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秋燎抬起眸子，看向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灵桦。“若只是那人一人在车中，事情倒好办些，只是——那车里还有一名成年人类，是个女性。”
“你说什么？”灵桦猛地抬头，问：“那人也看到了？”
秋燎缓缓点了点头。
灵桦张了张嘴，一时间丧失了语言能力，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要知道，灵良在这一世，是一个人类少女。虽说命格崎岖，且数次有生命危险，但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说明命格还是不该尽的。
若此世的命格未尽，便仍需遵守这一世的规则。
人界，杀人偿命，再正常不过。
如果说，事情发生之时，并无第二个人看见，事情便好办的多。哪怕他灵桦为了灵良徇私舞弊一次，违反规定悄悄将那死去之人引入轮回，让他下一世投的个好人家。
这做法虽不厚道，但倒也算的上是一策。日后若事情败露，真要被上头发现了，处罚下来，灵桦尚能担掉一些，让灵良将此生的命格顺利渡完，拖延些日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在预料之中。
“你们在这？”身后传来一个略沙哑的女声。
转过头来，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他们身后。
女人的容貌生的艳丽，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然而一开口却是一副沙哑嗓音，颇有些奇怪的违和感，然而这违和感并不让人讨厌，异常的勾人的心。
女人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一阵风吹过，有股淡淡的桂花味。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按亮，点燃了嘴里的烟，吸了一口。
“怎么说？——那男人的家人打电话过来了。行车记录仪拍的一清二楚，我想替着装不知道，倒是也没法了。已经有人报案了。”
女人声音漫不经心，一口接一口紧密地吸着烟。声音平淡，竟听不出什么异常来。
仿佛刚才那桩子事，像吃饭喝水一样常见。
“你怎么不怕？”
秋燎眯了眯眸子，轻声问道。
“见得多了，便不怕了。”女人轻轻笑了声，嘴里呼出一口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味。
面前之人，身上没有感知到灵力，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
“你们——应该不是寻常人吧。”女人漫不经心地问道，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阿凉。
见身侧的两个男人皆在沉默，女人将烟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伸出手指，捏灭了。
“那死去的男人其实不止是一个司机，是我爷爷的私生子，我的亲叔叔。碍于颜面，一直未认，他自己到死也不知，做牛做马开了一辈子车的老东家，竟然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只是他亲生父亲是个怂包，敢做不敢当，呵。”
“唉，倒真是可惜，我这个叔叔，一辈子过得稀里糊涂的。原本还想哪天找个机会告诉他，可惜了。”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秋燎低声道。
聪明人说话从不白费力气，面前这个人类女子，并不像寻常的二十岁女性，甚至，都不像一个人类。冷血，戏谑，如果不是阅尽无数生死，不会有这样的淡漠。
如今站着这，无人问，便自己将这些事情相告，目的绝不会是那么简单。
“我可以帮你。”女人看向秋燎的瞳孔，认真道。“只要你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