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花肆无忌惮的出手,惹恼了大船里押宝赌钱的众匪,都挥动长刀,跃过船林,追逐而来,慕容飞花按照既定计划,奔向来时的方向。
众匪不疑有它,争前恐后的追了过来,嘴里还叫嚣着:
“捉住那小娘子!”
等众匪越过木栏,奔行在芦草中,只觉膝盖陡然一痛,像被竹片打了一般。
初时全不在意,又走了几步才觉钻心入骨,痛的愈发厉害,纷纷跌倒在地,抱着膝盖,哀嚎一片。
“中了老夫的篾片蛊还想伤人。”
五毒老怪一脸悠然,从芦草中现身。
“你们这群贼人惹到了老夫头上,今日定叫你们吃些苦头。”
说着嘴里念念有词,反观众匪哀嚎之声更剧,响彻水湾,只觉膝盖里有一块木片使劲往骨头缝里钻,纷纷跪倒在地,讨饶告罪。
“嘿嘿,老夫行走江湖近一甲子,你们这种下三滥的贼人见的多了,不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恐怕还要生事。”
五毒老怪呵呵一笑,迎风拍出一掌,只见掌风中似带着点点黑墨,被掌风扫中的三个匪徒,初时无感无觉。
待到后来,便觉体内有活物在蚕食血肉,如万蚁噬心,不住地在肚皮上抓挠着,却没一丝血流出。
众匪不知其中内情,有一个胆大的水贼欲相救其中一个水贼,手指堪堪触到对方的身体,便觉食指剧痛,没过一会儿,便也是一般症状。
未有一盏茶的功夫,四个水匪的尸体便被啃噬殆尽,成了几具白森森的骷髅,套着单薄的棉衣,也不知是活活疼死的,还是被蛊毒噬尽血肉而死。
“苗疆的巫蛊,杀人不见血!”
“你是苗疆的草鬼公!”
水匪中有见多识广的老匪认出了蛊毒,失声尖叫。
杀人立威!
五毒老怪这一掌既出,众匪亲眼见到自己的兄弟被黑色虫子啃噬殆尽,皆惶惶不安,先前存了偷袭心思的匪徒,早已吓的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
“五毒前辈出手,当真高下立判!”
慕容飞花带着昆仑摩勒现身,瞧见五毒老怪奇异的蛊术不禁赞叹道。
如果不是这些剧毒的虫豸太过瘆人,她倒生了出学蛊的心思。
“还不快头前带路!”
五毒老怪踢了其中一个小头领一脚,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瘸着两条腿,忍痛在前面带路。
“您老这边走,哎呦,哎呦呦,小心这污泥脏了您的靴子。”
水匪小头领一边忍痛前行,一边又谄媚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老夫的篾片蛊本就没有几片,你一人中了两枚,当知足。”
五毒老怪手背负在后,斜睨了对方一眼,淡淡道。
“知足,小人知足了,哎呦呦。”
众人来到方才水匪赌钱押宝的大船上,小头领名叫陈大,为众人掀开船帘,五毒老怪迈步进去,慕容飞花紧随其后。
只见船舱都四处都叠放着大麻包,鼓鼓囊囊的,一股浓重的药味,倒像是药商贩运的草药,慕容飞花心中一动,自家师弟受了重伤,如今正缺草药疗伤进补。
中间的甲板上平躺着两只麻包,上面摆着大大小小五六只枯色竹罐,中间围着一只砂锅大的黑色陶盆,陶盆里传来响亮异常的促织磨翅之声。
麻包上还有些散碎银两,原来是在斗促织。
五毒老怪凑近一看,啧啧称奇:
“好一只巨身修尾的黑甲将军,不过碰上了这青项金翅的琵琶翅也难逃一死。”
说着,愈发欢喜,托起黑陶罐子,道:
“好虫应用白泥罐蕴养,怎么能用竹罐呢!”
“嘿嘿,您老也爱斗促织?”
陈大心中大喜,用一只虫换自己一条命,可是划算极了,想着,便要进献宝虫。
“这黑甲将军一连斗死小人十一只黑麻头,昨日让小人在芦草中的一座老坟里寻到了这只琵琶翅,终于得胜,扬眉吐气一回。”
“既然您老喜欢,便尽管拿去消遣,小人绝无二话。”
“老夫平生只爱斗蛊杀人,这斗促织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上不了台面。”
谁料五毒老怪一把将陶罐掷地下,摔成几半,面色冷峻,全无欢喜之意,陈大惊之变脸之快,不敢再多言。
“这大船原来的东家呢?”
慕容飞花问。
“都在船舱里关着呢,他们都是贩药的大商客,与我家大寨主相识已久,小人也不敢动粗。”
陈大指着后面的船舱,道。
“还不快放出来!”
果真是贩药的客商,慕容飞花心中一喜,当即肃声吩咐道。
“是,是。”
陈大瘸着腿,一瘸一拐地将船舱门上的锁头打开。
“带上你的人,将其他客商都放了。”
“是,小人马上去办。”
众匪听令,便都一瘸一拐地出了船舱。
“想要活命就要听话,不然蛊毒入脑,定叫你们活不过今晚。”
五毒老怪阴惨惨的威胁从身后传来,陈大与众匪身形一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毛骨悚然。
锁头打开,内舱出来一个满面白须的老人,身旁还跟着一个瘦弱的黑脸小厮。
瞧见众人杀气腾腾,心中一惊,暗道,今日恐难走脱了,面上不动声色,抱拳行礼,朗声道:
“不知各位好汉还有何事?老夫的行船钱已交了一百两,这趟行程已经赔了三成本钱,莫要再得寸进尺,若叫你家大寨主鹧鸪天知晓,恐怕饶不了你们。”
众人未有应答,便见先前的灰衣小厮两步抢上前来,一把抱住老者的衣摆,涕泗横流,道:
“老爷,宏儒幸不辱命,搬来救兵了。”
“这几位,便是杀了惊雷棍老的好汉,白天又与那鱼皮蛟人恶斗了一场,折了水匪十来个好手。”
“辛苦你了。”
老者也有些感动,抚着灰衣小厮的脑袋,劝慰道。
灰衣小厮忙道:
“这是小人分内之事,老爷切勿言谢。”