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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我记得屠牛曾对我提起XX学校里有四个侉屹族人,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可能是我当时喝多了,不过,当宿管阿姨和阿佳一同出现在酒吧时我才猛然想起屠牛说过的四人中我唯一“没见过”的那人。至于其他的三人嘛,当然是我、屠牛、阿佳咯。

当时我和狐狸正在喝白兰地,我俩从下午的第一杯开始喝,我记得当我见到阿佳和宿管阿姨坐到我俩对桌时,我已经喝到了第十一杯。当然,第一杯之后我喝的都是白兰地,而狐狸则选择了红葡萄酒。

我记得我曾描述过宿管阿姨的眼,她的眼像猫眼,在酒吧的那种灯光下更显得那双眼与众不同。她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至少也像四十多了(这也是有所保留的说法),不过她浑身充满了活力,这种活力只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就像那些足球运动员,二十出头仿佛能用血肉之躯扛住天外的雷电。

她的身躯总会随着音乐摇摆,左手的指间夹着纸烟,右手握着酒杯,一口香烟之后接着就是一口酒,这酒当然是白兰地。跟阿佳喝酒永远只能喝白兰地,她从不会问你的意见,也从不会让你掏钱,不管你是谁都一样。

我还记得在我去找狐狸的时候屠牛曾跟我说过,他会暗中保护我,此刻我已了然于胸,她俩没有跟我打招呼,甚至都不曾看过我一样,不过我知道,在我还没有走出酒吧之前她俩是不会离开的。

狐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葡萄酒真他妈的好喝,”他说,“不过却很苦恼。”我没算,不过他大概喝了三十多杯。

“苦恼?”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对,就是苦恼,”他说,“这酒越喝越清醒。”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眼睛很亮,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亮。“我想醉一回,我试过的,”他说,“有一回我喝了一百杯,得到了一点感觉,当我再想喝第一百零一杯的时候,酒吧打烊了,我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用手比划着,“就那么一点点就醉了。”

“那么今天,”我说,“你有机会喝到那一百零一杯了。”

他笑了笑,“不,”他说,“我试过的,第二晚我喝到了地一百零一杯,结果那一点点感觉都找不到了。”

醉不了也是一种苦恼,我很同情他,因为我已经有一点点感觉了,不过肯定不是他说的那种感觉。

“你说的一点感觉是什么?”

“很难形容,”他说,“就像你一直走在黑暗里,一抬头突然发现漫天的星辰。”

“原谅我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我说,“你是被放逐的苦行者,而我只是一个流浪儿,我看不到你所看到的世界。”

他浅笑,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了一点血色,不过我想那也只是霓虹灯光的原因。“我倒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水井里的水蛇,”他说,“肮脏的淤泥,酸臭的水,还有被行人扔下来的垃圾都渐渐与我融为一体,酒不能使我醉,可能它也渐渐的与我融为一体了。”

“这个比喻倒也有趣,”我说,“‘醉’就像毒瘾会使人越陷越深,直至毁灭。清醒着未尝不好!”

我点燃一支烟,自顾自抽了起来。狐狸沉默了,他将酒杯翻转了过来,我知道今晚他不会再喝到第一百零一杯了。

我俩在酒吧的门前道别,他上了敞篷跑车扬长而去,我则折回酒吧。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回到空无一人的学校宿舍,闷头大睡。不,我可不想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我确信我还能在喝几杯。顺便陪阿佳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家人聊聊。我想我是想从他们的身上找到某种东西,可能是家人的微暖,也可能只是想打发掉这漫长的一夜,不管怎么说我折回来了,这是一个事实。

我坐到阿佳的身旁,面对着这“陌生”的家人。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桌上居然多了一杯白兰地,就在我的跟前。

“知道你会回来,”阿佳说,“所以给你叫了一杯。”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我是阿几,”宿管阿姨说,“我想他们还没有告诉过你。”

“是你在我和屠牛之间穿针引线吧,”我说,“在我还不知道一切的时候。”

“是的,”她说,“领你与屠牛相认这是我一手策划的。”

“原来如此,”我说,“那我来到XX大学不会也是你们策划的吧?”

