“你一直在盯着她看。”小姑娘指了指我手中饮料瓶上的女明星。
我这才看清，瓶子上的女明星旁边的小字，代言人——姚姗。
我起身走到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拨了阿愚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我又立马挂断。我心里想要和阿愚说的话不停地翻涌却不知道该如何和阿愚说。如果阿愚真的比我了解的更爱顾晞，那我该如何和阿愚提呢。
在我纠结如何向阿愚开口的时候，阿愚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阿愚问。
“没啥事。”我吞吞吐吐。
“没事我挂了啊。”
“别。”
“说。”
“对不起，阿愚。”我很内疚，阿愚是因为我才放弃顾晞的。
“你咋了？怪怪的。”
“原来你和顾晞早就认识啊，你是因为我才放弃的吧？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压抑不住心底的愧疚，哭腔也出来了。
“左左，我不否认我爱顾晞，我的确和他很早就认识。但是左左，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让它过去吧。好吗？”阿愚了解了我的来意后说，“左左，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不必自责。我做了我认为对的选择，不后悔。”
其实我知道，假如在顾晞颓废的那段时间阿愚抓住机会的话可能已经成了顾晞的女朋友了。后来阿愚的解释是，她想要的是一个爱她的顾晞。我何尝不知道阿愚是因为我才放弃了走进顾晞心里的机会。因为顾晞的老婆就是在那段时间走进顾晞的人生的。
我把这些和管帆说了，管帆说：“左左，如果当初你拼尽全力追求顾晞的话，会不会也能成功。阿愚说她做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不后悔，你不也是做了同样的选择吗。所以不要纠结了，好不好？就像阿愚说的这件事过去了，你去找你的未来，阿愚也会去找她的。”
三
到家的第二天早上，袁佐又打来电话问我去不去同学聚会，我以坐车没休息好为由拒绝了。虽然管帆很平静的问过我要不要考虑袁佐，但我知道假如我选择了袁佐管帆的心里是会不舒服的。
再说，我根本就不喜欢袁佐，所以连纠结都省了。我给袁佐发短信，告诉他以后不用为彼此打掩护了。过了好久，收到袁佐的短信，他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没有回。
让我意外的是五一假期结束后的一个周末，许久不联系的袁佐居然来我家找我。
“左立言，我现在在你家楼下。”袁佐给我打电话，“能下来聊聊吗？”
我想有些话确实是要说清楚的，便说好。
袁佐的直奔主题，让我没想到。他说：“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的时候是不会再去爱任何人的。所以我在等，等你彻底把他忘了。”他又说，“他结婚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他说。
“不会。”我说。
“是因为管帆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有些语无伦次，“我和管帆没谈过恋爱。那次抱她去医务室，是因为我知道她是你很在乎的朋友，我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当初你文科很好，我以为你会选文科。你和班里女生聊天，说希望以后的另一半是医生，所以我大学学了医。那个，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能考虑一下我吗？”他带着期待的目光，再一次问我。
“对不起，我不能。”
“袁佐，我并不喜欢你。对不起，当初相亲结束后我没直接拒绝。那时我确实是有私心的，我以为我可以为管帆和你创造一个机会。我错了，我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的爱情。”
“袁佐，对不起。我想，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相比之后各怀心思的做朋友，我宁愿不联系。袁佐没有错，我也没有，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单纯的做朋友。我并不想知道袁佐为什么喜欢我，也不再去想袁佐会不会喜欢管帆。就像管帆说的，不要再纠结于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