阿几沉默了,她抿了一口白兰地,神情很是不自然。

“屠苏,”阿佳说,“一切都是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我暗笑,我像一个木偶自始至终都被牵着走,我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兰地,瞬间醉了三分,老了十岁。

“听着屠苏,”阿佳说,“我不想欺骗你,我们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想再给你欺骗,这是我们的命,您必须得咽下。”

是的,欺骗或许能给我些许的麻痹,假使我的世界由欺骗构成,或许快乐能够多一些,醉死在甜言蜜语和虚情假意中,而我将以何种面目去见我的族人。活着的时候不想见,死了灵魂总会回归最初的家园吧?

“真是感谢你们给我选择了一条光荣的路,”我喝着一杯新的白兰地,“有白兰地喝,还有香烟抽——”酒的麻醉使我嘴皮子很轻,我的思想也很轻。

阿佳的手握在我的手上,她的手很凉,像一块冰激凌放在我的手上,使我片刻的清醒。“可怜的孩子啊,”她说,“我也曾和你一样,我满世界的寻找栖息的乐园,但是没用。喝再多的酒,抽再多的烟,走再多的路都没用。”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感觉到她在啜泣。

阿几沉默不语。打火机打了很久终于将烟点燃,她的人也像那打火机一样哆嗦着!

“我们有什么可伤悲的呢?”阿佳说,“最多死掉。我求之不得呢!”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她的身体有些抖,也可能是我醉眼朦胧了,你看她嘴角的烟也在抖,打火机的光很红,霓虹灯也不能将其暗淡。

我确实是醉了,她从嘴角拿出一支点燃的烟给我,我才发行她点燃的是两支烟。她总有一种使人无法拒绝的能力,我接过那只点燃的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有点不明白,”我说,“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司马山和狐狸呢?就像干掉九爷一样。”

“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阿佳说,“一侉屹族的指责是守护而不是杀戮;二杀了一个司马山还会有下一个司马山。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摸清暗夜,再者,从某一方面来说,暗夜是一棵大树,有它在招摇,其他的小鬼也就退避三舍了。”

“可即便如此,它始终是个隐患呀。”

“还得再等,总会有终结的一天的。”

那晚我醉得像一条死狗,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庆幸自己睡了一个好觉,因为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

图书馆。

屠牛的情报总是准确无误的。司马山手下最得力的七个女助手之一的阿三就在校园图书馆里工作。我知道图书馆内不准吸烟,所以在图书馆门前过足了烟瘾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我的目标很明确——二楼小说库,门口边的吧台上坐着一位身材瘦弱的年轻姑娘,她在低头看书,见有人走了进来,微微抬起那双细小的双眼,她的眉毛很浅。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素颜的脸蛋显得有些粗糙,一头长发绑着马尾,很长很黑。

她的边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脑,有着笨重的主机。

“能帮我查一下《漫长的告别》这部小说在那个位置吗?”我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他,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很显然她是认识我的,可能在照片上见过,也可能是在视频上见过,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总之我很肯定他知道我。

她那双像男人一样粗糙庞大的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很快得出了结论,告诉我《漫长的告别》这本书具体的位置。不过我并不急着去找它。

我故意拿出烟盒,“能抽烟吗?”我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看着她。她指了指挂在门口上禁止吸烟的牌子,“你瞎呀?”她说。显然我惹得她很不愉快。

我从她指出的书架上拿出那本书坐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看起来。不一会儿,我靠在椅子上,合上书本看着她。她仍旧低着头看书,仿佛当我是空气。

“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我说,“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到哪里不能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为什么会选择图书馆这种低收入的管理员呢?”

“请问,”她怒视着我,“你是警察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好奇。”我说。

“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她说,“你是来看书的话那就请你闭上嘴;要是来泡妞的我想你找错了地方。”

我不急不躁,不过这姑娘确实惹得我有丝不快。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你是什么人,大家心照不宣,”我说,“不用再演戏。”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正愣愣地看着我,她想不到我会这么快摊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手缓缓放到吧台下面,那里或许有某样武器,能够保护她的武器。

“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我说,“假使你对我态度好点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做朋友。”

她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一动不动,“求你了,走吧,”她说,“快点离开这里,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没发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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